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情不是自然,風景更不能永久地撫慰自己的心靈。所以,這種天柱山永遠不能擁抱人們的靈魂,所以它才是孤獨的和寂寞的吧。
所以,人和自然,有時候並不能完全融合,達到真正的物我兩忘,這就是人的孤獨之處,也是自然的孤獨和寂寞之處呢。
而《風雨天一閣》則向我們表述了另一種見解。
在我們的物質文化與精神文化中,有時候,精神文化更是難以傳承的。
精神遠較于物質讓人更難以堅持。
書籍,在自從中華民族有了文明史以來,就成了保存中華文化的一種載體。
也是傳承著中華民族精神的最好的工具。
它的流傳,比人的繁衍有時候還要困難。
因為,除了保證不為人為的破壞而中斷以外,需要一種極其堅強的毅力和精神。
範欽一家圍繞創辦天一閣的故事,讓我們感到,在中國文化之中,最重要的是需要人具有一種文化精神。精神是構成文化的最重要的因素。
沒有精神,再多的文化也是無水之源,無本之木。存在了,也會消失和毀滅,只有精神才能使它永遠存在,並受到它的滋潤。
《西湖夢》是作者一篇尋求人與宗教哲學以及文化精神關系的文章。
作者既為中國化了的宗教「不能上升為完整嚴密的人為宗教」而感嘆,也為宗教最後陷入自然的平庸而惶惑。
實際上這種對于西湖文化的解讀,往往是使人陷入困惑。
中國古代的文化意義上的西湖,就是一座風景,就是一座讓人休閑的地方,就是一種寄托著人們美好情感和理想的地方,就是一種在自然界中放大自己理想的地方。
在西湖中出現的風景和有關人物,象白居易,象蘇小小,林和靖,象蘇東坡,象岳飛,象秦檜,象白娘子與許仙等等。無論是正面人物還是反面人物,都是在這里尋找自己的夢想而又能夠或不能夠的人。
西湖文化,是中國古老文化中的一個亮點,都是文人文化的一個站點。
作者認為,這里代表著一種文化的「浮滑、隨意」,一種「無奈和郁憤」,一種「太狹小的存在」,一種「自衛和*」,一種「悲哀」,以及一種「遺憾」。作者心目中的西湖應該是什麼呢?也許,因為他看到了雷峰塔,也許他看到了秋瑾,也許……
作者在這里尋找到了什麼呢?
中國古代文化在西湖應該有一個什麼樣的位置,讓人們怎麼樣解讀才正確呢?
面對雷峰塔,作者看到了許仙,實際上也應該看到蘇東坡、白居易,看到蘇堤、白堤的同時,也應該覺得,這是不是一種曠達和不屈,一種反抗和征服。一種並不僅僅是沒有實現的夢想,而且是一種不斷追求的夢想在這里的延伸。
中國的哲學與西方的哲學不同,西方的哲學都是系統的,我們的哲學往往是靈光一閃的,斷斷續續的,我們不能因為自己的特點而妄自菲薄,去贊美他人的系統而否定自己的靈光一閃。
也許正是這種靈光一閃,卻道出了西方哲學的缺憾,也許我們的哲學正好與他們共同形成一種天衣無縫的大作。彼此互相仰慕。為什麼世界上那麼多人景仰孔子,為什麼我們在背靠孔子莊子老子的時候,卻一味崇拜亞里士多德而自怨自艾呢?這也許不是自大吧。
作者的行蹤在狼山腳下,投入了新時代的脈搏之中。古老的中國文化古跡在這里做了一個句號。
在《狼山腳下》,作者通過對駱賓王的故事介紹,向我們描繪了中國古代文人的另一種命運,而與之相比的是清代的張謇創業的故事,則使我們感到古老的文化血液之中已經流入了新的內涵。
資本主義文化的曙光,使中國古老的文化煥發了新的生機。資本主義的文化敲響了古老中華文化的沉睡的大門,使得中國古老文化在睡夢中醒來,打開大門,看到了遠處的文化,原來有這這樣的輝煌與燦爛。從而與之擁抱和結合,共同繁衍出人類新的文化基因。
也許,作者通過這樣的話,向我們表達了如此意象︰
「汽笛聲聲,海船來了又去了,來去都是滿載。狼山腳下的江流,也隨之奔走得更加忙碌,奔向上海,奔向大海。汽笛聲聲,驚破了沿途無數墳地的寧靜。」(《狼山腳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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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城記》相較于前面所涉及到一些歷史文化地域古跡的介紹,顯得有一些特別,這篇文章連貫介紹了開封、南京、成都、以及蘭州、廣州等地。在開封這個地方,作者除了特出其在中國地理上的位置以及它在過去所煥發的文明光彩以外,還通過爬塔這樣的一個舉動,表達了這樣的一個深切感受︰「爬塔心理可以構成一種強烈的懸念線,塔頂塔尖是一種至高無上的召喚。」「讓體力心力不濟的人們靜靜地仰望吧,塔身中天天進行著青春和生命的接力賽。千年前建塔的祖先們,不經意地留下了物理上和心理上的兩個制高點,來俯瞰一代代的子孫是否有點出息、有點能耐。」「是的,只有遠遠高于現實的構建,才有能力召喚後代。」
在南京,他認為︰「中華民族就其主干而言,挺身站起于黃河流域。北方是封建王朝的根基所在,一到南京,受到楚風夷習的侵染,情景自然就變得怪異起來。南京當然也要領受黃河文明……南京的怪異,應歸因于兩條大河的強力沖撞,應歸因于一個龐大民族的異質聚匯。」
在成都,作者覺得︰「中華文明所有的一切,成都都不缺少。它遠離東南,遠離大海,很少耗散什麼,只知緊緊匯聚,過著濃濃的日子,富足而安逸那麼多山嶺衛護著它,它雖然也發出各種沖撞,卻沒有卷入過鋪蓋九州的大災荒,沒有充當過赤地千里的大戰場。只因它十分安全,就保留著世代不衰的幽默;只因它較少刺激,就永遠有著麻辣的癖好;只因它有飛越崇山的渴望,就養育了一大批才思橫溢的文學家。」在蘭州,作者介紹了當地風味以後,便這樣評述︰「對立的風味和諧著,給西北高原帶來平撫,給長途旅人帶來慰藉。中華民族能在那麼遙遠的地方挖出一口生命之泉噴涌的深井,可見體力畢竟還算旺盛的。有一個蘭州在那里駐節,我們穿越千年無奈的高原時也會俘起一絲自豪。」
而廣州,則使作者覺得︰「花市和早茶,只是生活的小點綴,社會大事多得很,哪能如此迷醉。種種凌厲的號令遠行千里抵達廣州,已是聲威疏淡,再讓它旋入花叢和茶香,更是難以尋見。」「廣州歷來遠離京城,面對大海。這一方位使它天然地與中國封建傳統構成了逆反。千里驛馬跑到這里已疲倦不堪,而遠航南洋的海船正時時準備拔錨出發。」
作者在這一些城市的駐足,充分挖掘著它們在中華文化和文明之中的意義和作用,尋導著中華民族的力量源頭,並在力求探索著他們之間的聯系。能不能在今天發揮出新的意義和作用。在這種具有厚實的文化氛圍的城市之中,作者留戀往返。
三
在余秋雨的《文化苦旅》中,除了通過對于名山大川的描寫以及里面的人物典故和風物的描述以及探詢中國古代文化所蘊涵的文化色彩以及其意義而外,還有不少篇幅,借助于對于某些在當今看來是屬于孤立的、單個的「國粹」進行文化意義上的閱讀和審美,來探詢在它們身上所蘊涵的中國古代文化精神和品格。
牌坊,是中國古代束縛婦女的一種文化桎梏。是一種精神枷鎖。在這樣的一種彌漫著深厚封建文化氣息的牌坊之中,作者為我們講述了女教師的故事。這是作者正面思考中國傳統文化對于女性的一種壓抑,在揭示其虛偽性的同時,作者也就指陳了在浩瀚的中華文化里面,也有著一系列的糟粕。這種文化,如果不被外來文化所洗滌,也就不能起到一種煥發生機的作用。
廟宇,是中國佛教文化的寄托所,是佛教文化的集散地。
在《廟宇》中,作者寫了兩個和尚——一胖一瘦的和尚對于孩子態度的不同的描述,並記述了李叔同與吳錦堂的故事。作者將佛教文化引渡到今天這個時代,考問其具有的意義。「法師出家,是新文化在中國的尷尬;法師發怒,是佛教在新時代的尷尬,。」
夜航船、吳江船,作者選取的是中國的船文化所蘊涵的文化內涵。
從張岱的《夜航船》到家鄉的夜航船,貫穿著明代文化和家鄉文化,在魯迅、周作人、豐子愷的文章中,挖掘著這樣一系列的內涵︰「在緩緩的航行進程中,細細品位著已逝的陳跡,哪怕是一些瑣碎的知識。不惜為千百年前的細枝末節爭得臉紅耳赤,反正有的是時間。中國文化的進程,正象這夜航船。」而吳江船的故事,則是對知青生活的回顧。在中國文化進入現代文化的發展中,有時候,形成了一種讓人感到傷懷的味道。
*,就是這種中國文化在尋求百花齊放、百家爭鳴、推陳出新以及激濁揚清過程中的一個變調。中國古老的文化,在與現代化接軌的過程中,在與西方文化對接的時候,在封建文化與新文化之間所形成的沖突,不亞于「五四運動」所形成的波瀾。
人們說,*是文化的一種倒退,是將新文化倒退到千百年前的封建文化意識中,這種倒退的文化曾經給中國人民和中華文化的精神造成了多麼大的壓抑。
這是一種文化的反動與反芻。
是中國文化的鳳凰涅槃時刻的痛苦。
在《信客》中,作者將筆觸伸向了中國古老文化中的一個另類——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