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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不覺，已經是下午四點多鐘了。小明的爸爸拎著漁竿漁簍返回來了。「喲，你瞧，我爸回來了。」小明說。
「叔叔，您釣得的魚兒多嗎？」柳蘭問。
「今天運氣不錯，我估計差不多釣得有一斤多魚吧。」小明的爸爸放下漁具說。
兩人湊腦袋去看，漁簍里大部分都是些淡黃色的，三角形身子的鯪魚。
「大人就是厲害，你爸爸一個人釣得的比我們兩個人還多。」柳蘭說。
「那肯定啦，否則怎麼叫做大人？」小明說。
「小明，我們快點兒下河游泳吧，太晚了等會兒玩得不夠痛快。」柳蘭說。
「好的。爸爸，我們在這兒游泳嗎？」
「不，去那邊。」爸爸用手指了指不遠處的河灣那兒，「那地方水深合適，水流也不太急。」「好 ！」兩個小家伙一塊兒高興答應著，一起收拾起漁具，朝河灣那地方一溜小跑而去。
他們找了一處干淨的石頭堆，放下漁具。「我不下去游泳了，我在岸上看著你們。」小明的爸爸說。釣魚的時候爸爸已經在水中泡了數小時，現在他想休息休息。
小明飛快地月兌掉了上衣和短外褲，只穿著褲衩。他蹦蹦跳跳地跑進了河里，水花在他腳下高高地濺起，飛向四處，他一直跑到水沒過了膝蓋，感到抬腳吃力了，才一左一右地扭著身子，大步艱難地走到水剛好沒到胸口的水域。柳蘭月兌去外衫，只穿了一件藍色的無袖短衫，一條球褲，她也學著小明的樣子蹦蹦跳跳跑進水里。
小明撲到水里，撅起用狗刨泳撲騰著一氣游了五六米遠。
柳蘭屏住氣將頭埋入水中，雙手向前平伸，平伸著身體浮在水面上用雙腳交叉著打水前進。
小明潛入水中，在水中拿大頂倒立著，用雙手在水底行走，讓兩只小腳丫露出在水面上。
柳蘭游起蛙泳，兩手兩腳交替著劃水蹬水，腦袋在水中一起一伏，逐波前進。
小明改游起自由泳，不過他的姿勢怪異，雙腳使的是蛙泳姿勢，雙手卻是自由泳姿勢，當年百色城里許多青少年，都喜愛用這種不倫不類的姿勢游泳。
兩人盡興玩了一陣子，只覺得心跳速度加快，呼吸也有些氣喘了。
休息了一會兒，柳蘭說︰「小明，讓我來扶住你的肩膀練習雙腳打水。」
「好的。」小明站好了，柳蘭繞到小明身後，雙手扶住小明的肩膀，雙腳平伸抬起到水面上，把頭埋到水中，雙腳「撲通撲通」交叉著打水，濺起的水花像雨點一樣四處飛灑，弄得小明滿頭滿臉都是水珠。柳蘭不時地側過頭來換口氣，又將頭埋入到水中。這種練習，主要是訓練自由泳雙腿交叉打水的耐力。數分鐘後，柳蘭停了下來，對小明說︰「來，輪到你。」
小明學著柳蘭的樣子，雙手扶住柳蘭的肩膀，雙腳平伸到水面上，「撲通撲通」交叉著打水，一直到雙腳感到有點兒累了，才停歇下來。
小明用手抹著臉上的水珠，對柳蘭說︰「柳蘭，我們來玩游戲吧，玩抓捕游戲，一個人逃，一個人追。」
「好啊，你讓我先來逃。」
「好的，我來抓你。我的手一踫著你，你就算輸了。」
「好的。」
柳蘭「 里啪啦」游自由泳迅速離開小明，因為自由泳速度快。等柳蘭離開自己三四米遠後，小明喊︰「好啦！我開始抓你！」「豁啦」朝柳蘭的方向一個魚躍。柳蘭加大速度逃跑，兩人嘻嘻哈哈你逃我追，叮叮咚咚 里啪啦水花四濺。幾個回合後小明的手拍中了柳蘭的一只胳膊，「抓到啦！」小明喊。小憩一會兒，輪到柳蘭追捕小明。柳蘭沖向小明時，小明卻潛入水中逃跑。因為看不到小明在水中逃跑的方向，待柳蘭撲到小明剛才待著的地方時，小明卻在另一處水面冒出腦袋哈哈笑。「你那麼賴臭地？」柳蘭嚷嚷，「不許潛水！」「誰說不許潛水？！」「那好！你等著！」柳蘭發狠繼續窮追不舍，幾個回合下來，柳蘭每次都撲了空，急得柳蘭嗷嗷直叫。後來柳蘭學精了，小明下潛進入水中時，會在水面上留下蛛絲馬跡，你比如看到小明往哪個方向下潛，你立馬趕緊朝那個方向的前方趕去，這叫做「打提前量」，終于這一回，柳蘭看準了小明潛逃的方向，在那兒將小明逮了個正著，扯住了小明的一只腳丫，柳蘭拍手哈哈大笑。
待呼吸稍稍有些平穩後，柳蘭說︰「小明，沒想到你還會蠻多花樣呢。」
「那當然！」小明得意一笑。
「潛到水底下好不好玩啊？」柳蘭問。
「好玩啊，潛到水下後，能看到水底下好些個有趣的東西，小魚啊，小蝦啊，田螺啊，蚌貝啊，等等，還能听到一些稀奇古怪的聲音。」
柳蘭來了興趣︰「到我也來學潛水，你能教教我麼？」
小明當然樂意︰「可以，這樣吧，我先來教你怎樣定定潛伏在水底下。」
「定定潛伏在水底下？」
「對啊，人潛伏在水底下，和人漂浮在水面上，感覺是不一樣的。」
「那有什麼用？」
「當然有用，讓你體會人在水下的感覺。一開始我們學潛水，都是先學定定潛伏在水底。」
「那好吧。」
「走，我們到淺一些的地方去，到水剛淹沒到胸口的地方。」
「在這兒不行嗎？」
「你剛開始學潛水，這兒的水深了一些，都快淹沒過脖子了。剛開始學潛水時最好在淺一些的地方，否則當你浮起來時，萬一腳蹬不著地就容易被嗆水，一旦被嗆著水你就要嘰呱亂喊亂叫了。」
兩人一齊往岸邊移步，一直來到水深只淹沒到胸口的地方停下。
「你能在水里密氣多長時間？」小明問。（密氣︰閉氣，屏氣，憋氣）
「不清楚，能有十幾秒鐘吧，我來密氣給你看。」柳蘭深吸一口氣，屏住氣後把臉埋入到水中。小明在心中數數︰「一，二，三，四，」待柳蘭把頭從水中抬起頭來，小明剛好數到三十三，「行，跟我差不多。」小明說。「好了，我們找一塊大石頭，不要太大，搬得動就行，也不要太小，太小了重量輕不能讓你潛到水底下。」小明接著說。
小明透過水面往河底打量，河底下盡是些大大小小磨得圓滑溜溜，從鴿子蛋大小到拳頭般大小的石頭石子，小明一邊移動腳步一邊細細打量尋找，不一會兒，「呢，這兒有一塊大的石頭，你過來看看。」小明說。柳蘭走過去，她看到在小明的腳底下，有一塊人腦袋那麼大、約模有十幾二十來斤重的大石頭。
「這兒水很清澈，潛下去後，可以睜開眼楮看四周圍的東西。來，我來先潛到水底下給你看，你注意看我。」小明深吸了一口氣，一個猛扎頭潛了下去，腳丫子在水面上蹬了一兩下，就消失了。柳蘭伸頭看著水下，小明到了水底後，用兩手把住那塊大石頭，往下一拉，整個身子就平平穩穩地貼到了水底下。太陽光可以直達水底，有許多的小泡泡不斷地從水底升起，水底下的卵石上還長有不少的青苔。過了幾十秒鐘，小明「呼」地從水中冒了出來，大口大口地吸氣吐氣，水順著頭發流向臉頰，然後從下巴尖滴到水中。
「怎麼樣，看到了嗎？不難吧？」小明說。
「到我也來試試。」
「來，我們一起潛下去，一起把住那塊石頭。準備，一，二，三！」
兩人同時深吸了一口氣，一齊將頭埋進到水里。小明很快就下到了水底，用兩只手把住了石塊。柳蘭想往下潛，可是身子不听使喚，無論她怎麼使勁，身體死都不肯沉入到水下，任憑她一個勁兒在水面上撲騰，掙扎。小明看了，伸出一只手來，一把扯住柳蘭的一只手，把她拽到了水底。柳蘭睜開眼楮，兩手把住了石頭，真的，身子不再往水面上浮起了。她看到了小明的臉蛋，不十分清晰，模模糊糊的。陽光透過水面照到了水底，小明整個人在水下顯得白白黃黃，他的嘴上冒著水泡，也睜著眼楮，頭發向四處散開。
柳蘭覺得快憋不住氣時，連忙雙手放開石頭冒出了水面。小明也跟著一塊浮了起來。
「啊！」柳蘭一邊抹去臉上頭上的水花，一邊高興地說︰「還真地好好玩呢！」
「你入水的時候動作應該快一些，可以馬上下潛到水底，然後雙手把住那塊大石頭，如此你就不會象剛才那樣，身子老浮在水面上下不到水底了。」
「好的。」柳蘭听從小明的話再試一次，她閉氣後往水下一個猛扎，這次她一下子便輕松潛到了水底。柳蘭用雙手把住大石頭定定潛伏在水底下，睜開眼楮仔細觀察水底周圍的世界。小明站在距離自己一步遠的前方，腳丫踩著河底的小石子，不時地腳丫子又動一動，攪起了腳底下一串串的小水泡泡，還有一陣陣細細綿綿的小沙粒兒。被攪起的小水泡泡在水中打著滾兒，時而圓時而扁，扭動著亮晶晶銀光閃閃的身子，向著水面徐徐漂浮上升而去。幾條約麼有火柴棍般大小小不丁點兒的魚兒，緊緊跟隨在小水泡泡、以及被攪起的一陣陣細細綿綿的小沙粒兒旁邊，睜著黑白分明的大眼楮緊張地來回游動著，尋覓著可能的食物或者是其它的一些什麼東西，之後，又依依不舍地，或遠或近地追逐守候在小明的腳丫子旁邊，等候著下一輪再次被小明的腳丫子攪起的小水泡泡和小沙粒兒。水底下，一些小鵝卵石塊表面長著綠茵茵的青苔，因為陽光的照射，青苔的表面均勻地附著了一些銀白色、象一粒粒珍珠般晶瑩剔透非常漂亮的小水泡泡。在自己前方的不遠處，偶爾可以看到一條到數條手指般粗細的魚兒，在自己前方忽地一晃身子，魚身上的鱗片白光一閃，然後快速地扭動著尾巴似魚雷一般迅速地遠離自己而去。在水中呆著，總能听到一陣陣、一陣陣不知打哪兒傳來、細細的、輕輕的、銀鈴般悅耳的「叮叮——，叮叮——」聲音，無比地奇妙好听。柳蘭突然記起，在電影動畫片《大鬧天空》里，孫悟空為尋找稱手兵器潛水來到了東海海底，在那兒他看到了海龍王的水晶宮，眼下，呈現在自己眼前的這一切，是不是就如同孫悟空當年所看到的一模一樣？柳蘭憧憬著。就在這當兒，柳蘭听到小明在說話︰「柳蘭，我潛下來了。」聲音細細的，象是從小明肚子里發出來的，而且，這聲音不象是自己耳朵听到，而象是通過自己腦殼傳來的，有「嗡嗡」的感覺。只見小明的兩腿往後一收，全身帶著無數的氣泡，「轟」一聲潛水下來了，臉蛋湊了過來，柳蘭看清楚了小明的鼻子，睜著的眼楮，正沖著自己樂呢，一串水泡泡從他的嘴邊漏了出來，發散著向水面上升而去。柳蘭想對小明說話，一張嘴「哇哇哇」，嘴中只有氣泡冒出，根本無法正常發音，像啞巴似的只能「哇哇，哇哇」亂喊一氣。待兩人一塊浮出了水面，「你喊什麼呀？」小明笑著問柳蘭。
「我想在水里說話，沒想到根本不行。可是我听到你說話的聲音了。」柳蘭說。
小明說︰「我是在水面上說話的，在水中可以听到水面上的人說話的聲音。不知你注意到了沒有，我說話的時候，你在水中听到的聲音，和你在空氣中听到的聲音，會有一些不同。」
柳蘭說︰「我想再來听一次。待我潛到水下後，你再跟我講話。」柳蘭說完，又一次潛入了水中。柳蘭在水底一停下來，立刻又听到了那一陣陣、一陣陣悅耳的「叮叮，叮叮」聲音。小明開始說話了︰「柳蘭，柳蘭，听到了嗎？听到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