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竹觀音 佛婆行醫

作者 ︰ 竹林翁

當初,彭氏從毗盧庵中逃走的時候,隨意地在庭院之中拔出了一枝小紫竹,當作幫助自己行路的拐杖。到了塔子山上,彭氏又將竹杖隨意地插在了崖邊的土壤里。誰知道那根竹杖竟然慢慢地成活了。第二年,春暖花開的時節,竹杖長出了青枝綠葉。夏秋之交的時候,土壤里還發出了幾只女敕女敕的竹筍。

有一天,鄒氏和王氏上山。她們看見了這株紫竹以後,深深地感到詫異。

鄒氏說道︰「竹子雖然容易栽植,但是總得帶一點兒根系才能夠成活。這支竹杖沒有一點兒根系,竟然能夠存活而且發枝長筍,莫非它透著什麼靈異?」

王氏說道︰「我听說觀世音菩薩就是坐在普陀山的紫竹林當中修行的,難道觀世音菩薩今後要到我們塔子山上來修行了?」

彭氏說道︰「觀世音菩薩怎麼會到塔子山上來修行呢?想來這種紫竹的生命力極其頑強,自己長出了根系。」但是她的內心也是不勝好奇,于是用心地呵護這株紫竹,經常給它施肥、除草和灌溉,使它茂盛地成長。到了冬天,又將它分株,移植開來。

幾年下來,彭氏房屋的周圍漸漸地形成了一片紫竹林。更加奇怪的是,山上飛來了許許多多不知名的珍禽。從此以後,彭氏朝听百鳥爭鳴,暮聞竹濤翻涌,心如止水,佛義精通,修行日漸精進。

這時候,彭氏又發現︰塔子山的密林深處和懸崖之上長著許多的藥草,諸如黃連、黃柏、柴胡、連翹、麥冬、金銀花等等,總共不下于七八十種之多。她想道︰「鄉親們患病以後,需要四出求醫,有的因此貧窮,竟然得不到治療,或者病情加重,或者死亡。他們待我恩重如山,自己何不將學得的醫術施展開來,替鄉親們治病療傷,也可以報答鄉親們的一片恩情?」

原來,彭氏在惠慈庵中修行的時候,法名叫做慧明。庵中比丘尼十多人就數她聰明、勤奮,很得住持玄怡師太的喜歡。玄怡師太不但是佛庵之中著名的住持,還是嘉州城中精通醫術的高手。有一天,玄怡師太問道︰「慧明,你可是願意學醫?你倘若能夠行醫了,我將來就讓你做毗盧庵的住持,繼續我的衣缽。」

彭氏大喜,想了一想,又喜中帶憂地說道︰「師父,我倒是願意學醫。只是學醫之人需要記誦藥性和湯頭,我從來沒有念過書,這樣子恐怕不行吧?再說,我進入師門甚晚,要作住持恐怕也不恰當吧?」

玄怡師太說道︰「你如此年輕,要讀書識字又有什麼難處呢?只要你自己願意學醫,從今以後就不必參與種植莊稼和灑掃庭院的工作了,一心一意地修行和學醫。」

彭氏大喜,開始向玄怡師太學醫。十年以來,彭氏讀了不少的醫書,還跟著師父在嘉州一帶救治了不少的病人。

彭氏初到塔子山,還沒有人了解她的這個長處。可是她有了行醫的想法,便帶了一把鋤頭,去那四面八方挖取了若干的藥材,再將它們洗淨曬干,又想方設法地貯藏了起來。

有一天,村民吳信見了,問道︰「彭氏姐姐,你莫非能夠行醫?」

彭氏道︰「僧道之人多能行醫。我在毗盧庵中的時候,曾經跟隨我的師父玄怡師太學過醫,也在嘉州一帶行過醫。倘若今後你們有了什麼病痛,盡管讓我試治。」

吳信大喜道︰「我的堂客丁氏腿腳麻痹,長期臥床不起。你可能將她治好?」

彭氏說道︰「讓我過去先瞧一瞧吧。」

彭氏來到吳信的家中,細細地診斷了丁氏的疾病,然後對吳信說道︰「妹子的疾病完全可以治好的!只是這種疾病光靠服藥不行,還得依靠針灸打通她的經絡。我來得匆忙,身邊沒有針灸的工具。你最好到普州城中去購買。」

吳信立即趕赴普州城中,購買了針灸的工具。

彭氏處了藥方,又立即給丁氏實施針灸。丁氏的疾病找過許多大夫治療,一直不見好轉,因此只是半信半疑。可是十來天以後,丁氏的腿腳已經有了一些感覺。吳信歡喜不盡地說道︰「姐姐,我們只道你是修行的佛女,卻不知道你的醫術如此地高明。你如今來到塔子山,正是我們吳家莊人的幸運呢!」

彭氏微笑道︰「這也許就是緣份吧。我在嘉州行醫若干年,不但沒有出名,反而是命中多災多難。也許是觀世音菩薩派我來到這里,讓我給大家治病療傷的吧!你們大家待我有如親生姐妹,我也應該為大家出點力呢。」

百日左右,丁氏高興地說道︰「姐姐,我這腿腳如今好像有些氣力了。」

彭氏大喜道︰「我們扶著,你試著站立和行走,讓我們看看。」

在吳信和彭氏的左右扶持下,丁氏戰戰兢兢地站了起來。

彭氏鼓勵道︰「妹子,你不要害怕,試著邁動腳步。」

丁氏大著膽子邁出了第一步、第二步、第三步……

吳信興奮地說道︰「老婆,你終于好起來了!」

丁氏激動得珠淚滾滾,哽咽著說道︰「吳信,我臥床二十年,無法行動,沒想到妹子如今治好了我的疾病。我們給妹子磕個頭吧!」

彭氏急忙說道︰「不用,不用,要說感謝,你們就感謝觀世音菩薩吧!吳兄弟好好地照料妹,我估計一個月以後,妹子就可以恢復如常,你們靜候佳音吧!」

村里的人們傳說開來,十里八里的人們紛紛前來請求彭氏治病。彭氏也從不拒絕。奇怪的是︰各種疾病經她出手治療,無不藥到病除。彭氏又從來不肯收取人家分文的酬金,反而說道︰「我是觀世音菩薩的弟子,想來是觀世音菩薩救助你們來了,卻不是我的醫術高明。」

附近的人們感恩戴德,又因為彭氏虔誠信佛,慢慢地就將她喚做了「佛婆」。時間長了,塔子山上的藥材逐漸地匱乏。鄉親們又跟著佛婆識別、采集和種植藥材,還把他們收集到的藥材無償地送到山上,供她治病療傷之用。

如此一來,山上山下皆是藥材,一年四季,藥材飄香。

塔子山和佛婆的聲名遠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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