遠芳跳起來拍他的手,被使勁一推,跌在地上,腰踫到桌子上,茶杯倒了,流了一桌子的水。
藍琳面前的茶碗,被這麼一踫,直接落在地上,「砰……」摔得粉碎。
「你若硬要這般,我們就各走各路。」藍琳冷眼,毫不示弱,對于腳邊破碎的杯子看都不看。
阿扎木臉現通紅,跑過來伸手一把捏住藍琳的下巴︰「不要以為你真的可以為所欲為,我的耐心有限。」
藍琳打掉他的手,冷笑︰「是又如何,這個孩子我一定要救,你若是想走,沒人攔你……」
阿扎木就要打橫的,攬上她的腰。
哪想不知何時面前的人兒撿起了碎瓷片,對準自己的脖子,聲音冷淡︰「你要是想硬來,我就將尸體給你。」
這……阿扎木猛地收回手,咬牙瞪目,這個丫頭什麼時候這般倔強,看著尖尖地碎瓷片離雪白的脖子頗近,阿扎木生怕藍琳受傷,只得敗下陣來,連連討饒。
面前的人兒忽然一笑,如冰川融化,如雪蓮綻放,讓阿扎木的心猛地一顫,整個人如中了魔法,呆住。
柔軟的手臂,芳香的味道,靠在他的身上,甜軟的聲音如**的曲子︰「阿扎木,你會帶我逃開的,是不是?」
阿扎木呆呆的點頭。
「也會帶我的朋友是不是?」美人兒繼續問,小小的指頭點著他的胸膛,火氣從小月復上升,他騰地一下臉上發熱,狠狠地點點頭。
甜甜的,帶著幾分蠱惑的味道︰「只要你將我和我的朋友帶著安全離開,你想要什麼,我都給你。」耳邊,暖暖的癢癢的,絲絲熱氣噴出。
阿扎木繼續點頭,心花怒放。
「不過……」小小的指頭在他的胸膛停止畫圈︰「我不喜歡粗魯的男人,你明白嗎?。」
眼前明麗的容顏,甜蜜的笑,露出潔白的牙齒,如顆顆珍珠,他的魂早已飛到天外去,小嘴巴一張一合,不管說的什麼,他都一一答應,只願懷里的人能夠多停留一刻。
門外「扣扣扣……」急促的敲門聲。
正處在美麗夢境的阿扎木,沒好氣的吼︰「滾……」滾字還沒落音,嘴已經被一只小手堵上,香香的,軟軟的。
藍琳對他搖搖頭,離開他的懷抱,朝門外喊︰「誰呀?」
「送藥的。」
這速度可真夠快的,藍琳不禁感慨唐朝的送貨上門服務,做的真好。遠芳的手剛剛落在門邊上,就听到旁邊的窗戶突然響起王雷亭輕輕的聲音︰「有埋伏,快跑。」
藍琳心里一顫,知道事情不好。
阿扎木反應更快,打開窗戶,王雷亭跳進來,並沒有碧波的身影。
「客官?」小二繼續在外面詢問。
藍琳鎮定情緒,帶著懶洋洋剛睡醒的聲音回應︰「急什麼,哈……正在穿鞋呢,就來。」她一指床上的少年,阿扎木臉上一黑,不情不願的背起少年,遠芳拉過藍琳的手,王雷亭斷後,五個人悄悄地從後窗戶往下落。
才落到一半,就听到頭頂傳來門板破碎的聲音,有人沖進屋里。
子容沖的最快,從窗戶里看到五個人的身影,面上一寒,手一招,後面的幾人當先從窗戶里跳出去,他隨後跟上。
顯然,藍琳他們這一方連夜奔逃,早已疲憊不堪,此時,又多了一個生病的,腳步就慢了幾分,不多時,已被追上。
王雷亭斷後,與黑衣人交戰在一起,阿扎木見王雷亭一人不敵,將背上的少年往地上一拋,大步上前,加入戰團。
「啪啪啪……」
「砰砰砰……」
「劈啪啪……」
曉芳雖沒有其他功夫,輕功也還算不錯,她背起昏迷的少年,帶著藍琳拔腿就往前面逃開。
子容站在屋檐上,瞧著藍琳她們離去的背影,面容冷肅。其後趕來的黑衣人就要去追,他出手攔住︰「主子有命,將下面那兩個人擒住,不論生死。另外幾人,注意逃跑動向,和其他人員的接觸。」
來人領命,加入戰團,王雷亭和阿扎木的壓力陡增,拼的十分辛苦,在加上對藍琳她們的擔心,手腳不禁急躁起來。
沒幾個回合,已經處于劣勢。
「唰……」
一柄劍擦過王雷亭的肩膀,頓時鮮血染紅了她的身子。
劍的主人,也為此付出一條胳膊的代價。
阿扎木被周圍圍攻他的四個黑衣人,擠到牆角,胳膊和胸膛都受了傷,帶著幾條不算特別深的傷口。
這條街道並不算是特別清冷,也會有人經過,子容怕時間一長引起官府的注意,那就不好了。手一伸,從懷里掏出黑色帶骷髏的棋子,正要不計代價。
忽的從旁邊閃過來一個胖胖的身影,臉上遮著紅色的大花布,身形靈巧,竟然直接從他手里將他的旗子給搶了去。
這身影……子容立馬認出,這個身影就是曾經出現在摘月樓的,也同樣出現在那個官員的府邸,將他耍了的胖小子。
怒氣陡升,探手上前,奈何這胖乎乎的圓滾滾的身子,如猴子一般靈活,他才抓到這邊,他已經離開,連個衣角都踫不上。
幾次三番,子容臉上掛不住了,尤其是在下屬面前,他呵道︰「擒下此人,決不能讓跑了。」
圍攻王雷亭和阿扎木的黑衣人,立馬飛出一半,加入到貓抓老鼠的游戲。
反觀被好幾個人惦記的藍琳一行人,她們已經跑進該鎮里最繁華的大街,人來人往的街道,勉強安定了一下她們的心。
混跡在人群當中,遠芳背著少年,藍琳氣喘吁吁,臉色發白,她們漫無目的,不知應該去哪里,體力實在不支,便靠在牆壁上坐下來,大口大口的喘著氣。
曉芳盯著藍琳,見她又往嘴里塞進藥丸。她無奈的道︰「這藥雖好,可也不能多吃,時間長了,身體會更加虛弱。」
「沒事。」藍琳搖搖頭。現在,王雷亭和阿扎木都被困住,若是在踫上壽王的人,她們定然沒有任何還手之力,到底,她們應該去哪里,城外肯定不行,壽王的人馬必然會在那里做埋伏,客棧也不行,他們也會去查。
「姑娘……」耳邊突然響起男子的聲音。
藍琳嚇了一跳,在看來人時,三十多歲的大叔模樣,臉上有幾分蒼白,好似是大病初愈的模樣,眉如峰,鼻似梁,帶著幾分儒雅翩翩的氣質。
「你是……」她懷著疑問,這個人她覺得自己認識,不過就是想不起來。
來人神秘一笑︰「以後你便知,現在跟我走。」他的手毫不忌諱的拉上她的手,好似這是在正常不過的樣子。
藍琳居然也傻傻的接受,心里沒有來由的對眼前這人產生極強的信任感。
曉芳帶著詢問,藍琳不由的一蕩,擺月兌掉面前大叔的手︰「你先告訴我你是誰?」
來人皺眉,不答。
藍琳疑慮更重,想到還被壽王的人團團圍住的王雷亭和阿扎木,她淡淡地道︰「我同伴被人困住,我不能走。」她在試探,看來人到底懷著什麼心思。
來人眉峰一松,似乎早已猜到︰「已經有人去救他們,不用擔心……」他望向四周,看了片刻,才道︰「現在那邊的人還沒來得及過來,還有機會。」
會是什麼人對這里的事情這麼清楚?難道是王雷亭的人,應該不是,那麼是阿扎木的人,似乎也不是,那麼,到底是什麼人?
時間不容許她想的太多,來人已經點上她的穴道,將她抱在懷里,向城門奔去,曉芳看模樣,背著仍舊發燒的半大孩子跟上。
藍琳在出城的時候,很清楚的看到,看守的士兵在給抱住她的大叔使眼色,還將什麼東西交在他的手里,難道是壽王的人?可也不像,藍琳不語。
出了城門,來人帶著她,騎著準備好的馬匹,向城外另一條小路跑去。
風呼呼的刮過,刮得面頰生冷,眼楮干澀,兩邊的景物不停的快速倒退。
她擔心曉芳和馨馨的弟弟,開口問︰「他們……」
「他們都會安全,你歇一會。」來人不由分說,打斷藍琳的話,面容都是滿滿的自信,一縷若有若無的酒香在鼻尖蕩漾。
馬跑的飛快,揚起陣陣塵土。
轉過一片長長的雜草叢,面前現出寬闊的大河,有一個熟悉的身影站在原地,居然是一日不見的碧波,她面容蒼白,挑高的身子在河邊上來來回回走個不停,在她的身後,一條不大不小的船停在河邊上,隨著河水來回蕩漾。
似听到馬蹄聲,碧波揚起脖子,緊緊地盯著。在看到藍琳之後,明顯的松了口氣,在詢問幾句之後,見除了遠芳和一個奇怪的陌生小子到了,她等的王雷亭遲遲沒有出現。
讓她好好睡一覺。」艙外傳來那人的聲音。
遠芳本能的應了一聲,檢查完少年的身體,用完藥後,又走到藍琳的面前,見她面容蒼白的嚇人,唇上連一點血色也沒有,眼里布滿血絲。
知道她這是操勞過度所致,又沒好好的吃飯。藍琳向她擠眉弄眼,意思讓她解了她的穴道。
遠芳一笑,從懷中掏出銀針盒,從里面取出食指長的銀針,在藍琳的眼前晃了幾下。
藍琳使勁眨眼。
遠芳輕輕地將銀針扎在能使身體放松,助睡眠的穴道之上,藍琳在遺憾中閉上眼,不一會兒就傳出均勻的呼吸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