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燈下的餐館一片狼藉,一對男女戀人被逼躲在牆角,嚇得不敢動彈。有幾個打手模樣的人,正揚武揚威地對兩名被刀傷的男性青年拳打腳踢,為首的人歇斯底里地喊著︰「打死這兩個比娘養的,你們都給我看著,敢跟老子作對,就是這個下場!」
傅天雷和歐陽、小陳趕到現場,拔出手槍︰「都給我站住!誰也不準動!」
周圍的人見警察來到,不禁舒了一口氣。
「救人要緊!歐陽,打120,送傷者速去醫院!」
「是!」
「小陳,把那個領頭的給我銬起來!」
「明白!」
傅天雷吩咐完後,走到那個被銬的人跟前︰「好你個凌虎啊,惡少一個,今天總算讓我逮著了。」
「你敢銬我?當心吃不了兜著走!」凌虎目露凶光地瞪了傅天雷一眼。
「實話告訴你,誰要是在我管轄的地方鬧事,就是天王老子,我也不怕!」傅天雷正義凜然地說。
救護車呼嘯而來,兩名傷者被送上車。
傅天雷用槍指著那幫歹徒︰「走!全部給我帶回所里審問!」
小陳指了指那對戀人︰「雷所,他們怎麼辦?」
「一道去。」傅天雷大手一揮。
「對不起,跟我們走一趟吧!」小陳說。
玻璃窗外,桂巧雲的身影一閃,消失不見了……
一干人垂頭喪氣地被押著走進派出所。
傅天雷指著凌虎︰「把這家伙給我銬在鐵門上,讓他在外面涼快涼快,其它的統統關到一間屋去。」
凌虎蠻不在乎地「哼」了一聲。
小陳訓斥道︰「哼什麼哼?放老實點,給我乖乖配合!」
等把凌虎銬牢後,傅天雷把歐陽叫到一邊說,「你先去醫院看看兩個傷者,記住,要確保當事人的安全。」
「明白!」歐陽心領神會地走了。
「小陳,把兩位年輕人叫到我辦公室來,你作筆錄。」
「是!」
傅天雷正襟危坐。一對戀人被引到辦公室,面對傅天雷坐下。小陳張羅完後向傅天雷示意可以開始了。
「姓名?你們誰先說?」
傅天雷程式化地開始發問。
「我…我叫黃子華。」
男青年望著陌生的傅天雷,目光里流露出膽怯。
「工作單位?職務?」
「經貿學院大三學生,學生會主席。」
傅天雷轉向女青年︰「你,姓名?」
「張靚。」
「工作單位?」
「經貿學院……外語系……大二學生。」
女青年仍然驚魂未定,聲音有些斷斷續續。
「你們把事發經過說一下……」
「還我來說吧。」黃子華悄悄捏了一下女友的手,自報奮勇講述了事情的來龍去脈——
那是去年五四青年節下午,黃子華約了一幫同學進城開展聯歡活動,地點就選在了凌虎的歌舞廳。同學們心情跟晴朗的天氣一般的好,一進歌舞廳,只見鐳射燈在頭頂旋轉,五顏六色的光把室內點綴得神秘而浪漫。嬌美秀麗的張靚款款走上月型歌台,手握話筒唱起了當時非常流行的《年輕的朋友來相會》。甜美的歌聲瞬間鼓蕩起年輕人的激情,大伙紛紛在舞池里勁舞,身穿燕尾服的凌虎悄然在舞池一處落了座。張靚只顧縱情揮灑自己的才藝,絲毫沒有察覺台下那雙心懷叵測的目光。一曲唱完,當張靚鞠躬致謝之際,有人將一朵玫瑰花送到了她的手上,並被告之有人想見她。她隨後被引到台下見了凌虎。
「小姐,你的歌唱得實在是太好了,比專業水平還專業呢!」
凌虎露出一對虎牙,臉上堆著笑,試圖討得美人的歡心。
張靚對素不相識的凌虎保持著應有的距離︰「請不要叫我小姐,我是學院的學生。」
「哦,是大學生啊,失敬失敬。我有一個雙贏的建議想听听你的意見,只要你為我唱一支最拿手的歌,我就免了你們所有人的門票,怎麼樣?」凌虎擺出十二分的誠懇。
張靚不相信有這樣的好事,凌虎拍著胸脯說,我就是這的老板,說話算數的。這個誘人的條件最終還是打動了這幫年輕學生。黃子華將張靚拉到一旁商量道︰我看合算,就唱你最喜歡的那首《鄉戀》吧。在眾同學的熱烈掌聲中,張靚再次登上月型台,大伙也隨之伴著歌曲翩翩起舞。可是張靚歌畢就要離場,不料被凌虎攔住,要求她伴舞一曲。張靚面有難色地說自己不會跳舞,凌虎唬著臉說,門票都免了,還這麼不給面子,張靚架不住這樣逼問,只得硬著頭皮與之伴舞。可是在跳舞過程中,他的狐狸尾巴露了出來,多次欲對張靚作起親吻擁抱等下流動作。為了避開對方無禮和搔擾,張靚迫不得已左躲右閃,還不時後仰著身子,無意中踫倒了站立的兩個話筒。
「來人,試試,看摔壞了沒有?」凌虎即刻翻了臉。
音樂驟然停止,同學們一起圍到台上。
一手下即刻趕來扶起話筒,裝模作樣地對著吹了吹氣︰「不響,壞了……」
張靚也拿起試了試,果然不響,無奈地說︰「是我不好,我賠……」
「你有多少錢,賠得起嗎?」凌虎嘿嘿兩聲,眼楮在張靚身上打著轉轉。
張靚驚駭地看著凌虎︰「你要多少錢?」
「這麼跟你們說吧。這套設備一共好幾萬,光這兩個話筒就好幾千塊。賠?說的輕巧,拿錢來吧!」凌虎一手叉腰,一手伸著做著要錢動作。
「你這明明是訛詐嘛!」黃子華挺身上前爭辯。
凌虎一聲怪叫,上來一幫彪型大漢要對黃子華動武,幾位男同學圍在一起護著黃子華,形成了對峙……結果還是以學生認賠暫時告一段落。
「後來怎樣了,你們給他錢啦?」傅天雷問。
「給了,可他嫌少沒要。因為我們都是窮學生,一下子沒有那麼多錢,同學們好不容易才湊了一千塊錢,可是這惡棍卻說,錢對他是無所謂的,只要我答應跟他交朋友,就免了。這種人我連看一眼都覺得惡心,怎麼也不可能答應他。于是這個無聊就隔三差五地到學校找我們麻煩,子華為了保護我,不知挨了他們多少次毒打,你看,他這上頭還有一道傷痕呢!」
張靚說著,捋起黃子華的頭發叫傅天雷看。
傅天雷听後連連搖頭︰「你們為什麼不報警?跟校方反映也行呀!」
「我們向學校保衛部門反映過了,他們說這是地方上發生的事,他們管不了。報警又怕證據抓在他手里,對自己不利……」
黃子華如實回答。
「那怎麼會在餐館發生沖突呢?」傅天雷繼續問道。
張靚不無懊悔地說︰「這事要怪怪我,實在是想不出別的辦法了,就把這事告訴了在部隊當兵的哥哥,于是他就和一個最要好的戰友過來,說是幫我擺平這個流氓,可是當我們在餐館見面時,恰好又踫上了這幫混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