第十七章
摘月樓最高的房間內。
厚實的地毯,燃燒的爐子,裊裊的燻香,飄蕩的大紅色紗帳。
壽王合衣躺在床上,雙手枕在腦後,右腿隨意的搭在左腿上,碧波跪伏在床邊,輕輕敲著他的大腿,偶爾揉捏兩下。
听到床上的男人,呼吸越來越沉重,碧波緊繃的心松了不少,有一下沒一下的敲著,看著床上的男人,這個男人擁有皇家尊貴的血統,容貌上不必說,雖沒有潘安之貌,卻也讓人一見之下眼前一亮,尤其是那雙眼楮,雖然總是一副溫和的樣子,卻在冷不丁的時候,閃過讓她心悸的光亮。
這樣的目光是野心,沒錯,就是野心,在另外一個男人身上,她曾經無數次的看到這樣的目光,也是這樣的目光將她傷的遍體鱗傷,落到今日的境地。
王雷亭,既然當日你選擇權利和金錢,現在,又何必假惺惺地做出這番模樣,是我又有了利用的價值嗎?人們常說,男人的事業總是比女人重要,果然如此。
碧波苦笑著,不願再去想那個如毒蛇一般冷血的男人,心越是不想,腦海中卻浮現出更多的畫面,甜蜜的,傷心地,再到最後的絕望……
恩人們連最後的血脈都倒在她的面前,那無辜孩童的眼神,如利箭一般日日射著她的心,不曾停歇一分。孩子胸口上的劍,握在她曾經最深愛最相信的男人手中。
大風吹起他黑色的披風,他冷漠的神情就如地獄來的魔鬼,哦,天吶,她竟然將魔鬼引進了部族最後的棲息地。
便是做了這般的事情,居然還敢來找她,可惜那一劍刺偏了,她忍不住咬牙。
「哎呦。」壽王突然痛叫一聲,將碧波拉回現實,她打了個激靈,忙堆滿笑道︰「王爺,你看這天這麼晚了,不如早點歇著,碧波困了,這力道也使不好了。」她手打著哈欠,媚笑無辜。
壽王抬起上身,俯看跪著的碧波,饒有興致的道︰「你膽子倒是不小,伺候的不周到,倒還怪上本王,就不怕本王嗎?。」他的手勾起碧波的下巴。
「白天碧波自然是怕王爺的,不過,這晚上黑燈瞎火,在碧波眼中,王爺就是個正常的男人,而碧波是個正常的女人。」碧波吐氣如蘭,拉拉衣領,露出細膩潔白的脖子,上面一條紅色的細繩竄人眼球︰「王爺,春宵苦暖,不如,讓碧波好好伺候您?」
壽王盯著那白皙的脖子半響,突然哈哈一笑,神情促狹︰「美人兒,這麼著急,若是本王在推辭,豈不是誤了美人的心意。」他一把將碧波拉上床,碧波倒在他的懷中。
他反身壓過來,碧波頓時身體一緊,她能夠感覺到他的目光,在她故意扯開的領口前游蕩,男人都是一樣,碧波在心中冷笑,身體卻如蛇一般纏上了壽王的身子。
「撕拉!」他抓住她的領口,毫不客氣的一把撕去。
碧波嬌呼一聲︰「王爺。」胸前一片冰涼。
飽滿的胸部在空氣當中,脖子上的紅繩更襯托了白皙之感,尤其是落在雙峰之間的半月玉佩,增添了無限的情趣。
壽王右手不老實的模向她的大腿根部,左手食指擾起那根紅繩,彎彎地眼里都是迷醉︰「這繩子配著你真好看。」
……
紅燭搖曳,此處一室春光,兩外一室卻是冷情之極,房間的溫度也下降了不少。
門「吱呀」一聲被推開。
陳亦知推門而入,抖去滿身的寒氣,發現房間里的火已經熄了,在一看床上,清溪正靠在牆上,圍著被子,看模樣應該是坐著睡著了,清秀的小臉紅撲撲的,嘴角還掛著一點口水。
他將爐火重新點燃,火焰照著他淡淡的眉目,含著一層隱憂。
待身上的寒氣也被驅散一些,陳亦知無奈的搖搖頭,走過去,掀開被子,雙手去抱清溪,想將她放好在床上,沒想到睡著的清溪似感覺到非常寒冷,一下抱住他的胳膊,整個人鑽進他的懷中。
她這一撞,正好撞到胸前的傷口,「嘶!」陳亦知倒抽了一口涼氣,身子一軟,竟然被清溪推得躺倒床上,清溪就如章魚一般盤在他身上,這不不算,紅撲撲的小臉在他的胸前蹭了好幾下,似乎是鼻子有點癢。
陳亦知哭笑不得,剛往旁邊一移,清溪這丫頭竟然也跟著動換,胳膊抱住他的脖子,頭頂住了她的下巴,柔柔的發絲拂過他的鼻子,好養,還有一股使人燥熱的清香。
他無語,生怕在一動,這個將他撲倒的女人會將頭湊上他的臉來,無奈的他用僅能使用的右手,將旁邊滑落的被子蓋在清溪身上。
等做完後,冒了一身的冷汗,右手每動一下,都牽扯了胸口的傷勢,這小丫頭的力氣還真不小啊,不愧是跟那人在一起生活的,該當如此。
烏黑的秀發散落在胸前,他溫柔的一點點的捋順,縴弱曼妙的軀體就這麼如章魚一般掛在他的身上,若說沒有一點反應那是不可能的,除非他不是個正常的男人。
身子無名的燥熱起來,眼前總是晃蕩著那雙大大的帶著無辜的眼楮,還有那日里「無意」露出的雙峰,雖然青澀,卻玲瓏有致。
他吞吞口水,眉頭皺的緊緊地,抬起的右手無數次的放下,又無數次的舉起,他就如被串起放在烤架上烤。
渾身翻江倒海的熱,他不自禁的扭動身子,想擺月兌身上這個纏人的小妖精,可是才一動,這小妖精居然真的往上蹭過來。
溫熱滑膩的小臉,挨上了他的臉龐,似乎位置不太舒服,也許是他的鼻子硌到了她,她小臉擺了擺,紅潤的唇擦過他的唇。
「 嚓!」
如閃電一般,徹底將他擊中,心髒跳得極快,受傷的胸口也有些濕潤。他眼楮瞪得大大的,看著頭頂飄動的紅紗,身體里的血液也似乎隨著輕紗跳動起來。
小妖精終于連蹭了好幾下,覺得不舒服,便滑下了他的胸膛,卻仍是將他整個人抱住,一條腿還搭在他的腿上。
似乎是沒有剛才趴到他胸膛上那麼熱乎,她將小臉又貼近過來,正好貼在他的右臉上。
他怔然的一動也不敢動,像是被繩子限制了自由。內心似有火在燒,隨著紅燭又滴下一滴燭淚,他的火終于冒到嗓子眼。
頭側過來,正好抵上清溪的小臉,紅撲撲的好似熟透的隻果,長長的睫毛忽閃忽閃微微顫動,好似蝴蝶的翅膀。
紅潤的唇,如鮮紅的臘梅花,盛開在雪白如脂的肌膚上,美艷動人,不可方物。
陳亦知完全迷糊了,他摟著清溪,唇不由得去尋找眼前的美好,吻上,濕潤的帶著少女的芳香,軟軟的,帶著極大的魔力,像磁石一般緊緊地吸引著他,不能離開。
他整個人就如煮沸的開水,咕嘟咕嘟冒著熱氣,唇齒間的美好,是唯一可以宣泄的地方,他意亂情迷,不能自拔。
她的口里帶著一股奇香,越品越覺得有些熟悉,還帶著一點甜味,慢慢地,竟然升騰起一種血腥的味道。
血腥?
他猛地將頭撇開,緊張地看著清溪的臉色,小臉上的紅更加深了,帶著一種不正常的血色,額前印堂有些青印,在眼角邊多了一顆紅色的圓點,好似朱砂痣一般。
這種情形……他想起前幾日許致遠桌子上的醫書,當時,許致遠連著看那本書三天,他好奇之心,隨口問了一句。
許致遠就如踫到個宣泄的口子,將他治療過的一個病人的事情說了出來,似乎這病人他並沒有完全治好,為了一些事情他撒了個小謊。
諸如此類,最重要的是他發現,現在清溪身上的狀況,跟許致遠說的那種毒的反復慢性期非常相似,而許致遠曾經推斷,中了這種毒的人,若是不幸進了反復慢性期,記憶也會隨之衰退,身體的各個機能都會加速老化。
那麼……真的會是這樣的毒?可許致遠也說過,這種毒雖然霸道,制造這毒的其中一種草藥已經滅絕,這世間至多也就留下一兩株。
看了只能再去找許致遠想想辦法。他彎下腰,將被角輕輕地掖好,才跨出門,「嗖」低低地破空聲傳來,他伸手接住,看見掌心中火焰形狀的器物,眉頭輕鎖。
揭開器物的夾層,取出白色的絹布,只看了兩眼,霎時臉色全變。
一縱躍上房頂,向摘月樓後院里的那棟樓走去。
陰影下的角落里,胖乎乎的身影,如貓一般敏捷,閃身走進藍琳的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