猛地一劑剎車,紀凌嘯咆哮的吼著,「藤子妍,你他媽能不能消停點?你不累,我他媽耳朵都听出老繭來了……」可惜他的話說出來就像是沒說一樣,她照樣說著自己的話。
「閉嘴閉嘴……」他憤怒的握緊她的雙肩使勁的搖著她,可是藤子妍沒反應,只是睜著銳利的眸子看著他,口中喊得依舊是,「藤原野,我愛你!」
現在有殺人的心都有了,紀凌嘯頹然的松開了她的肩,依靠在車座哈哈大笑,鼻子好酸好酸,好想哭,不,他特媽才不要哭,為什麼要哭?該哭的是藤子妍不是嗎?藤原野死了,死了,永遠都不會出現在她眼前了。
後面的車鳴聲換回了他的意識,紀凌嘯發動著車子,何必跟一個死人較真呢?可是……可是即便是他要較真,藤子妍都不會給他機會,因為在她心中自始至終從沒有他的地位。
臥房內,能摔的東西都已經被摔了,茶幾腿朝上翻著,見證著此刻憤怒的紀凌嘯,「藤子妍,你他媽別不識抬舉,別以為這樣就完事了,你他媽壓根就有意識,少給我裝傻。」一腳狠狠的踢著落在地上的煙灰缸,他已經快要氣憤了,想要保持平靜的,可是她的嘴巴一直不停,她一直在激怒他。
不合時宜的電話響起來,紀凌嘯冷著臉拿起電話就是大罵,「你他媽以後再在她面前說藤原野三個字,我他媽不饒你。」
那邊明顯是一愣,沒有生氣只是擔心的問,「嘯,不會她一直在說那句話!」
「明知故問。」咬著牙從牙縫中擠出這四個字,現在對唐鳴杰恨得咬牙切齒的,要不是他說了那三個字,她特媽藤子妍也不會一直念著‘藤原野,我愛你。’,愛屁啊,他特媽一死人愛什麼愛。
「嘯,我是說真的,電影上都是這樣演的,越是不想接受現實你就要越讓她接受現實,這樣她才會清醒。」
「你在哪部電影上看的,唐鳴杰,你他媽少出爛主意。」啪的一下掛了電話,才不想要別人攙和他的家事,不過……眉頭有些緊皺,他說的方法不失為一個好辦法,可是又感覺那樣對小妍有點殘忍,明明她就很痛苦了,不想要讓她再傷痕累累。
紀凌嘯忍住發怒的沖動,端著水走到她的身邊,扶起了她的身體,「來喝口水,不然喉嚨會啞掉的。」
她的嘴唇已經因為說話太多而干裂。
她依舊沒反應繼續說著,對于紀凌嘯不理不問。
水從嘴角流出,弄濕了紀凌嘯的衣服。
紀凌嘯的手握緊了水杯,水杯里的水在晃動,‘啪’的一聲,水杯被摔在地上,藤子妍也被狠狠的摔在床上,「藤子妍,你他媽別欺人太甚,我的忍耐是有度的,別把我惹毛了。」
她像是沒有听見他說話繼續說著。
紀凌嘯覺得自己可真夠有耐力的,可以忍受她到這樣程度,要是換成別的女人他理都不理更別提像佛爺一樣的整天伺候著。
「藤子妍,你他媽看清楚,我是紀凌嘯,不是那個死人藤原野。」真的氣爆了,揪緊她的衣服大聲的吼著,不想要刺激她的,可是沒辦法,心里真的已經承受不起了。
就算神志不清還念著藤原野,難道自己連一個死人都比不過嗎?藤子妍,我他媽那點對不起你,是我把你從鬼門關拉了回來,照顧你吃喝拉撒,可是你他媽反眼不認人,把我當隱形人,我他媽是人,我有脾氣的!
藤子妍還是當做沒听見一樣,繼續說著「藤原野,我愛你!藤原野,我愛你!……」可是眼淚嘩嘩的流下,為什麼要哭?她的哥哥還活著,她整天看到他們小時候在一起嬉鬧的畫面,還有哥哥會吻著她的額頭給她鼓勵,藤原野總是在放學的時候背著她跟自行車賽跑,他說沒錢給她買自行車,自己就是她的自行車,也是兩個‘輪子’……
「藤子妍你他媽給我清醒一點,藤原野死了,被老黃一槍打死了,‘踫’的一聲腦袋開花了,血濺了一船……他死了,尸骨無存……」他狠狠的繼續說著,就是要小東西接受現實,真的受夠了這樣窩囊的氣。
「不——,你胡說,哥哥沒有死,沒有死……」她大聲的吼著,劈頭蓋臉的打著紀凌嘯。
「我沒有胡說,他就是死了,子彈直沖他腦門,就算他是天王老子也活不成!」他抓著她的雙手,惡劣的說。
「你閉嘴閉嘴,憑什麼詛咒哥哥?藤原野沒有死,沒有死……」她瘋了一樣的抓著紀凌嘯的臉還有頭發。
紀凌嘯一邊制止藤子妍打自己一邊還要顧及輕重,害怕自己一個用力就傷著她,可是她太瘋狂了,簡直就是一個瘋子,引以為傲的臉上多了幾道抓痕,頭發被她拔掉了一大撮,沒辦法吃痛的推了她一把。
「你瘋了嗎?鬧夠了沒有,痛死我了!」他捂著自己的臉,哪里受過這種鳥氣。
「哥哥沒有死,他還活著,我們還沒結婚,他說會給我一座城堡,他說一年後結婚的,不,不可以,不可以……」披散著凌亂的頭發,就像是瘋子一樣趴在床上哭著。
原本該生氣的,可是現在自己氣不起來,看到她的眼淚自己就心軟。
真覺得自己窩囊的可以,對于藤子妍感覺自己算是仁至義盡了。
「乖,不哭,沒有藤原野還有我在,我會照顧你照顧的比他還好。」伸手剝開她凌亂的長發,撫模著她的臉,擦去他眼角的淚水。
「你滾開,紀凌嘯為什麼為什麼要這樣對我?我寧願……寧願自己就是一個傻子,至少還可以幻想哥哥還活著……」她抓住他的衣服,像個悍婦一樣的搖著他,打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