聯們保我能聯我。紫藤花爬滿的溫室,有如巨大的鳥籠,圓拱的屋頂,造型媲美歐洲貴族豪宅附設的花房,干淨而清雅。
一抹頃長身影站在一堆即將枯萎的花前,正悠適的以慵懶略帶沙啞的嗓音有一搭沒一搭的哼著曲。他優雅的摘除整理那些花草,原本即將枯萎凋零的花經過他的手,儼然活了似的,繽紛絢爛得更加光彩奪人,他就像花的魔術師,手指一點,即使是一朵不起眼的小花也能變成絕色。
看看自己的杰作,他滿意的勾弧揚笑,在一旁的竹藤編織的椅子上坐下,接過舞心遞來的茶,淺啜一口,問站在一旁的她︰「美嗎?」
舞心看了一眼,點點頭。
他像是做了滿分的作業得到了大人的贊揚及肯定,綻著明媚的笑容。
他就是這麼矛盾的人。狂狷卻又爾雅,邪魅卻又率性,強悍卻又斯文,不羈卻又沉斂,冷酷卻又隨性……給人感覺很沖突,卻又在這份絕對的沖突下,粹煉成令人驚懾的魅力。
他前一刻可以烏雲滿布,暴風雨欲來,下一秒就像有只無形手能輕易揮掉陰霾,天晴明朗。這般性情多變的男人,讓人在他面前一刻不敢松懈。
「邪神今天心情看起來很好。」舞心淡淡的說。
「嗯。」他端著陶杯,不吝于對她展露微笑。但那種好心情,絕不是因為今天天氣好或是茶好喝花好香的緣故,而是一種惡作劇得逞的滿足感。
舞心斂首站在一旁,沒有說話了。
邪神抬眼,像是疑惑地問她︰「你不問我為什麼嗎?」好像做了一件很有成就感的事,卻沒人去在意,這讓他不太高興。
「如果邪神想告訴舞心,舞心很樂意傾意。」她回答得宜。
邪神修長的腿悠懶的交疊,單手托腮,沒先說明的反問她︰「你常做夢嗎?」
不解他為何出此一問,舞心愣了一下,誠實的回答︰「夢是人睡眠時非自願的意識突顯,舞心也不例外。」
邪神饒有興味的挑眉,悠然的斜睨著她,徐徐道︰「真想到你夢里去看一看。」
舞心語窒,怔愣的看著他。
他潔淨骨感的長指狀似漫不經心,有一下沒一下的敲著自個的下巴,喃喃道︰「不知道舞心的夢境是怎麼樣的?會是鳥語花香,還是淒清荒涼?夢里,會不會有我呢?」
那似在跟她說又像自言自語的話,讓舞心不知如何接,唯有沉默的聆听。
「哎,真可惜……」他突地嘆了一聲讓人不明意喻的氣。
這個讓人捉模不透的男人,思維邏輯永遠非常人能跟得上的。
昨晚明明可以很精彩的,沒想到在緊要關頭就被他發現了,看來他的警惕性還是挺高的。哎,害他原本還很期待那個小女人的反應。嘖,可惜,真是可惜了。不過沒關系,相信只看了一半好戲的她,應該也很好奇。呵呵,等他哪天心情好了,再帶她去看一次。
他的夢境,其實他也是第一次進去呢。那家伙總把自己守得很嚴緊,估計是枕邊有了伴,人也松懈了。哎,是誰說愛情的力量很強大的?依他看,愛情只會讓人變脆弱嘛。
原本要把自己好心情的原因告訴舞心的他,卻自個扯啊扯的,半句話沒著邊。
不過舞心倒也習慣了他這性子,反正他的好心情都離不開一個倒霉蛋,听不听,也無謂。
半夜被折騰的小女人,一直睡到日曬三竿方才醒來。
意識清醒後,就感覺胸上還隱隱作痛。拉開衣領往里探了探,發現她ru尖上都破了一點皮,四周全是牙印,伸手踫一下都疼。
說他是凶獸一點都沒錯,就是個嗜血嗜肉的禽獸。
真是氣死人了!
她坐在床上嘟囔咒罵著,突然,听到門擰動的聲音,她又倒頭睡下去。
不一會,感覺有道重量令床榻下陷,有人坐在她身旁。
那氣息,她不用看就知道是誰了。
「灕灕。」一聲低柔的叫喚。
她背對著他,不回應。
「我知道你醒了。」
「來,我帶你去看樣東西。」
「……我還沒睡夠。」她聲音很悶地咕噥著。
「待會你可以繼續睡。」他彎身,直接將她抱起來。
佟灕灕驚了一下,睜開眼瞪他︰「你干什麼——放我下來……」
「乖,先別吵。」他知道她還在生氣。昨晚,他確實失控了,嚇著了她。
他那柔聲的低哄令她挫惱,不甘願的癟著嘴,無奈的任他抱出房間。
他們來到了天頂,這里是她沒有上來過的地方。
當她看到眼前的景象時,不由的傻了傻眼。
「喜歡嗎?」他拂開幾縷飄落肩上的發絲,俯唇吻著那滑膩的香肩,無限憐愛的擁著懷中背對他的佳人,輕聲問。
佟灕灕有些驚訝的望著露天天台上,經過一番費心的布置,四周系滿了粉紫色的薄紗,繁花綴滿。中央有個透明的圓形玻璃屋,里面擺著一張海藍色的公主床。屋頂上有天窗,夜晚躺著便可以看星星。
他將她抱坐在鋪著柔軟褥子的藤制長臥椅上,在這上面,竟然可以望到不同于平時所看到的郁郁森森的景物,而是一片蓊郁蒼翠的寧謐,令視野豁然開朗而舒心。風拂起四周薄紗飄揚,花瓣紛飛,浪漫而典雅得讓人恍置夢中。
「喜歡這樣的布置嗎?你要的唯美、浪漫、溫馨,充滿情調。」他在她耳邊低語。
靠在他胸膛的灕灕,凝睜著眸瞳,神情有絲復雜。
她側首凝望他,「你……都听進去了?」她不過是想離開而隨口說說的借口,沒想到他卻辦到了。這番布置,與下面還真是天堂與地獄……呃,不能這麼說啦,總之就是到了兩個世界,截然不同的感受。
「你希望的,只要我能辦到,我都想滿足你。」他輕吻著那貼在耳上的發。不離開他,就算是天上的星月,他也會想盡辦法。
「這是你親手布置的嗎?」
「嗯,我想為你打造令你滿意的夢想之屋。」
她看著他,心里涌起一股悸動,有些暖、有些甜。實在很難想象他這麼一個冷硬的大男人,會有這麼細膩的心思做這麼柔軟的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