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慢!」一直不說話的夏雄「騰」地站起,連連擺手制止。杜嬰寧與彭若愚一起把目光投向了他。
「現在並不能充分證明就是劉海清盜竊了張鳳霞的存款。鄭思光是個關鍵人物,必須查清鄭思光是誰,劉海清為什麼替他取款,她所提款項是否真的付給了張鳳霞。這是劉海清的個人行為嗎?據我所知,劉海清這個人不是好折騰事敢折騰事的人,她背後肯定有人指使,比如你說的黨馥麗。如果真是這樣,這案子可就大啦!給咱行造成的影響可就大啦!到時處理的可不僅僅是黨馥麗、劉海清她們啦!」夏雄的這番分析,充分證明了他的深謀遠慮、老奸巨猾,他把「不僅僅」三個字說得很重。
「啪!」杜嬰寧把電話無奈地扣上,她非常清楚夏雄那「不僅僅」三字的深刻含義。到時,自己這個「一把手」的處分一定是在劫難逃啊!在一般情況下,案件發生,單位「一把手」最起碼要負領導責任。而對自己一直欲雞蛋里面挑骨頭的市行行長周潤盛肯定會乘機狠狠地整治自己。降職,撤職,一捋到底都是完全有可能的。真如果到了那步,自己可就毀了。受過嚴重處分的人,再東山再起,卷土重來,那可就成了騎馬射蚊須——渺茫得很吶!
慎重,慎重,一定要慎重處理!既不能讓她任意妄為,繼續作案,也不能打草驚蛇,弄得滿城風雨。
可是,怎麼辦好呢?杜嬰寧緊皺著眉頭,一言不語。
屋里的空氣好像凝住了,只听到窗外呼呼的北風吼叫聲,讓溫室里的人也深感冬的寒冷與風的酷烈。
「把黨馥麗、劉海清調離專櫃!」一段沉默之後,杜嬰寧毅然決然地說道。
「對,把她們調開,問題就會完全暴露了。」彭若愚附和道。
「不行!不行!一下子把她倆調開,會把情況激化的,最少也是打草驚蛇。黨馥麗、劉海清一旦察覺,畏罪潛逃怎麼辦?」夏雄繼續展示其老謀深算的優勢資源。
「要不這樣,召開會議,對所有儲蓄部門的員工進行輪換,名額是兩人,把劉海清和張強調走。主任是不辦業務的,既是黨馥麗再神通,換了不與她密切配合的員工,她也虎落平川,無計可施。等問題充分暴露了,再一舉拿下,決不姑息!」
「嗯,好,這個辦法最好。」夏雄的臉上又洋溢著彌勒佛般的笑。
「這個辦法太高明了!老虎沒了爪子,威風喪失,變成了病貓。杜行長,你太厲害了!」彭若愚伸出大拇指,對杜嬰寧拍馬道。
「單純的調換還不行,必須把自己的人安插進去。這個人一定要可靠忠心,業務熟練,反應機敏,發現問題及時上報。這個人選誰呢?」杜嬰寧托著嘴巴,儼然一副運籌帷幄決勝千里的架勢。
「章慧敏吧,她完全能夠勝任。」彭若愚想起了元旦前夕安全大檢查時,章慧敏的優秀表現。
「好,就她吧,少游一人太單薄。」杜嬰寧沒有忘記照顧夏雄的情緒。
彭若愚不會想到,這一推薦給人家章慧敏帶來重大的災難,重大到差一點讓她滅頂。
「若愚,去看看你姨媽吧?你不在的這段日子,你姨媽打過好幾次電話了,我說你在省行封閉式學。你快去看看她吧!記住,千萬別穿幫嘍!呵呵呵……」夏雄一走,杜嬰寧就立馬換了一副表情,溫暖得如同三月的陽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