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晉霖低著頭,緊抿著唇不說話,在一旁的陳孝之,更是大氣都不敢出,緊挨著慕晉霖站著,目光盯著自己的腳,半絲游移都沒有.
「還有你,陳孝之,你和李沁這麼多年來,都是怎麼輔佐他的?一味的縱容他,不肯諫言,看著他一步一步的迷失自己的心,看著他沉迷于,你們卻半點辦法都沒有!」
「這國家是必須靠你們才有力量雄起,但如果我們國家的棟梁都是你們這樣的,那這個國家已經無望了,遲早都會毀在你們手里。」
「雖然我已經不問這些事情,但是你們的行為,我一清二楚,如今,慕晉霖你為了一個女人在川州樹敵眾多,以後你恐怕是步步難行,更嚴重的是,怕是性命都難保了!」
老者訓斥完,便是長長嘆息了一聲,慕晉霖緊抿薄唇,眸光深邃,沉聲道,「老師教訓得是,仲祺今後一定好好改之!」
「哎……仲祺啊,你是為師心中最優秀的門生,可千萬不能讓為師再失望啊!」老者說著,情緒激動,眼眶里竟然還泛著淚花茆。
慕晉霖坐在那,不說話。
「孝之,我想和仲祺單獨談談,你替我去看看李沁……」老者目光落在站在旁邊的陳孝之身上,陳孝之立即領會,恭敬的退了出去。
看著慕晉霖緊繃的神色,老者坐到他身邊,拍了拍他的肩膀,語重心長道,「仲祺,這回你可是得罪了南方政府,只怕上頭很快就有動作了!」
慕晉霖點頭,唇角浮出淺淺的淡笑,「老師,這些我早已預料到!」
「那你還……」老者不解的看著慕晉霖,不明白他為何自己會預料到這樣的結果,卻還能沖動行事。
慕晉霖只是用淡淡的語氣寬慰著老者的心,「老師,不要為我擔心,我會有分寸的!蚊」
老者打量著他,看當年那個意氣風發的少年此時已經變得深沉而冷淡,隱隱的有些感嘆時間的無情,只希望時光在他身上留下的不要是身體外在的變化,更希望是心智的成熟。
「仲祺啊,這是我為你寫的親筆信,倘若有一天,南方政府當真對你有所行動,你務必去找信上這個男人,他是為師的門生,在南方政府里有顯赫的地位,我想,他應該會有能力幫助你!」
老者從長衫的袖口內掏出一封折疊得整齊的信箋,手指微顫著遞在慕晉霖面前。
「老師,你這是……」慕晉霖詫異,接過信箋時,只覺得輕薄的信箋是沉甸甸的重。
老者站起來,負手踱著步子,昂首凝視著窗外天邊逐漸升起的那抹白亮的光芒,那光芒是那麼灼熱而耀眼,仿佛是用盡所有的力量劈開了周圍的黑暗,很快就要將它的光芒灑向人間。
老者知道,他等待的那一天,應該很快就來臨。
老者轉過身,目光堅定的望著自己的學生,他捋著自己銀白的須,嗓音瑯瑯,「縱使不成頭被砍,也教人間稱好漢,仲祺,為師望你謹記國恥,奮發圖強,早日為人民帶來希望之光!」
慕晉霖忍著腿上槍傷站起來,他神色有些悲壯,緊緊握著老者的雙手,堅定的答,「老師,我不曾忘記老師當年的教誨,亦不曾忘記我當年的意願,這麼多年來,我不曾改變過,老師請放心,仲祺一定不會讓老師失望!」
「好,好!」老者緊拍慕晉霖的手,「川州形勢復雜,各方勢力結聚,除了南方政府外,在川州還有一股相當強大的勢力隱藏于暗處,仲祺,你獨身來此,一無靠山二無後援,凡事要三思而行,小心為甚!」
慕晉霖點頭,隨即挑了挑眉,「老師,你所說的這股隱藏于暗處的勢力,是指?」
老者搖頭,「目前我還沒打探清楚,但這股勢力早已在川州根深蒂固,要扳倒他,可謂不簡單啊!」
「
「可否是滿清的遺余勢力?」慕晉霖迫切的問。
老者眼眸微暗,「不是,滿清勢力在川州有滲透,但成不了多大氣候,你要謹慎的是我所說的這股黑暗勢力,目前對方是敵是友,還不清楚,所以一定要謹慎!」
「是,老師!」
「為師也該走了,你好自為之,林將軍,盡快放掉,拖延一天,你就危險一天!」
「老師,抓林將軍只是我放的煙霧彈,今日天色一亮,我定會立即放掉他!」
「好!」
派人秘密送走老者後,慕晉霖抬著自己腿坐到椅子上,手里緊捏著的是老師親自寫的信箋,他沒有拆開看,只是小心妥帖的將信箋藏入衣袖內。
清晨的陽光灑滿寂靜的督軍府,黑夜過去,一切又是一派欣欣向榮的景象。
當關押林厲行,房間的門被推開時,強烈的陽光刺進他微眯的眼眸內,他緩緩抬起頭,看著站在自己面前神色冷峻的士兵,唇角浮出一抹陰郁的笑。
「林將軍,你可以離開了!」
林厲行聞言,負手站起來,他冷冷的掃了來人一眼,陰沉的說,「告訴慕晉霖,讓他好好等著我!」
說完,他臉上肌肉抽搐著,冷沉著臉快速邁出了督軍府,外面陽光強烈,每走一步,林厲行的身後都留下了深深的暗影。
慕晉霖看著他的背影,唇角淡淡浮出冷厲的笑弧,站在他旁邊的陳孝之低聲問,「仲祺,這林將軍若是回去了,可能會要變天啊!」
慕晉霖擺了擺手,只是沉聲問,「外面的軍隊是否已安置好了?」
陳孝之點頭,「王信昨晚已經連夜趕回金州,將所有的軍隊都安置妥當了!」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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