凝雪若冰 第五章   分道相去

作者 ︰ 琉璃玥

不知過了多久,海面上升起了半個火球,天邊染上了幾抹朝霞,紅得似此刻若冰的臉,她仍緊緊依偎在墨琉懷中,睡得那樣安逸。

遠處的人家傳來一陣遙遠的雞啼,懷里的人兒終于緩緩醒來,凝視著正凝視著她的墨琉,心中不禁流過一陣暖流……每一次,在她最孤獨無助的時候,都是他在她的身邊,默默守護著她,給她安慰與鼓勵,如果沒有他,也許她一輩子都無法走出那個陰影……

被人這樣盯著看,而且是最心愛的人,從來不懂得何為「害羞」的人居然閃過一絲羞澀,不過很快這羞澀就被尷尬取代了。

「你不去上班嗎?」若冰率先打破沉默,如往常一樣。

「那你也不回公司或學校嗎?你不是有事要處理嗎?」墨琉反問道。心中卻早已有了答案。哼!明知故問!

「其實我早就做完了那些簡單的小case,這不過是出來玩的借口罷了,boss見我早做完了功課,也不刁難我,放我幾天假,順便他自己也休息一下。」若冰俏皮地答道。她就是不說是為了跟他約會想出來的借口,看他怎麼辦。(雖然她年紀不大,但卻因為天賦超群已經跳了好幾次級,取得了2個碩士學位。現在正在攻讀音樂和美術的碩士學位,白天到家族公司幫忙,有空就會回學校上課)

墨琉心知套不出話來,只好轉移話題︰「我們看日出吧!很美呢,給人一種朝氣蓬勃的感覺。」

「是啊,很美。可是看著它升起,就會讓人不自覺地聯想到它落下的情景,聯想到夕陽。‘夕陽無限好,只是近黃昏。’那美麗畢竟太短暫了,雖然第二天仍然會升起但卻不知道變了沒有,能否持久。」即使是笑著說的,但女孩的語氣總帶有那麼一絲幽怨與哀傷。

不會的。不會改變的。就像我對你的愛。墨琉多想對若冰說。但他還是沒有說出口,有誰保證太陽永遠不會消失?誰都不能。往事給她帶來的幽怨,也無時無刻不牽扯著他的心,他感受的到她的辛酸和無奈,但他無能為力,他無法參與她的過去。

似乎是察覺到了異樣的氣氛,若冰又自嘲地說︰「看我,什麼時候學了林黛玉的多愁善感,我可不想像她那樣積怨成疾,最後變成了一個‘藥罐子’,含恨死去。」本是想抹掉這絲幽怨的,不知不覺竟越抹越黑,仿佛更令人「聞而生畏」了。

「不要想這些了,怎麼扯到那兒去了?你還不看看時間?小心遲了到!」墨琉輕聲提醒道。

若冰猛的站起,墨琉懷里一空,只有肩上還余留著她的發香,臂彎里余留著她的溫度。

「那我們走吧,是你先走還是我先走?」他們為了不讓人知曉戀愛關系,進出從來都不一塊兒,一到公共場合便判若兩人,仿佛一切都沒有發生過,平時總靠些小把戲來聯系,頗有「地下黨」接頭的味道,不過這場「地下戀」刺激歸刺激,倒是挺累人的。

「你先走吧,誰先來的誰先走,老規矩,你走前門我走後門。」墨琉若無其事地說。墨琉之所以讓若冰先走,是因為他還有些事要在這做,可不能讓若冰察覺了,不然就沒意思了。

「好,那我走了。」說罷轉身往前門走去。沒走幾步,又停了下來︰「喂,‘男朋友’,你不送送你的‘女朋友’嗎?」墨琉無奈,這小丫頭什麼時候會拿我來取樂了?不就因為上次賞花沒理她嗎?用得著嗎?想是這樣想,但又不敢不從,只好跟了上去,「依依不舍」地送她出了前門,再「深情」地凝視著她遠去的身影,然後在她走後,忍不住笑了……

默默布置好一切,墨琉也出了別墅,他沒注意到,在不遠處的一座海邊別墅里,那位有著深邃瞳孔的人仍在盯著他。

海邊別墅。

桌子上一片狼藉,滿是啤酒、紅酒、白蘭地、威士忌的瓶瓶罐罐,東倒西歪的,不知道的還以為是強盜進屋了呢。

坐在桌前的主人一臉頹廢。20個小時。他和她在那約會已經很久沒有試過這麼長時間了,而且還是一夜未歸,兩人相擁而睡。即使她們什麼也沒做,只是看著看著星星坐著睡著了而已,但為什麼?為什麼他的心會那樣痛?痛得那樣深?是因為她嗎?

不知從何時起,也許是從第一眼開始的吧,就像她對他。從第一眼開始,就喜歡上了,喜歡上了她活潑開朗的性格;從第二眼開始,只一眼,便迷戀上了,迷戀上了她高貴典雅的氣質;從第三眼開始,就依賴上了,依賴上了她帶給每一個人的溫暖;三眼定情,那樣簡單,卻持續了13年,就像她們的戀愛歷程一樣,持續了13年。13年來,幾乎每一次他們的約會,他亦參與其中,只不過是充當一個不知名的觀眾,在一旁默默心酸,默默痛苦,默默嫉妒,卻沒有人發現他的存在,當然,這也是他所希望的。

為了更好地「看著」她們,他甚至也因此買下了這幢精美的別墅,別墅布置得很好,也可以直接凝望大海與樹林,但他卻從來無心欣賞美景,反而去欣賞那令他心痛的一幕幕……

多少次,每當他看見女孩那發自內心的笑,他也會跟著從心底高興,然後便是嫉妒,嫉妒那個可以讓女孩笑的男子。

多少次,在夢中,女孩也對他甜美地笑,笑得燦爛,甚至比蒙娜麗莎的微笑要美上一百倍,但醒來後,女孩的笑臉便倏然消失。只留下一臉的失落……

仍記得他們的第一次相遇,但她呢?她會記得嗎?應該不會吧,如果記得,早就該認出他來了。不知道在她的心中,那會是一個怎樣的回憶呢?

那個冬天……她獨自站在一棵樹下,抬頭望著高大的梅樹,十分入神。他獨自來到一片梅林里,在一片雪白中看見了她,看見了那個身著一身粉紅色冬裙的她,在她的身後,他覺得她美極了,又不禁好奇,她在看什麼呢?于是順著她的目光,女孩正緊緊盯著一棵並沒有開花的梅樹,他不禁覺得奇怪,人人都是為了賞梅,她卻緊盯著一棵沒開花的梅樹,在搞什麼名堂?走進一看,她哪是在賞梅啊,分明就是在強忍即將奪眶而出的淚水,他不禁心一酸,怔住了……不一會兒,他才想起什麼,從兜里中掏出一塊方帕,遞給了她。

她低下頭來對他莞爾道謝,方才的淚水早已消失,他又被震撼了,真是個堅強的女孩。那天他們成為了朋友,不過彼此都沒有詢問彼此的姓名,仿佛早已心知肚明……

作者題外話︰這章有一個玥很喜歡的配角,寫到他和女主的相遇玥也著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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