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負年華不負君 24

作者 ︰ Believe花...

此時李義的府內冷清的有些詭異,門上將軍府的大扁已被撤下,空空的極不協調!李義似乎一夜之間老了許多,竟生出了許多白發,正坐在太師椅上看著眼前的二人。

「你說是接到為父的密信急著趕回,那是誰送的信?」雖然問著李良成眼楮卻是死死的盯著離落。

「父親……」李良成擔憂的看了眼低著頭不言不語的離落,萬般不情願的叫了一聲。

「回答我!」李義見自己兒子仍護著眼前的人,不禁猛的拍了一下桌子拉長了臉。

「是奴婢。」離落說著便跪了下去,卻並不見驚慌之色。

「你究竟是誰?」李義的眼眯了起來,壓低的語氣透著絲絲的冷意。

「奴婢只是暖香閣出來的丫頭。」說罷抬起頭迎上了李義的目光,不卑不亢。

「那你為何要害我們,成兒那般真心對你,李府上上下下哪里虧待了你?」李義已然氣極,說著便站起來沖到離落面前狠狠的甩了她一巴掌。

「離落。」李良成見狀,驚呼一聲上前擁住了她,臉上全是焦急之色︰「父親,一定不是離落,不會的……」

「她自己都承認了你還護著她?」李義臉色發白,顯然氣的不輕,對自己的兒子又無可奈何,只能轉身將桌上的茶具揮了一地,李良成也被他的反應嚇到,擁住離落的手也頓時僵住,好一會兒才轉過頭去看懷里的人。

「你可信我?」離落淒楚的笑笑,含淚看著李良成。

「我信。」自古英雄難過美人關,李良成就算心里也有疑問卻仍是點下了頭,即使他明白自己的父親並不會胡亂猜忌冤枉好人,可是,他仍然信她。

「不是我……」離落捂住紅腫的臉終于哽咽了起來︰「是李管事讓我去的,我只是擔心你與將軍的安危,真的不是我……」

「胡言亂語,李應跟隨在老夫身邊幾十年,誰都有可能被判老夫,唯獨他不會!」說罷又要舉起手向離落打去,卻被門外匆匆趕來的僕人打斷。

「將,將軍,李管事,他,他死了……」話音剛落,李義整個人就全部僵在原地,整個廳內彌漫著死一般的寂靜,好一會他才反應過來沖出了屋子,直奔後院而去。

一行人趕到後院時李應早已斷了氣,服毒。看他的樣子似乎死的很安詳,並看不出任何被害的跡象,此時他正躺在床上,像睡過去了一般,桌上留了一張字條,只有寥寥數字

「老奴貪心太重,听信旁人利誘,誤了李府,不敢苟活,望老爺原諒。」

李義的手微顫著,終于受不住接二連三的打擊暈了過去,留了看著床上躺著的人終于松了口氣,只有她知道,床上的人之所以甘心背這黑鍋,只為了鄉下那一雙兒女與妻子,若他今日不听話,那死的便不只他一個了。

李良成背起李義往前院屋里跑去,徒留留了一人還留著李應的床邊,她上前細細的瞧著,突然就有些想哭,若自己的爹爹也這般疼惜自己,自己還會是今天這般模樣嗎?離開李府時離落什麼都沒有帶,一如她空手而來,李良成名人便要遷去滄州,自己是絕對不會去的,自己的心還在這里,心里念著的人也在這里,她哪都不會去。

賀君頤雖然再未提過要將項柔送走的事,卻也真的再沒踏進過西苑半步,甚至在府內都未見到人,他或許是在有意躲著自己,項柔難過的想。國師府已經落成,就等著她去收拾,所有婢女僕人都已送到國師府內,卻遲遲不見國師回府,這倒是讓國師府的下人們著實沮喪。

「桔梗,你待在王府,我與蓮兒去國師府一段日子。」項柔理了理自己的發絲嘆了口氣。

「若王爺……」

「他再不會踏進西苑半步,放心吧。」苦澀的扯了扯嘴角,項柔有些無力的低下了頭去。

「小姐……」蓮兒看在眼里疼在心里,聲音都跟著哽咽了起來。

「走吧。」這半個月來項柔早已習慣了,只是心里終是有些不是滋味而已。

二人先去了暖香閣換了身衣服,蓮兒卻始終眼圈紅紅的,弄的藿香一直擔心的問東問西,項柔卻只是但笑不語,與她們扯開話題談笑起來,離落便是這個時候進了後院,當日她出了李府便回了暖香閣,只是未料到李良成竟違背聖旨硬是在此拖了兩日,最後若不是藿香好言相勸,扯盡了謊話,才讓他終于相信離落不在,這才悻悻的離去。

「離落見過少主。」正說笑著的項柔听到陌生的聲音轉過頭來,一下便明了她的身份。

「不必行禮。」說著扶了她一把笑了起來,離落早听說過少主仙人姿色,只是待她轉過身來仍是被驚艷到,一旁的蓮兒見狀終于也跟著笑了起來。

「離落失禮了。」見蓮兒突然發笑,離落才覺失態的又低下頭去,頤王府的賀王爺與當今聖上也算得上是俊美的人了,卻不及眼前的人這般精致,若換回女裝,怕是那項琉璃都不能比的。

「當年公子這麼點個的時候,我也被驚到的。」蓮兒滿臉堆笑,一邊還不忘比劃著當年項柔的身高。

「時辰不早了,香香姐讓你隨了我,方才听說你去集市了,現在便隨我走吧。」項柔撇了蓮兒一眼,毫不在意的聳了聳肩,仍舊笑嘻嘻的,撢了撢衣擺走了起來。

「……」離落有些茫然的站在原地,似乎還未反應過來,呆呆的轉頭看著藿香。

「日後好好照顧少主。」藿香抿嘴一笑︰「段世子可是咱們少主的至交。」

「離落謝香香姑娘。」一听段司易,離落臉上立馬一喜,急急地行了一禮,提起裙擺追了出去。

「公子,這天氣終于是暖和起來了。」蓮兒左看看右看看的欣賞著街邊的小攤,笑眯眯的感嘆起來,見到一個喜歡的簪子便又急急地跑了過去。

「怎麼,喜歡?」項柔見她愛不釋手的模樣也湊過去看。

「嗯嗯喜歡。」抬頭見項柔溫潤的臉,心下就明白,這簪子是自己的了,于是轉過頭去看一邊規矩站著的離落,興奮的問道︰「離落你也來看看,喜歡的讓公子給你買。」

「你喜歡哪個?」听蓮兒那麼一喊,項柔也覺得是該送點見面禮才對,于是也轉過頭去,卻見離落一臉驚嚇到的模樣,傻傻的站在原地,看的項柔輕笑出聲︰「像蓮兒這般就好。」

「別害羞,桔梗姐姐初見公子時也這樣,會習慣的。」蓮兒頗為自豪的笑著,一仰頭得意的撇了項柔一眼︰「公子,快付銀子呀。」

「離落並不喜這些。」看著眼前親近的兩個人,離落卻依然覺得拘謹,甚至微微的退後了一步。

「別像個下人一樣,我看了極不舒服,以後自稱我。」項柔被她的反應傷到,自己有那麼可怕嗎?于是眉頭微皺拿起一只翡翠簪子插到了她的發髻上,隨即開心的笑了起來,自己眼光還是不錯的,只是離落卻不料到項柔會這般動作,只微微一愣便紅著臉低下了頭去。

此時一個緋色的身影正坐在茶樓的雅間內,透著窗戶看著樓下的人,那個無論落到多少人中仍然能一眼便認出的人!梁初塵模了模胸口,無奈的笑了起來,難道自己的蠱真要眼前的男子來解?

然而街的另一頭,賀君頤與項琉璃顯然也看到了人群中那溫柔笑著的人,看著項柔為離落帶上珠花,兩人心中各有各的滋味,賀君頤是從來不喜歡他這般模樣的,在他眼里,那種溫柔不是該只對自己心愛的人才有嗎?怎麼能對任何人都這樣。項琉璃更是吃味了起來,揣摩著那羞澀低下頭去的女子會不會就是那個瀟湘。

「王爺好興致。」梁初塵笑著看向被自己突然出現嚇到的二人笑了起來。

「你怎麼來了?」賀君頤一臉防備,邊說邊不忘將項琉璃護到了身後。

「琉璃姑娘不與本太子打個招呼?」見項琉璃嚇的又縮了縮,梁初塵的笑便更猖狂了。

「離琉璃遠些。」似乎覺得護在身後還不足以保護她,又將其拉至身前擁在了懷里。

「琉璃姑娘當真狠心,本太子一片心意這般入不了姑娘的眼嗎?」梁初塵又眼巴巴的瞅了項琉璃兩眼,故作受傷的皺起了眉頭來。

「本王再說一遍,琉璃是本王的人。」說罷擁著她的手又緊了些,項柔也早已發現他們的存在,本只想當做沒看見走過去,卻仍是在听到這句話時頓住了腳,項琉璃見他如此動作,更是不自然的掙扎了一下,卻徒勞。

「項大國師,別來無恙啊。」梁初塵見項柔過來,立馬收起了委屈的表情,輕揚嘴角肆無忌憚的笑了起來,一身緋色更襯的他妖嬈至極。

「太子殿下倒是對我滄月情有獨鐘。」項柔只覺無奈,便也略微一笑轉過身來。

「本太子只是對滄月的人情有獨鐘。」說著還不忘看項琉璃一眼。

「……」項柔嘴一抿扯出一個苦笑,未再說任何,只是別開頭去。

「听聞國師的妹妹也在頤王府,不知是不是……」梁初塵見項柔與賀君頤一副老死不相往來的模樣,有些好奇的試探了起來。

「本王與那人沒有關系!」賀君頤听梁初塵提起項柔,不免立馬拉長了臉,本來就為了項柔的事讓項琉璃不開心了,今日見到他們二人更是不爽到了極點,現在這梁初塵又哪壺不開提哪壺,便想也沒想的否認了一切。

「公子。」見項柔一個踉蹌,蓮兒輕呼一聲,卻不敢多說什麼,只是狠狠的剮了賀君頤一眼。

「哦?本太子以為王爺是要娶她呢,不然藏在府內做什麼?」梁初塵若有似乎的撇了眼項柔,又轉回頭去看賀君頤懷里的人。

「是她自己賴在王府內不走,本王還能將她趕出去不成?」賀君頤說完便轉頭看向了一邊的項柔,原本只想這般說了,她那哥哥必定是會不忍她受委屈接她回府的,卻見項柔煞白的臉蒼白的厲害,仍舊別著頭看向遠處,根本看不出他在想什麼。

「當真如此嗎,本太子還以為王爺是想兩位美人一起娶了呢。」

「本王只會娶琉璃一個,那個女人與本王沒有任何關系。」被梁初塵再次撩撥,賀君頤的臉色儼然難看的不行,說出的話更是有些咬牙切齒的感覺。

「王爺還是莫要說大話,這琉璃姑娘還指不定是誰的美人呢。」見賀君頤一副項琉璃守護者的姿態依舊幸災樂禍的笑著,絲毫不見惱怒,說完也轉過身去看向項柔,他實在是有些看不懂了,在他印象中此人極護短,更吃不得虧,怎麼今日任別人這般羞辱自己的妹妹卻不反駁?

「太子殿下似乎對自己太有信心了。」賀君頤明知他指的是眼前的人卻仍故作不明白的反駁回去。

「這天下對琉璃姑娘有心思的怕是不只有本太子吧?」梁初塵妖嬈的一笑轉頭往皇宮的方向望去︰「王爺不覺得只有九五之尊才配得起琉璃姑娘嗎?」

「你……」

「君頤……」賀君頤臉色陰沉的很,松開擁著項琉璃的手就要撲上去,項琉璃見狀只得急急地拉住了他,擔憂的來回看著眼前的幾個人。

「所以王爺還是不要將話說的那般絕,若是琉璃姑娘成了他人妻,這不,王府還留著一位呢嗎?」

「就算沒有琉璃本王也不回娶她,太子如此關心那人,到本王府上接去便是。」

「賀君頤……」這時沉默了許久的項柔終于開了口,聲音冷的讓人不禁有些畏懼,項柔仍舊看著遠處,慢慢的問道︰「你真這般想?」

「本王心中只有琉璃一個,還望國師回頭好好勸勸令妹,別再花任何心思與本王身上。」說完還不忘露出一臉鄙夷的冷笑。

「真的,一點都不喜歡嗎?」

「自然。」

「所以,就算沒有項琉璃,仍然不會喜歡是嗎?」項柔的語氣軟了下來,轉頭靜靜的看向擁著項琉璃的那個人。

「……」賀君頤被看的有些心虛,那雙眼楮就如同那晚月光下的那人。

「我懂了。」扯出一絲微笑,轉身隱入了人群里。

「本太子也懂了。」不似項柔的失落,梁初塵倒是心情極好,笑著轉身向另一邊走去,慢慢消失在了人群里,賀君頤的身子有些僵硬,直到懷里的人動了動才回過神來。

「君頤,你真的,非我不娶嗎?」項琉璃抬起頭看向眼前的人,想起剛剛那人受傷的眼神,他一定很疼項柔吧,會不會因此恨自己。

「這麼多年了,你感覺不到嗎?」被她一問,賀君頤立馬拋開了所有惱人的思緒,認真的看著她。

「若是真如梁初塵所說,君凜要娶我呢?」項琉璃的語氣里滿是無奈,賀君頤同樣無言以對,自己即使再反對反抗,君終究是君,臣終究是臣,更何況那個人是從小便最疼愛自己的哥哥。

到國師府的項柔未說一句話便找到自己的屋子將自己關了進去,盼了半個多月終于盼來主子的下人們雖見到了傳說中國師的姿色,卻並未發現他有如何親切,甚至未理任何人的請安,一回府便將自己關進了屋子,所有的事宜自然就只有蓮兒與離落來操辦。

第二日宮里便來了聖旨,要項柔即刻進宮面聖,蓮兒與離落都擔心項柔的狀況,而將自己關在屋內一夜的人卻似乎什麼也未發生一般,嬉笑著與她們說著話,又抽空見了府內所有的人,之後才慢悠悠的向宮內走去,想了一夜她也想通了,不能改變便不強求了吧,反正人家橫豎的不喜歡自己了,何苦難為自己難為別人呢。

「幾時回的皇都?」昌寧宮的院子內,賀君凜笑著問眼前的人。

「昨日剛回。」項柔看著荷花池回答的有些心不在焉。

「可想過要什麼賞賜?」在賀君凜眼里可謂是喜極了項柔,有他在,哪怕是統一四國也不是沒有可能的,但他這樣的人,用什麼才能永遠的拴住她?

「沒有。」說罷項柔轉回了頭,同樣細細的打量起他來,隨即溫柔的一笑︰「皇上似乎心情不錯。」

「了卻了一樁如此大的心事,朕自然是高興的。」說著便又忍不住大笑了起來。

「難道皇上不是在為選秀的事偷著樂?」項柔眼角的笑意更深了些,一邊伸出手去拿了塊糕點吃。

「……」一听項柔提起選秀的事,賀君凜的臉色倒是難看了起來。

「項鴛說錯話了?」見賀君凜突然如此模樣,項柔趕緊放下了手中的吃食,小心的看著他的反應。

「若不是選秀這事,朕或許會更高興些。」說道這里眉頭都不自覺的皺到了一起。

「為何?」自古以來,哪個君王不愛美色,哪個不想擁有佳麗三千?

「朕不想自己身邊留太多居心叵測的人,那些大臣你以為有多衷心,哪個不想拴住朕?」說罷站了起來,走到一邊負手而立,遠遠的望向東邊,那是皇後的淑寧宮,這倒是讓項柔吃驚不少,更是模不透他在想什麼了,皇後是李義的女兒,如今李義倒台,按道理,這皇後如今的處境估計也不好。

「皇上打算如何處置皇後?」項柔也跟著站了起來,停在他的左後方好奇的問。

「嗯?」賀君凜一愣轉回頭來看向項柔,陽光照在他臉上著實耀眼,他與他那妹妹真的一點都不像,這姿色看著倒是與琉璃有些相似,想到這里賀君凜自顧自苦笑著搖了搖頭,自己是不是太想琉璃了,還是單單的只因為他們二人長的都太美而已?

「想來皇上還是挺愛皇後的嘛。」項柔看著他臉上那抹不明所以的苦笑扯起了嘴角。

「九煙太柔弱了,自她十六歲嫁給朕,從未要求過任何,也從不過問朕的朝堂之事,只是整日的守在東宮內,甚至很少出來走動。」想起自己那個過去溫婉柔弱的皇後,賀君凜臉上竟情不自禁的露出了一絲滿足的笑意,項柔倒是對這皇後很是好奇,即使是年慶上,她這一國之母都未出席,,若說賀君凜不愛她,真是難以相信的,這般恩寵誰能得到?

「那選秀之事皇上如何打算?」雖然項柔看得出賀君凜對九煙的情意,但若只為這個而不想選秀,理由似乎有些過去牽強了。

「這整個天下都是朕的,卻唯獨那個人的心不屬于朕。」說完微微的嘆了一口氣,項柔自然知道他說的是誰,于是有些無奈的撇了他一眼。

「非她不可嗎?」項柔這般問著,耳邊卻又回蕩起了那日街上賀君頤的話,表情不自覺的就黯淡了下去,賀君凜看了她一眼,見她這副表情不免皺起眉來。

「這普天之下,誰不想得到她?」賀君凜看向項柔的眼神突然就犀利了起來,語氣都帶著一絲不悅,顯然是誤會了項柔在對琉璃動心思。

「只是為了得到而得到嗎,還是為了愛?」項柔也不管他的語氣有什麼不妥,突然就抬起頭來朝他看去。

「朕……」賀君凜突然語塞,項柔的問題竟然讓他有些驚慌失措,正在此時,一個小宮女急急地跑了來,一下跪倒了他們面前。

「皇,皇上,皇後娘娘她,她……」那小宮女顯然跑的很急,眼楮通紅,哽咽著氣又喘得厲害。

「她怎麼了?」賀君凜一听立馬上前了一步,不等那小宮女回話又疾步的出了昌寧宮直奔淑寧宮而去。那小宮女跪在地上,沒得到允許跪在地上起也不是不起也不是,只是焦急的看向跑走的人。

「起來吧。」項柔走到她身邊輕聲的喚了一句,那小宮女才轉回頭來,待看到眼前的人,一下便明白了她的身份,「噌」的紅了臉,項柔見她嬌羞的模樣毫無形象的笑了起來,見她並不起身,便伸出了手,溫柔的問道︰「需要我扶嗎?」

「國,國師大人!」那小宮女一听臉更紅的厲害,急急地自己站了起來︰「謝國師。」

「你家娘娘出了何事?」項柔本就對那李九煙好奇的很,這回更想去看個究竟了。

「皇後娘娘她突然暈倒了……」那小宮女一想到這事,馬上又紅了眼楮,斷斷續續的說道︰「開始娘娘只是吃不下東西,偶爾惡心嘔吐,還以為是娘娘害喜,誰想太醫一看竟不是那麼回事,甚至不知道娘娘得的是什麼病,最近些日子還總是不時的流鼻血,止都止不住,也只當是娘娘家里出了事才擔心所致,卻不想這幾日越發嚴重了。」

「帶我去看看吧。」項柔一笑,卻給了那小宮女莫大的安慰,似乎才想起來國師還是神醫。

「請國師隨奴婢來。」說罷掉頭就小跑了起來。

項柔到淑寧宮時里面正亂成一團,跪了一地的人,賀君頤黑著臉坐在床邊,床上躺著一個人,看不真切,只瞧得一直柔弱無骨的縴縴玉手被賀君凜包在手里,眾人一見到項柔皆是心中一喜,唯獨賀君凜依舊冷著一張臉。

「皇上。」項柔有些好笑賀君凜的反應,自己這麼大個神醫在此,他對那跪了一地的老家伙們發什麼脾氣,于是上前一步說道︰「不妨讓臣來看看?」

「朕倒是把你給忘了!」听項柔這麼一說,賀君凜一下子充滿了喜色,一拍腦門一副懊惱的樣子站了起來,退到一邊給項柔讓了位置。

「皇上還是先讓老先生們起來吧,都一大把年紀了。」項柔頗為同情的掃了地上的人一眼坐到了床邊,賀君凜才不爽的讓他們統統站了起來。李九煙確實不算美人,最多算是清秀,卻極耐看,此時臉色煞白,毫無生氣的躺著。

項柔細細的檢查著,眉頭卻是越皺越緊,賀君凜見她這模樣更是擔心起來,又不敢打擾,直到項柔轉過身站起來,仍不敢問,在他看來項柔未自己母後治病都未露出過如此凝重的表情。

「你過來。」項柔對帶著她來的小宮女招了招手說道︰「我問你幾個問題。」

「國師請問。」那小宮女看了眼床上的李九煙怯怯的低下了頭去。

「皇後娘娘這身子如此多久了?」

「回國師大人,自上個月娘娘高燒之後便一直未好轉過。」

「剛剛,我見娘娘手臂上有許多瘀斑,你是娘娘的貼身侍女,侍奉娘娘沐浴時可有發現有類似的瘢痕?」

「……」那小宮女略帶吃驚的抬起頭,隨即看向賀君凜,見他點了點頭才老實的說道︰「娘娘身上確實有許多瘀斑。」

「還經常出血對不對?鼻子,嘴巴,對不對?若是不小心弄了傷口血還不易止住對不對?」項柔連著問了三個對不對,聲音也跟著漸漸低了下去,像是在猶豫又像是在自言自語。

「對!」那小宮女見娘娘的癥狀全被國師一語說中,立馬露出了喜色,只道是國師既然明白病狀定是能救自己娘娘的命。

「項鴛,九煙她得了什麼病?」賀君凜卻並不這麼認為,他在項柔臉上看不到任何輕松的神色,他甚至從未見過項柔如此嚴肅的模樣,于是便擔心的詢問起來。

「……」項柔抿緊了嘴一言不發的轉過身去看床上的人,最多也就十八歲的模樣,如今得了這病,項柔都有些無措了,她該怎麼回答,告訴這千年以前的古人,他的愛妃得了骨髓增生異常綜合癥,簡稱白血病嗎?這在二十一世紀都只有靠手術換骨髓才有可能治愈的病,現在,該怎麼辦?

「很,嚴重嗎?」賀君凜見項柔毫無表情的臉,跟著無措了起來。

「盡力吧。」項柔扯出一個蒼白的笑,竟逼哭還難看,來到這世上至今,還從未遇到過讓她如此沒有信心的事。

「就她。」賀君凜心中充滿了不安,坐到床邊看著李九煙,只輕聲的吐出了兩個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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