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感恩節,親感恩節快樂。這幾天票票和評論少的可憐,陵兒有點灰心。揮淚哽咽一哈子︰票票有木有啊,有木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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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夫人領著丫鬟媳婦們前呼後擁,慢慢悠悠到了同心居,就見門庭冷落,鴉雀可羅,完全不似往日繁花似錦、人來人往的熱鬧景象。正在暗自納罕,忽听得正屋內傳來一陣陣鬼哭狼嚎的尖叫還時不時的伴隨著瓷器家什墜地的刺耳聲響。
肖夫人眉頭擰成了一團,幾步抬腳上了磯階,隨行的丫頭忙上前打起了撒花軟緞簾,正要入內,誰知冷不防從里面飛出一物,直直兒往肖夫人的臉上砸了過來。唬的眾人臉色登時一變。肖夫人也是嚇了一大跳,忙閃身偏過頭去,就見一官窯青花龍鳳紋如意雙耳瓶應聲而落,重重地砸在地上,立時便碎成了好幾片。肖夫人定楮一看,嘴角不由得抽搐了幾下,這龍鳳瓶原有一對兒,是自個兒當年的嫁妝,價值不菲。後來經不住兒子的軟磨硬泡這才忍痛割愛。想不到這死妮子居然這般敗家,好好的精貴東西就這樣糟踐了。
怒上心頭,遂在窗外高聲喝道︰「鬧什麼呢這是?成日家摔摔打打,吵吵鬧鬧的。難怪仁兒越來越不待見你。真是扳倒石臼嚇婆子——潑婦!」
里面聞言靜了半晌,走出一人來,身著粉紅暗花綾襖,水綠緞子百褶裙,臉上青一道,紫一道,嬌嬌弱弱的,正是柔兒。她滿面淚痕,慌忙跪倒在地,低聲哭道︰「太太息怒,女乃女乃她是病糊涂了,都不知道自個兒在做什麼。」
肖夫人聞言沉下臉來,鼻孔里哼一聲,冷笑道︰「我看她心里明白的很,氣性倒大的很。」一面說,一面用帕子拂去發髻上的灰塵,及進屋內,著實令人大吃了一驚。整個屋子一片狼藉,椅子繡墩東倒西歪,滿地都是碎瓷片渣子,那些古董花瓶玉觚竟無一完好,幾個媳婦婆子圍在螺鈿雕花拔步床邊,試圖奪下杜芷善緊握著不放的另一個青花龍鳳瓶。
肖夫人見狀便厲聲怒喝道︰「敗家的玩意兒。你到底鬧夠了沒有。簡直就是一個市井的潑皮破落戶,哪里還有一點大家子女乃女乃的樣兒。」
那杜芷善只著中衣,披頭散發蜷縮在床上,面色慘白,嘴唇緊抿,身子瑟瑟發抖,眼楮里射出噬人的寒光,像是被逼到牆角的小獸,對周圍的一舉一動都充滿了畏懼和戒備,仿佛下一秒鐘就會失控瘋狂。這會子忽然听到了肖夫人的高喝聲,眼前一亮,摔了瓶子赤著腳幾步便跑了過來,死命扳著肖夫人的肩膀,語無倫次道︰「姨媽,救我,救我。她回來了,她來找我索命了。」
肖夫人被那如削蔥般尖細的指甲掐的生疼,吃痛道︰「這是怎麼回事?魔怔了嗎?你們這群廢物,傻愣著做什麼,還不快把大女乃女乃拉開。」
眾人聞言方如夢初醒,七手八腳的將二人分開。肖夫人揉著被捏得青紫的胳臂,怒目圓瞪︰「你們這起子好吃懶做的混帳東西,主子都病成這樣了,怎麼也沒個人來回一聲。一個個都是白養著吃干飯的。還不快去請個醫術高明的郎中過來瞧瞧。」
底下人你看我我看你皆不敢吭聲,肖夫人氣得直跺腳,幾乎要命人都拉出去打板子。柔兒這才唯唯諾諾地蹭上前來,聲音顫抖著回道︰「府里相熟的幾個都請遍了,都說是風邪入體,心悸痰迷,可幾副藥下去也不見好。大爺這會子又不在家,奴婢也是慌了手腳。這才請太太來拿個主意。」
肖夫人道︰「那還等什麼,還不快找了人拿著帖子去請蕭太醫。沒用的東西,諾兒那蹄子平時不是挺有主意的嗎?怎麼這會子卻躲著不見人影了。」
柔兒見肖夫人面色不善,便喈喈嚅嚅,似有什麼又不敢明說,後來催的急了,方才半吞半吐道︰「韋姨娘前個搬到外書房去了。爺也需要人服侍。」
肖夫人斜睨了柔兒一眼,冷笑道︰「她倒會見縫插針。把個病人丟給你,自個兒去逍遙。」
這時一旁的杜芷善也不知怎麼的,忽的就發起瘋來。拼命掙月兌了眾人的束縛,哈哈大笑,扯著嗓子喊道︰「我沒病,你們才有病呢。嘻嘻,你們看著吧,她回來了,這里的每一個她都不會放過的。奴為出來難,教君恣意憐,哈哈,是她,是她。」
說著,嗖地一聲跪倒在肖夫人面前,一下下用頭狠命地撞向青石地面,不一會額頭就紅腫得老高,一絲絲腥紅自磕破處滑了下來,糊住了眼眸,看上去猙獰可怖︰「姨媽,求求你救救芷兒。當年是你鼓勵我勾引表哥,是你給我的逍遙散叫我下在她的茶里,一切都是你安排的不關我的事啊,冤有頭債有主,你快和她說說,叫她千萬別來找我啊。」
肖夫人沒想到杜芷善竟當眾提及當年的秘事,臉上頓時青一陣白一陣,失聲呵斥道︰「胡唚什麼?真的瘋魔了不成。你們都是死人哪,還不快按住她,拖到床上去綁起來。」
底下幾個有眼色的婆子忙用帕子塞住了杜芷善的嘴,將她架到床上按住。杜芷善拼命掙扎,手腳亂蹬,眼中滿是驚懼,口內嗚嗚喊不出聲來。
杜芷善的乳母名喚古嬤嬤的,上前在肖夫人耳邊低語道︰「看女乃女乃這情形怕是沾惹了什麼不干淨的髒東西魔障了。請醫吃藥不管用,怕是要請個道士來做法驅邪才好。」
肖夫人聞言,忽的想起那晚在扶風苑邊遇著白衣女鬼的情形,只覺著頭皮發麻,不由得打了個寒顫。顫抖著聲音問道︰「大女乃女乃最近夜間可有出去過?前些日子不是還好端端的,怎麼突然就……」
柔兒跪倒,用帕子捂面期期艾艾道︰「女乃女乃那日從暗香閣回來後便整日家不吃不睡,一直自說自話的,又听不清說些什麼。奴婢們見女乃女乃臉色不對想上前伺候,女乃女乃就摔了藥碗,又砸了滿屋子的東西要將奴婢們趕出來。奴婢慌了神,真不知道怎麼是好了。」
肖夫人似勾起了心事兒,面如土色,暗自付度了半晌,方抬頭低聲道︰「沒法子,看她如今這魂不守舍的模樣,只能死馬當活馬醫了。干脆我自個兒往白雲觀走一遭,看看有沒有什麼化解的法子。」
說罷,再也不敢看杜芷善一眼,便一刻也不敢多待,慌里慌張地落荒而逃,身後傳來了雕花窗格迎風吱吱呀呀的開合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