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袍青年靜靜地听著,整個人沐浴在安靜祥和的氣息之中,他若有所思地看著老者,輕聲道︰「我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誰,要往何處?」
「一點印象沒有嗎?」老道有些不相信。
「不知。」白袍青年搖頭,他長身而起,淡淡說道,「不管功名利祿,我只想在這山野之中體會自己的玄法。」
歲月像是一把殺豬刀,可以磨平一切。不管你是王侯將相,也不管你是傾世佳人,都敵不過歲月的消磨,化為了塵土。
白袍青年在天地自然中體悟,在紅塵萬丈中磨練,他靜靜地體會著自己與眾不同的道,修為穩定,緩慢地增加著。
老道曾經很好奇,因為就憑他口中誦讀的經文絕對不會讓他的進境如此之慢。要知道他听了經文之後,修為都突飛猛進地增長。短短的數百年間,他連續跨越了幾個境界。
可是直到他探測了他的境界之後才意識到了什麼。那家伙的苦海若汪洋,識海如星河,輪台高懸如明月,氣息奔涌如山洪,他是一只蟄伏的猛虎,只要時間一到,就會爆出讓眾生為之恐怖的力量。
他在拼命地打磨自己的根基,老者也不是一般的人,隨著他修為的增加,眼界也愈加地開闊。古往今來,他就沒有听說過有誰這般打磨自己的根基的?這已經不是為了斬道而準備了,這是為了證道,甚至更高一步的化道了。
在諸天萬界之中,前二十的勢力屬于然的勢力,一般的教派根本不敢與之對抗。因為他們不僅有著深厚的底蘊,還有著最大的威懾。證道的強者,短短的幾個字可以讓一方勢力成為頂尖。
要知道一個證道的強者一人就足以覆滅一方龐大的勢力。
然的地位造成了他們的高傲,武盟就是如此。曾經的武王一人鎮壓了諸天,讓很多人喘不過來氣。
可是那太古一戰,武王遭受了重創,差點沒有隕落。由于受到的傷害太過嚴重,即使過了這麼長的時間內,還是沒有痊愈。
可瘦死的駱駝比馬大,即使他無法恢復巔峰時期的戰力,可他畢竟是強大的仙級強者,這點就足夠了。
武王讓手下的強者前往聖地,為的便是想要找到天庭遺址,得到一場天大的造化。
奈何造化弄人,不僅傳人被殺,連圖還被人搶走。武王當即火了,他火的直接後果便是回來的修士全部震碎。
仙級強者淡然一切情感,可是並不代表他們對任何事情都可以置若罔聞。為了此事他大動肝火,曾經有過一方強大的勢力進攻將相閣,幕後的操縱人便是他武盟。
只是可惜將相閣卻有絕世強者護佑,不僅沒能滅得了將相閣,反而大大地提高了將相閣的地位。
等待了幾百年之後,武盟再次蠢蠢欲動了。這次的策劃還是出自武盟的手筆。
黃帝能力是大,可是他成仙畢竟尚早,論道行還是比不過對方的。
他不敢明目張膽地進攻將相閣,因為這樣造成的影響就太大了。當紫薇出事的一剎那,他就在將相閣的出手處布置了九天滅神陣,只要有人闖進,必死無疑。
曾經武盟就利用這個大陣滅殺了神靈的一支隊伍。
數萬人靜悄悄地隱藏在虛空之中。他們緊張地看著前方,連大氣都不敢出。
「你說他們會不會來啊?」一個少女嘀咕道。
「當然會來,清兒可是郭明的弟子,如果他們見死不救,郭明回來,他們怎麼交代?」
「再者河道重情重義,一定會堅決派兵的。」
「我怎麼覺得我們使用九天滅神陣有些大材小用啊?」
「你要明白將相閣也是有著恐怖強者存在的,這次我們務必不能放走一個。」
隨著時間的推移,一些老者也生出了驚疑之心。因為他們應該在收到傳訊玉符之後就立刻出兵的。可是i現在都過去這麼長時間了,怎麼還沒有一點動靜?
就在他們等的不耐煩之際,天邊一個身影緩緩走來。
來人身穿黑色鏈子鎧甲,他的手中拿著一柄寬重的寶刀,眸光很亮,堅定地走來。
「大家注意,來人是河道,郭明的大弟子。他出現了就意味著大部隊很快就要來了。」一名老者統領急忙說道。
眾人心神一凜,畢竟這個大陣已經很多年沒有用過了,如今上來就面對強橫的將相閣,自己這方可以嗎?
河道的身影越來越近,很快眾人便皺起了眉頭。因為他的身後沒有一人,一個也沒有。
這是什麼情況,他們絞盡腦汁也想不出個所以然來。
難道說這是先遣兵不成?可是有必要讓身兼要職的河道當炮灰嗎?
幾個老者利用法眼觀看虛空中的一切,很快他們臉色沉重地搖了搖頭。
當河道即將踏入陣法的剎那,他渾身的汗毛突然立了起來。
常年形成的戰斗經驗讓他本能地後退,他快,可是有人比他更快。他的身後出現了一名中年,龐大的掌力直接轟進了他的心底,河道悶哼一聲,像斷了線的風箏一般進入了大陣之中。
他的身上沒有蕩起任何漣漪,就像是突然進入了另外一個世界一般。
河道重重地栽到了地上,濺起了漫天的灰塵。
當塵埃落盡,他抬頭望去的時候,不由倒吸了一口冷氣。
四周黑壓壓一片,數不清的強者盯著自己,從他們的眼神,他自然能夠看出對方對自己沒有任何的好意。
「我想知道你們這是何意?」河道平復了一下心中激蕩的血脈,沉聲道。河道明白這次的事情大條了,盡管他早就有心理準備了,可是真正遇到的時候他還是覺得有些不可思議。
將相閣這麼多年也夠低調的,什麼時候惹到了這等強大的勢力?
「原本我以為會引出一條大魚,卻不料是一條小蝦米。」一位老者搖頭嘆道。
「那可未必,河道可是郭明的第一個弟子,對郭明的意義太過重大。如果把河道死的信息傳給郭明,恐怕他會立刻崩潰也不一定。」另外一個老者低沉道。
第一個老者眼中大喜,點頭道︰「說的不錯,我相信以郭明如今通玄的實力,河道的隕落他一定感受到。」
河道的心中突然之間後悔了起來,他開始恨自己的熱血,恨自己的沖動了。
如果對方折磨他,甚至直接殺掉他都無所謂,可是這些人顯然是想要通過自己來對付師尊。他想要阻止,卻現無從阻止。他們想要的東西很簡單,就是他的一條命。
「小子,不要怪我們心狠,要怪就怪你們的師尊,誰讓他們得罪了我們?」從虛空中走出了一名中年,他的眼中露出了一絲不忍,可旋即退去。
「冤家宜解不宜結,你們這樣的確是可以對付我師尊,可是他一旦狂,就憑你們的勢力能夠對抗嗎?」河道並沒有求情,因為他知道這樣沒用。他只能通過厲害來分析。
「別說他尚未斬三,就算他真的證道了又能怎麼樣?」一名老者不屑出聲,他大步上前,恐怖的殺機化為了九條神鏈團團地鎖住了河道。
河道的修為是不錯,七星無上境界,可是他面對斬三的強者,就弱小的可憐了。
大片大片的鮮血流淌而出,很快地就侵染了河道的戰甲。
他的目光很冷,死死地盯著前方,冷聲道︰「我勸你們想清楚,要知道我師尊背後也有師父,一旦他出世,就憑你們武盟能夠對抗?」
「能不能對抗是我們的事,你只要幫我們一個忙就可以了。」那名中年大步上前,抬起了右手,對著河道的腦袋轟了過去。
砰的一聲,河道的腦袋像是紙糊的一般,輕易地破碎,化為了一灘膿血。
那名中年轉身離去,剛走了沒幾步的時候,他猛的轉身,臉上露出了錯愕的神色。
因為河道的腦袋竟然奇跡般地再次生長了一個,只是比之剛才他的臉色蒼白了一些。
這真是滑天下之大稽,如果不是親眼所見,恐怕誰也不會相信。要知道剛才自己泯滅的不僅有塔爾的**,還有靈魂。
可是如今靈魂竟然復蘇,還原到了最初。
他的臉上旋即涌過了振奮之色,眼神灼灼地看著河道,「我現在改變主意了,只要你把剛才的心法交出來,我便可以饒你一命。」
河道這才明白為何對方毀改善真麼快,一切都是因為自己的心法啊!
當年郭明傳授給他自然之道,河道更是逆天地領悟了古經中的南方朱雀的欲火重生之術,可以說在恢復的方面他並弱于師尊多少。
不過這也只是以前,如果郭明從輪回之中醒來的話,那就另當別論。
「不可能。」河道冷聲回道。
「難道你真的不要命了嗎?你要明白只要你死,你的師尊必定會有所感應,到時可能會讓他功虧一簣,甚至于隕落。只要你交出心法,我立刻就可以放你走。」那名中年循循善誘道。
對于孝心至上的河道來說,這是致命的誘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