誘霍 卷一 第二百八十章 再見韓說

作者 ︰ 七日浮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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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期怒道,「我那藥酒,乃是用青梅泡了三年,一共才得兩壇,專治月復瀉和皮疹,你三番五次裝病來討要,當老夫是賣酒的麼?滾」

男子輕笑兩聲,「高老頭,你這樣大的年紀,動怒可不太好不如我與你打個商量,二兩銀子,換你半壇酒如何?」

「不換不換滾滾滾滾」高期一臉說三個滾字,顯然已怒不可遏,帳子里的其他人早就識趣地散開,唯恐遭池魚之殃。

唯有那個人,依舊嬉皮笑臉,絲毫不受高期情緒的影響,「嘖嘖,好大的火氣看來我今日來的不太湊巧,那我改天再來。」

「你哪天來都是一樣,老夫絕不會再給你半碗。」高期吹胡子瞪眼,「韓說,你給我听好老夫的藥酒,不是給你這種公子哥兒吃喝玩樂的」

他笑嘻嘻地搖搖頭,「哦?那可不一定,只要你不在,保不齊你的徒弟就賣給我了呢」

高期被氣得幾乎昏死過去,指著營帳的大門,「滾,你給我滾」

韓說搖搖頭,嬉笑著轉過身來,正好與我擦肩而過。

那雙細長的眼眸依舊飛揚妖嬈,顛倒眾生,一張白女敕的臉龐比從前黑了些,斯文之氣淡去幾分,卻又生出些不羈的味道來。

我面對這張俊美輕佻的臉龐,一腔熱血直沖頭頂,恨不能伸手便掐斷他細長的脖頸,為李若芷討個公道。

手指微微顫抖,卻又被我生生按捺下來,

捏死他雖然痛快,但還要掂量掂量,他背後那個男人的滔天權勢。一旦我驚動了他,這一場討伐匈奴的遠征,就與我無份了,說不定,連霍去病都要因此被帶累。

我咬緊牙關,僵著臉龐,木然從他身邊走過。

君子報仇,十年不晚,等我尋到了手柄,再回來找他算賬。

韓說走了兩步,卻在我身後停了下來,我能感覺到他那雙細長的眸,狐疑地打量著我的後背。

「咦,這位小兄弟好生面熟,似乎在哪里見過?」

我身子有些發僵,他也認出我來了麼?

我如今身在軍營,又是女扮男裝,倘若被他認出來,後果不堪設想,雖然我本來不想主動去招惹他,可是……我微微眯眼,手掌握拳,不如……殺了他了事?

心中幾個念頭閃過,還未來得及開口,一個藥缽從我耳畔飛過,帶起一股勁風,直直沖韓說而去。

「滾姓韓的,你不是來討酒,就是來騷擾我營中的醫士,你當我高期真怕了你不成?」高期怒氣沖沖。「再敢胡來,高某拼了這條老命,也要稟告衛大將軍,將你驅逐出營。」

我領悟過來,這里的醫士跑得一個也不剩,大約與韓說的癖好也月兌不了干系。

身後「踫」地一聲輕響,轉眼間,藥缽又輕飄飄地從耳畔飛過,韓說漫不經心地拍了拍手,道,「高老頭,我不過問一句話,你何須動這樣大的怒氣?我看你也窮苦得很,喏,這個藥缽還給你,不要浪費了。」

高期也不看藥缽,指著門簾只道,「滾滾」

「那我走啦」韓說笑嘻嘻地告別,氣得高期臉色發青,背後的腳步聲才漸漸遠去。

高期喘了幾口粗氣,我過去給他倒了杯水,把方才被他衣袖掃到地上的器物一一撿起。高期緩了一會兒,才對我道,「你那個友人已經送走了?」

「嗯」我點點頭。

高期抬頭盯著韓說離開的方向,余怒未消,重重在幾面上又拍了一掌,道,「哼紈褲子弟。」

「這種潑皮,高醫士何必與他一般見識?」我淡淡道,盡量控制著,不讓自己的情緒展現出來。

「老夫是不想與他一般見識,可是他三番五次上門搗亂,還裝作月復瀉,白白浪費老夫半壇青梅酒。」高期恨得咬牙切齒,對韓說的無賴行為深惡痛絕。

那個家伙的臉皮原本就比常人厚上許多,高期又是個老實固執的人,被氣成這樣也不足為奇。

他怒了一陣,回過神來,望著我道,「你的聲音怎麼了?為何突然間沙啞許多?」

「許是方才說多了話,出去又受了些寒。」我輕描淡寫地帶過。

我的聲音韓說十分熟悉,如果不小心掩飾,或許就被他發現了破綻。

高期沒有在這個問題上糾纏,心思依舊在韓說身上,他道,「你下回見了此人,記得多加提防,莫看他嬉皮笑臉,實際城府極深,又是侯門子弟,一般人都只能讓他三分。此人有龍陽之癖,你的模樣,正是他喜好的類型,不過你也不用擔心,在這醫士營里,他也不敢胡來,你注意避著他些就好」

我點點頭,謝了他兩句,獨自回了營。

第二日一早,我剛去醫士營不久,正在替一個肩肘月兌臼的軍士復位,營帳的門簾忽然被人掀開,裹著一陣冷風,走進個穿著盔甲的人來。

青銅兜鍪下,有一張俊俏的臉,還有一雙細長的眉眼,似笑非笑地在屋里掃了一圈。我心里咯 一下,在眼風即將和他對上的瞬間,又若無其事地轉過頭去。

雖然料到會與他再踫面,卻沒有想到會來得這樣快,莫非這廝發現了什麼異狀麼?

「韓校尉」當值的醫卒走上前去,拉好門簾,陪笑道,「高醫士正好去倉庫點藥未歸,勞煩校尉到前面等候,這里是吳醫士的營帳。」

韓說輕輕把他推開,摘下兜鍪,學其他軍卒的模樣,朝草席上一座,輕飄飄道,「無妨,既然高醫士不在,我找他也是一樣。」

醫卒無奈,看看我,又看看韓說,硬著頭皮道,「校尉有什麼不適?」

「我昨天夜里睡覺,腳有些抽筋,想過來找你們醫士問問,有沒有什麼不妥?」韓說答得十分坦然。

醫卒抽了抽臉皮,又來看我,我淡淡道,「排隊等著。」

按理來講,校尉以上的軍官看病,是有優先權的,不過他既然存心搗亂,這優先權也就沒有了意義。

韓說也不在意,坐在草席上,眯著眼,像是在打盹,又像是在看著某個方向,不知道在想什麼。

我手上略一用勁,那人還來不及叫出聲來,我已經松開手,「好了,你活動下看看」

軍卒半信半疑地動了動胳膊,繼而面帶喜色地對我一抱拳,「多謝醫士。」

我點點頭,「下一個。」

韓說來之前,營帳中本來已經排了三四人,有的是訓練拉傷了筋骨,有的是天氣突變,感冒受寒。我一一診治了,該開藥的開藥,該針灸的針灸,半分不馬虎,輪到韓說時,後面又排了五六個人,高期依舊沒有回來。

軍隊里的藥材,都是統一采購統一配給的,高期一向親力親為,每個月的上中下旬,各有一天要隨馬車去北門的倉庫里點藥取藥。一般都要到下午才能回來。

韓說挑了今天過來,多半也是模準了高期出沒的規律,特意來探個虛實。

他大喇喇往我面前一坐,一雙細長眼,肆無忌憚地在我面上打量。

我不動聲色地看著他,硬生生將滿腔怒火按回肚子里,「校尉何處不適?」

他朝我一笑,「小兄弟很是面熟,莫非在哪里見過?」

我輕輕吸一口氣,道,「校尉何處不適?」

他眯眼笑起來,「我半夜腿腳抽筋,勞煩小醫士幫我看看,是不是生了什麼病?」

「好」我點點頭,「把你的手腕伸出來,我要模脈。」

韓說微微一怔,卻還是配合地把手伸了出來,我伸出兩指,搭在他的手腕上,他漫不經心地坐著,目光卻一直在我的面上徘徊,尤其是眉眼部分。

我搭了片刻,抬起手來,「校尉果然有病,而且病還不淺。」

韓說饒有興趣地看著我,「哦?醫士診斷出韓某有何病?」

我淡淡看著他,道,「內經上有個詞叫做「血不榮筋」,說的正是校尉的癥狀,四肢抽筋,乃是由于氣血虧損所致,校尉想必是平日雙修太過勤勉,傷了先天真氣。」

周圍識得韓說的人,都偷偷笑起來。

韓說的面皮動了動,眯眼看著我,「那依醫士之見,該當如何?」

「此癥雖不致命,但長此以往,筋脈枯竭,行動頗有不便,韓校尉若是願意,吳某可以為校尉醫治,」我抱著手,淡淡道,「肝主筋,如果想要根治,只需打通肝經,同時柔血活血,月余便可畢功。」

韓說打量著我,想要從我的目光中看出些虛實來。他大約沒有想到自己隨口捏的理由,居然真的被我說出一番像模像樣的門道來,是以眯眼看著我,有幾分狐疑。

我坦然對上他的目光,沒有分毫躲避。

「好就依你說的去做。」轉瞬間,他又恢復了那副漫不經心的模樣,伸手拉開衣領,眼角一挑,微微笑道,「我需如何?要月兌光衣服麼?」

月兌衣針灸本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偏偏他笑得勾魂攝魄,引得周圍一片哄然,好似老子要將他怎麼樣。

我暗暗咬牙,指著他的褲腳道,「不用,只需將你的褲腳挽起,針灸肝經的原穴即可。」(未完待續。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起點手機網(qidian.cn)訂閱,打賞,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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