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年前後 第十五章  人神斗

作者 ︰ Jackie

2001年,春夏。

這天晚上,夏若安失眠了。她想到了李玲兒和她的哥哥,她想她和李玲兒已經是朋友了。她想到了秦宇天,想到了高中那段最快樂的時光。每天下午一放學,他們就去體育場比賽,晚上她和秦宇天都會不約而同地相約在小山坡上,雖然大部分時間他們都不說話,但是她還是覺得很開心,因為那時候整個校園很安靜,讓她覺得整個校園都是屬于他們的。她喜歡喝著檸檬茶,歪著頭看著秦宇天,看他微翹的睫毛,她一直沒有搞明白為什麼男生的睫毛會是彎起來的,有好幾次她都想去把秦宇天的睫毛壓下來拉拉直。有時候秦宇天被她看得久了也會不好意思,轉頭盯她一眼。起先她還挺害怕的,次數多了她也就不以為然了,不就盯一眼嘛。她知道秦宇天不會生氣。

那時候她每天都會問︰「秦宇天,你說明天是晴天還是雨天啊?」

秦宇天從來不回答她,而她自己每次都會被自己這個無聊的問題逗得呵呵笑,秦宇天偶爾也會淺淺地笑一下。後來有一次,他實在是覺得厭煩了,就說︰「夏若安,請你以後去問氣象台,我真的不知道!」听著他的話,她又傻傻地笑了起來。

山坡前的紫藤花日漸凋零,到最後葉子也都掉光了,等到再泛新綠的時候已是2001年的春天。夏若安和秦宇天雖然偶爾還有爭執,但都已無傷大雅,他們有時候默契到不需要言語,一個眼神就可以知道對方是什麼意思。甚至偷偷逃課出去玩,他們騎車到郊外,大片大片的油菜花在微風中泛起波浪,陽光下更加熠熠發光。夏若安肆意地奔跑著,很快淹沒在花海中。她躲在一邊扮鬼臉嚇唬秦宇天,卻反倒被他嚇了一跳。「秦宇天,你討厭死了!」她想打他,卻看到他笑了,是的,他笑了,是發自內心地笑,她從來沒有見他這樣地笑過,連眼神都變得溫柔,他笑的時候會有一個淺淺的酒窩,他的牙齒很白,眼角會向上翹,睫毛就更彎了。他牽著她的手向前跑,一直跑。那一刻,她多希望這片油菜地沒有盡頭,這樣她就可以永遠看到他的笑,永遠被他牽著手,永遠和他在一起。

陳小威對他們重色輕友地做法很是不滿。「你可以拉著蘇麗珍一起逃課啊,你不是一直都想請她看電影嘛?最近上演《莫薩達號》呢,正合適你和她看!」夏若安嗆他說。

「我可不敢。」陳小威搖搖頭,嘆著氣說,「全校男生都知道鄭波喜歡蘇麗珍呢,誰還敢出手啊!沒人敢跟他爭。」

「這樣的啊……」夏若安若有所思地點點頭。

開學後,球賽進入到第二階段的淘汰賽,共有16個班級進入淘汰賽。循環賽排名第一的是鄭波他們班,也是連續兩年的校賽冠軍,他們揚言要誓奪三連冠。秦宇天他們班列循環賽第三名,所以一開始並不會踫到太強的對手。

蘇麗珍還是每場比賽都會來,每次她一來,鄭波也會出現,他說是來觀賽,了解對手實力的,其實是屁顛屁顛地跟著蘇麗珍,只不過蘇麗珍不理睬他,他不太好意思說罷了。听陳小威說,情人節的時候鄭波給蘇麗珍送了一大束玫瑰,蘇麗珍當場就把玫瑰送給了旁邊的女生,把鄭波搞得很沒面子。夏若安還听陳小威說,蘇麗珍給秦宇天送了一盒巧克力,悄悄塞在他抽屜了,還寫了一封所謂的情書。不知道情書里寫的什麼內容,也不知道秦宇天是把巧克力吃了還是送人了,陳小威也不知道。夏若安憤憤地想,肯定是被他吃了!那又有什麼辦法呢,誰叫她自己笨呢,忘了情人節了……那天她都干什麼了?她想了一整堂課,終于確定,那天和秦宇天翹課去看油菜花了。

淘汰賽進行地很順利。夏天到來的時候,秦宇天他們已經闖進4強,這已經是歷年來高一新生的最好成績了。他們半決賽的對手是去年的亞軍,比賽前一天,夏若安像模像樣地履行了臨時教練的職責,召集所有隊員進行了訓練和戰術部署。蘇麗珍也來了,她雖然不太懂,但是很熱情地為大家加油。

第二天的比賽很艱難,雙方都以防守為主,場面一直成焦灼狀態,夏若安很焦急,她定是不希望看到點球大戰的,太殘忍。40分鐘的時候,秦宇天右路接球,順利繞過兩名防守隊員,突破到禁區前沿,他一個假動作讓守門員判斷錯了方向,但是射門角度並不太理想,他把球傳給門前的陳小威,陳小威一個推射,球進了!夏若安和蘇麗珍在場邊大喊,最終他們以1:0戰勝了去年的亞軍,也成了全校的大新聞。一個星期後,今年的黑馬即將和常勝將軍對壘。

決賽的前一天,夏若安發現陳小威神色異常,就問怎麼回事,是不是緊張啊?陳小威說不是,是因為鄭波找過他和秦宇天,想讓他們故意輸掉比賽。夏若安有點懵了,就問他是不是答應了。陳小威沒有說話。

比賽那天是周五下午,來了很多同學,大家都想看看到底是鄭波能創造三連冠的奇跡,還是秦宇天能創造黑馬的奇跡。一開場秦宇天他們就顯示出無所畏懼的態勢,傳球、拼搶、攔截、鏟斷都非常的積極和凶猛,短短10分鐘就創造了好幾次破門的機會,場面似乎呈現一面倒的趨勢。鄭波似乎有點著急了,走到秦宇天身邊說了點什麼,秦宇天沒出聲。接下來的比賽更為激烈,雙方都好似著了火的獵豹與雄獅,踫撞不斷,秦宇天不知被誰的手肘撞到了眼楮,夏若安看得直心疼,又著急。20分鐘的時候,秦宇天接隊友的傳球成功掃射入門。全場雷動,鄭波有點傻眼,隨後比賽又漸漸回到一邊倒的態勢,秦宇天不負眾望又打入一球,加上陳小威的一個點球,他們以3:0完勝。

鄭波一臉怒氣,在秦宇天背後狠狠地揮了揮拳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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