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幾人自然沒有打這個電話,只是已經不耐煩的目光,漸漸透出了凶-色。
既已被顧遠橋點名了出處,那這個目擊者,他們便留不得了。
雖然不想殺人……
只怪這人實在逼得太甚,天堂有路他不走,地獄無門偏要來。
「你到底是什麼人?」雖已經決定要殺,起碼得知道自己殺了誰吧。
「閑人。」顧遠橋還是不正經的模樣。
這個態度,也終于磨掉了對方最後的耐心,他們不想動口了。
聰明人就應該只動手不動口啊。
拿著匕首的人已經慢慢地逼近,低喝了聲,「找死。」
顧遠橋緩緩抬眸。
笑意已經瀲灩成冰,那雙清透如水的眸,也現出冰凌般的異芒。如堪堪出鞘的劍鋒,冷冽銳利,讓對方不由得怔住。
幾乎只是一瞬,顧遠橋周身的氣質全部變了。
從那種疲懶的、漫不經心的、漠然的感覺,變成了一座塔,一只豹,蟄伏,沉靜,危險地注視著他勢在必得的獵物。
天生的獵手。
當初在華-爾-街,從一個籍籍無名的大學肄業毛頭小伙子,變成口耳相傳、讓人恨之入骨的企業獵人Rain,除了勤奮與天分,多少也源于他超乎尋常的冷靜。野獸般的冷靜。
世界就是他獵場,而狩獵,是他的宿命。
其他的人也被這危險的氣息震懾住,他們面面相覷了片刻,丟下汽油桶,先不忙著點火,而是全部向顧遠橋圍了過來。
先解決這個再說。
顧遠橋略退了一步,目光淡然地掃過周圍的環境,尋找一個可以利用的工具和地勢,在他們靠近的幾秒鐘,他的腦子里已經模擬了十幾種可能性的攻擊,雙方的實力,一切可預見或者不可預見的可能,甚至最壞的可能。
不過,怎麼評估,他都立于不敗之地。
這些人不是專業人士,大概只是化工廠的工人吧。
辛辛苦苦地工作,養家糊口,最後卻淪為罪-犯,實在不值。
他原本想更溫和地解決……
械斗變得不可避免,顧遠橋還算是手下留情了,那些人凶狠歸凶狠,可是招式毫無章法,只是一味地逞強,放在空手道黑帶九段的人面前,簡直是漏洞百出,實力懸殊太大。
他沒想太傷人,只是敏捷地躲開了他們的攻勢,嘴里還給了他們最後一次機會,「只要你們就此罷手,我可以當做什麼事都沒發生過,不然……」
他的話還沒說完,轉身時一瞥,卻發現在他們周旋的時候,已經有人沖過去抓起打火機,就要彎腰點火。
顧遠橋暗暗地咒罵了一聲,「撲街。」
他想給他們一個機會,他們倒自找絕路了,只要火一放,事情就會變得一發不可收拾。
可此時,他被牽制住不說,離得也遠,暫時無力分身。
就在顧遠橋嘆氣之時,一個熟悉的身影冷不丁地從暗處冒了出來,手里抓著一個大大的木板,不知道是從哪個垃圾箱里翻出來的。然後,特別不假思索,特別心狠手辣地,向彎下腰的那個男人後腦勺,狠狠地拍了下去。
用盡全力。
顧遠橋也不禁倒嘶了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