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好眠,龍睿陽一大早便起來,憶起昨天安排下的事,忙洗漱了去了書房,奴才們見王爺一大早便來了書房都好生奇怪,王爺這會兒還沒吃早飯吧,有急事要來書房處理嗎?
龍睿陽並未在意奴才們的詫異眼光,徑直走進了書房,直奔書桌走去,書桌上放著一卷畫軸,龍睿陽解開線圈,慢慢的打開畫軸,一副美人肖像便映入眼簾。
這是一個什麼樣的女子,兩彎似蹙非蹙籠眉,一雙似喜非喜含情目。態生兩靨之愁,嬌襲一身之病。淚光點點,嬌喘微微。閑靜似嬌花照水,行動如弱柳扶風。心較比干多一竅,病如西子勝三分。
眼前的正是那日所見女子,龍睿陽不禁看的痴了,如何形容這個女子的美,仿佛什麼樣的詞語都難以用在她的身上,花容月貌?如花似玉?沉魚落雁?美艷絕倫?天姿絕色?人間尤物?龍睿陽輕輕搖了搖頭,傾國傾城?對,就是傾國傾城,龍睿陽拿起一枝毛筆,沾飽了墨,在畫的左上角寫道︰
北方有佳人,絕世而獨立。一顧傾人城,再顧傾人國。寧不知傾城與傾國?佳人難再得。
龍睿陽見旁邊有一個便簽,拿起來看著︰此女名林黛玉,系賈府國公外孫,二月十二日及笈,畫像是賈赦送于理親王。龍睿陽不禁想到昨天李至齊說的一句話︰老錢說過完年就能接進府了。龍睿陽點點頭心下明白,這是在等此女及笈之日,又細細的看著畫像,不知道是一種什麼感覺,只覺得此女應依偎在自已身邊,而不是龍珅那個草包。輕輕拍了兩個手,仿佛怕嚇到了畫中的女子,門開了,一個侍衛單膝跪地︰「王爺」
「盯著賈府,如有此女婚嫁消息立即回報。」侍衛領命而去。其實龍睿陽自已也不知道對畫中女子是一種什麼樣的心態,心里安慰著自已︰她那麼小,那麼柔弱,我只是不希望她過早的出嫁吧。
坐在安樂躺椅上,那幅畫像已經深深的印在腦海里,怎麼也揮之不去,使勁搖搖頭,想把黛玉的影子自腦海中趕出去,卻越來越清楚,龍睿陽自躺椅上起身,又來到桌案前看著那幅畫,順手拿起一張畫紙蓋在畫上,交待奴才不許隨便動桌上的東西,便離開了書房。
去哪呢?藏春樓!
藏春樓坐落在忠順王府的西邊,幾十間房子都住滿了人,中間一個個獨立的小院落,便是忠順王姬妾的住所,平日里各位姨娘們都是自已住自已的,王爺召見才會有嬤嬤領著去藏春樓最好的一處院子,賞春院。龍睿陽來至藏春樓的消息很快傳進了姨娘們的耳朵,各位姨娘們都忙忙的給自已梳洗打扮,穿金戴銀,按著平日龍睿陽的喜好打扮自已,只等王爺召見。
不一會便傳來了音信,王爺請各位姨娘去賞春院一同吃酒看歌舞,姨娘們個個都覺著奇怪,王爺少有早上來藏春樓的習慣,往日王爺來不過是請一位姨娘相陪,今天竟要大家一同坐陪,這卻為何?心里雖然懷疑著,卻誰也不落後,一時間藏春樓里美女如雲,諸位鶯鶯燕燕一個接著一個進了賞春閣。
「給王爺請安。」一陣嬌滴滴的聲音直傳入龍睿陽的耳朵。
龍睿陽正靠在軟榻上,看著面前的美女們,不覺得竟皺起了眉。
這些女子有的貌美如花,有的明艷動人,有的美若天仙,有的國色天香,往日里也覺得佳人們風姿綽約,妖嬈動人,今天一看怎麼提不起任何興致來,那張清純可人的小臉如同出水芙蓉般又來到了腦海里,恍惚著又記起了那日在北靜王府見著她的時候,她慌慌張張的低下頭去的樣子,那麼的楚楚動人,牢牢的印在了自已的心里。
姨娘們請過安見王爺沒出聲,也沒叫起,都半蹲在那里,尷尬萬分,有個別行禮大些的此時早已累的香汗淋灕,身邊又沒有丫頭相扶,姨娘們不約而同的又大聲喊道︰「給王爺請安。」龍睿陽嚇了一跳,方才看清面前的美人們個個面紅耳赤,想是行禮的時間過長,心下不覺好笑,咳了兩聲道︰「都起來吧。」
姨娘們如同听見大赦一般站直了身子,個別身子不好的,竟晃了兩下,只听龍睿陽道︰「蘭草」姨娘們心里無不一驚,往日這蘭草並不出眾,今兒個怎麼王爺一來便先點了她的名字。蘭草也是官員之女,今年也不過二十歲,進王府三年,因不愛說話,人也不大合群,極少得到王爺注視,不想今兒個竟然第一個被點到名字,蘭草心下微顫,忙走上前福了福道︰「蘭草給王爺請安。」
龍睿陽看著面前的美女,瘦弱的身子倒有三分林黛玉的模樣,少了什麼呢,目光呆滯,少了幾許靈動,龍睿陽搖了搖頭。又看向別人,打量的目光來到左側,左首有一女子身形倒頗似黛玉,容貌有印象,名字卻怎麼都想不起來︰「你叫什麼?」
孫美香忙趨步上前,儀態萬方的蹲了個萬福道︰「回王爺的話,奴婢美香。」臉兒圓圓的,怎麼配了個細柔的身子,如此不相配的女子也曾在自已的床榻之上嗎?孫美香等了半晌仍不見王爺說話,腳已蹲的麻了,又不敢私自站起,只強忍著,龍睿陽已沒有了賞美的性致,抬眼看了看守在門口的貼身侍衛青風,道︰「送她們回去。」
美人們都大吃一驚,王爺的面前早已擺好了酒菜,怎麼王爺不叫她們做陪嗎?心里想著,腳下卻誰也沒動,只見龍睿陽冷冷的聲音傳來「還要本王親自送你們回去嗎?」美人們忙低下頭退了出去,青風強忍著笑,看來王爺自得了畫像,府里的窈窕淑女們都入不了王爺眼了。
「有什麼好笑的事嗎?」龍睿陽見青風憋著笑的樣子不覺心中有氣。
「呃?」青風愣了下「王爺恕罪。」
「去帳房拿五十萬兩銀票,隨本王進宮。」龍睿陽說著就要向外走,青風忙道︰「王爺,您不吃早飯嗎?已經辰時都過了。」
「沒胃口。」龍睿陽先走了出去,青風忙安排王爺進宮事宜。
龍睿陽進宮是為了見太後的,佷子龍珅已還上了些欠債,尚欠庫銀二百多萬兩,和皇帝一樣都是皇兄的親骨肉,自然不能厚此薄彼的,龍珅被當今太後太過寵溺,光莊子就十幾個,銀子還是不夠花,倒要好好查查他這銀子都花哪去了,也不好逼急了,被人說成是叔叔逼佷子還銀就不好了。且從自家拿些給龍珅補上,再同太後說說,現在滿朝文武都在看著龍珅的動作,他不還錢,別人焉能還。
這時龍珅正在太後的福壽宮里,娘倆兒個正喝茶聊天,龍珅又在磨自個的母後要銀子,內侍通報忠順王爺求見,龍珅唬的忙站起來,就要躲開,馬太後見著眼前這個不爭氣的兒子,也是無法,只得讓貼身女官鳳錦領兒子進了內室。又命請忠順王爺進來。
忠順王爺進了太後宮殿,見太後在正在榻上坐著,只屈一膝請了安,馬太後便命請來,又賜了坐,命宮女上茶。龍睿陽道︰「太後一向身子可好?」馬太後一臉的慈祥也問好︰「哀家已是風燭殘年,不過混日子罷了,王弟身上好?」
龍睿陽道︰「謝太後記掛著,邊關無要緊戰事,臣弟便回了京城享享福。」馬太後道︰「咱們傲龍國全靠了王弟的保護,哀家和皇上才得以在宮里過著錦衣玉食的日子呢。」
龍睿陽道︰「太後過謙了,保護太後和皇上的安全是臣弟的責任。」二人客套了幾句,太後便道︰「王弟今兒來有事吧?」龍睿陽道︰「太後明鑒,想是也听說了朝廷新下了一道聖旨,追繳國庫欠款,如今還款不多,臣弟也是為此事發愁。」
太後已明白了龍睿陽今日來此的目的,便道︰「想是珅兒也有吧,這個孩子,這麼不省心。」龍睿陽從袖中拿出了銀票,宮女便接過捧給太後,太後一看是五十萬兩,不解的道︰「王弟這是何意。」
龍睿陽道︰「臣弟也沒有太多,這些給了珅兒吧,余下的讓他自已再想想法子,現在國庫吃緊,一旦出現自然災害,朝廷想救濟災民都沒錢,更別說打仗了,他是皇上最親近的人,現在滿朝文武都睜著眼楮看著珅兒呢,太後勸著珅兒盡快將欠款還上,咱們都是皇上至親之人,這樣的事情上可不能拖皇上後腿,給皇族抹黑。」
龍睿陽說的有理有據,太後也沒話好說,便接了銀票,又說必會勸著龍珅盡快還上欠款,龍睿陽見目地達到,也不停留,便出宮回府。
龍珅听見叔王走了,便從內室里出來,一把拿起銀票,驚喜地道︰「五十萬兩,叔王可真是個富翁。」太後道︰「這是你叔王給你還債的,還讓我勸著你早點還清呢。」龍珅道︰「兒臣拿什麼還,便是有了這五十萬,還差著一百多萬兩呢。」太後想了想道︰「你且別擔心了,母後自有主意。」
龍珅本來就沒有自已還錢的意思,見母後有了主意,也不多問,反正銀子到手就行,太後怕龍珅拿了銀子又去做別的行當,一再叮囑先交到戶部,龍珅見母後著急的樣子,也只好先將銀票交回國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