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
推杯換盞幾個來回,酒酣人散,本來張鵬安排了司機在樓下等候,但楚田還是不放心他開自己的車,加上政府賓館與「楚留香」只有一街之隔,便讓司機回去,自己驅車和曾紫鵑繞到了賓館。
前台登完記各自領卡,乘電梯來到三樓,楚田對紫鵑說︰「你先休息一下,我們一小時後出發,到市內四處轉轉。」
「開車嗎?」
「就坐出租車吧,喝酒了。」
楚田酒量在七八兩左右,只是怕白加啤,中午被張鵬死活勸了兩瓶啤的,有些恍惚。
進房間上了趟廁所,剛躺下,電話鈴突然響了,是紫鵑的聲音︰「楚總,能過來一下嗎?有事找你幫忙。」
楚田放下電話,定了定神,朝隔壁走去。
門虛掩著,楚田直接推門進去,曾紫鵑一襲深紫色連衣裙,風情萬種,斜躺在床上,對楚田說︰「門沒關!楚總。」
楚田反身把門關上,誰知曾紫鵑又一句︰「門沒關。」並指了指楚田的,他低頭一看,臉噌地紅了,原來剛上完廁所拉鏈沒拉。
「找我什麼事?」楚田第一次失態,已無從掩飾了,轉身機械地慌張忙亂,生生憋出一句話來。
「我的拉鏈也壞了,卡在中間,幫忙弄一下行嗎?謝謝!」紫鵑邊說邊轉過身來,果然後背拉鏈半開半合,露出雪白的肌膚。
楚田的意志被白酒、被啤酒、被木門、被拉鏈門、被拉鏈、被紫鵑的眼神攪得稀爛。
壓抑許久的荷爾蒙似干柴烈火,瞬間燃燒起來。
激情如洶涌的潮流,奔放是熊熊的火焰,水與火的交融,讓兩人物我兩忘,瘋狂地折磨S市市政府賓館的席夢思。
渾身如水洗一般,楚田反復了兩次,頭腦開始有些清醒,摟著曾紫鵑被汗水浸透的秀發,心里百感交織。
他的責任感是隨自己企業的發展而發展的,近十年來瓜田李下,始終沒有越雷池半步,也始于這種責任感。
他有些想抽自己耳光的沖動,但又不知錯在哪里,怔怔地蝸在被窩里出神。
「怎麼啦?」曾紫鵑兩次登峰造極至死,剛剛活過來,浪潮未退,依然沉浸于美妙之中。
「要不我們下午到空山洞走走?」楚田莫明其妙地冒出一句話,怎麼跳躍到空山洞他自己也不知道。
「空山洞?不是到市里轉轉嗎?」曾紫鵑仰望著楚田的眼楮,有些詫異。
「小城市沒什麼轉的,項目策劃的大綱我昨晚就理好了。」楚田意猶未盡地吻了吻身邊的香唇,覺得嗓子有點干澀。
「要喝水嗎?」曾紫鵑心細如發,從床頭櫃拿瓶紅牛,呷了一大口,緊緊貼在楚田嘴上,一股泌人心脾的溪流緩緩流入他干涸的喉嚨,剎那間幸福無邊無際,一口一口吞了進去。
十三
印地安人有句諺語︰你走得太快了,請停一停,讓靈魂跟上來。
從S市到空山洞只需要四十多分鐘,紫鵑去年夏天和父母來過,因為有自己的一些秘密和顧忌,所以沒有告訴楚田。
流了一身汗,洗了個熱水澡,楚田感到酒勁下去了一半,加上目的地也不遠,所以他決定自己開車過去。
剛上隨岳高速,老天爺突然變了臉色,開始下雨。
紫鵑在副駕駛室忽地來了興致︰「哎!你說酒色為什麼總連在一起啊?」
從早上出門到現在,短短幾個小時,對楚田的稱呼由「您」變成了「你」,由「你」變成了「哎」,他是學中文的,當然明白稱呼的轉變意味著角色的轉變,粗略琢磨了一下有些哭笑不得。
「哎!問你話呢?」紫鵑見他有些發愣,追問道。
「佛家說︰色即是空,空即是色,酒色的意思就是酒能讓人看空一切。」文人斗嘴對楚田是小兒科。
古人雲︰與人辯乃得辭,與己辯乃得詩。
楚田平日不喜歡與人辯,但並沒有埋沒他的文字功底。
「你酒後是色還是空呢?」曾紫鵑很滿意他的答案,繼續問道。
「酒後?哦!酒後是先色而後空,你看我現在空得腿都有些發軟,正前往空山洞醫治呢。」楚田一臉的壞笑。
「我看看你的牙。」紫鵑湊了上來。
楚田不知究竟,眼望著車窗外的路面,順從地張開嘴。
「哈哈,果然刀砍斧劈石頭磨的,好一付伶牙俐齒。」紫鵑旗開得勝,笑得有些張狂。
雨一陣一陣下,一陣比一陣下得更猛烈。
「哎,上午問你的問題怎麼回答得那麼含糊?」紫鵑又開始進攻。
「什麼問題?」楚田不知道她腦子里又打著什麼主意。
「就是愛情與婚姻的問題啊。」
「湖北有個《愛情婚姻與家庭》的雜志,你買幾本看看就有了答案。」
「你的回答讓我怎麼覺得胸口堵得慌呢?」曾紫鵑捂著胸口,裝得很像,連眉頭都皺了起來。
見楚田沒理她,繼續道︰「你幫我揉揉行嗎?」
80後的處事方式有若干特點,特點之一就是單刀直入。
這點楚田早有領教。
這時,奔馳剛剛超越一輛紅色CC,楚田定了定神,左手扶著方向盤,右手伸過去「幫忙」,右手和右腳同時向下陷了進去。
奔馳車像離弦的箭在雨中奔馳。
紅色CC瞬時被奔馳甩得無影無蹤,
不到一分鐘的時間,只听「 」的一聲,奔馳的右前方和護欄相撞,「咯咯」的ABS聲伴隨車滑行了幾百米。
時間定格在2011年7月24日下午13時41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