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然嚇得趕忙將臉轉過一旁過,偷偷的呼出一口郁悶之氣。
此時第一位上場的大學士之女已經演奏完,全場抱以熱烈的掌聲。裁判由管樂局的十位樂師組成,也就是說百分制,應說制度還算完善,但沐楓、瓊花、羽白、羽姬手中又各有十分,可以為喜歡的選手加分,也就是說,只要管樂局不受沐楓操縱,只要這四人不出現一邊倒,比賽應該可以在一個非常公平、公正的環境下展開。
這不,大學士之女獲得了90分的高分,緊接著的小姐、夫人們都取得了很不俗的成績,而且她們的樂器,無論是吹、拉、彈、奏,都顯示出極高的水平,听得安然是忘乎其中。
現在已經五個人表演過去了,她卻發現一個問題,沐楓無論是哪個上場,手里的象牙骨牌,在管樂局還未表結果時,就拋了出去,也就是說,他給每個上場的女子都加分,但管樂局並沒有因他的提前表態而偏袒哪位選手,也就是說,管樂局給出的分數是可以信賴的。
而另外三張象牙骨牌的執有者,瓊花、羽姬、羽白在給每個人打分都極為謹慎小心,生怕自己的決斷會影響選手的正確排名。也就是說,就算沐楓不負責的亂拋牌,這格外的四張牌,出現一邊倒的情況也將極少。
思忖間,林碧瑤已經上場了,但見她萬分自信的將塤放在口旁,吹奏起來,聲音幽深、悲戚、哀婉而綿綿不絕,令人就像听到地獄之水拍岸般,心間的苦悶,生與死在這一時間全都被她攪動得如翻入海水般咸苦。
未待她吹奏完,羽姬就已大怒,她用力的拍了一下桌子,大聲罵道︰「放肆!還不快快停下!今日乃哀家大壽之日,你卻吹出這哀哀幽幽之曲,林秀山你這老匹夫是想咒哀家死快些嗎?!還不快領你的好女兒下去!」
林碧瑤又羞又急,捂著臉哭著跑下了台,結果,她只拿到了技術10分、造型10分,減去剛才被扣掉的50分,她還負30分,也就是說,她後三局就算怎麼努力,也不會奪得頭魁了。
上卿夫人就比她幸運多了,拿到了130分的高分,減去被扣的50分,總分80分,目前排行第四,也就是說,只要她余下三局都超常發揮,頭魁的寶冠還是會朝她招手的。
「最後一名參賽者,寧華園的安然!」李力扯著嗓子叫著,安然卻仍在發呆不知回應。
一旁的司馬小姐伸手點了一下她,提醒道︰「叫你了。」
「哦,道!」安然站起來,大聲的回應道,眾人哄堂大笑。
「怎麼,安然,你是來參加拳腳比賽的麼?」李力看到她兩手空空如也,不解的問著,殿上又傳來了哄天的大笑。
安然同時也看到羽墨看過來的擔憂目光,沒想到,她竟然朝著公子作了一個放心的手勢,轉對李力認真的回道︰「我是參加琴項目的比賽。」
「嗯,還明白呀,那打算使什麼樂器來演奏曲子。」李力也認真的問她。
「琴房里的樂器太多了,我挑花眼了。」安然笑道。
沐楓一手抱著瓊妃,一手拿著筷子有節奏的輕敲著桌上的盤子,萬分開心的說道︰「也就是說,你要退出這局比賽了?」
「嗯,我既然來了,當然就是要認真參加比賽的。」安然雙眼發亮,走上前來,一把奪掉沐楓手中的筷子,並且還端起他面前的盤子,沐楓驚道︰「你干什麼!」
「皇上,別小氣,借給安然用用。」安然笑著又在其他幾桌借了幾個大小不一的碟子與杯樽,鎮定的走到台上,擺放起來,並且又認真的用筷子敲擊一下聲響。
台下的人大笑不已,有人高聲喊道︰「安然,這不是伙房,我們不需要你開飯哦。」
皇太後羽姬朝她表態道︰「丫頭,你若是不行就下來吧,就算是回鳳陽宮做婢女,哀家也不會虧待你的。」
安然也不理會他們,自顧自的在上邊擺弄著碟、杯,管樂局的樂師們紛紛的擺起頭來,正待給她打零時,一竄清脆的音符響起,仿佛小泉流水從山澗奔流而下,讓人入耳舒暢,緊接著又是幾個悅耳的音符,如潭中躍水的魚兒般歡快,場上瞬間啞然,眾人都吃驚的看到台上來,卻看到這音符是安然用一雙筷子在盤、杯交替間敲奏出來的。
正愕然時,歡暢的樂曲從她手中飛瀉而出,而此刻她的身體與隨著輕快的節奏擺動起來,慢慢的,場下的人也受她的感染,也隨著她擺動起來,全場就像是在開派對般,人們都互動了起來,大家都擺著身子,點著腳子跟她舞動,隨著她劃過最後一道音符,音樂停止了,人們的身體都僵定在原處,音猶未盡的看著她。
安然把筷子放下,像位大俠般抱拳說道︰「諸位,不好意思,歡樂交響曲獻給大家!」行了禮便又將盤、杯還了回去,人們才知抱著火爆的掌聲。
「此曲只能天上人,人間未曾有听聞!我給十分。」瓊花朝安然豎起大拇指,將手中的象骨牌拋出。
「巧婦能做無米之炊,丫頭,你不用任何樂器就可奏出此等絕世之曲,在場眾人,無人能及,哀家也給你十分。」羽姬也將自己手中的骨牌拋下。
「不錯,安然,此等演奏功力,沒有十年八年是不可能奏出的,本宮也給你十分。」羽白也拋下手中的骨牌。
沐楓將筷子拋過一旁,冷然說道︰「哼!雕蟲小技,也值得你們稱贊!本次項目規定為樂器演奏,這是樂器嗎?朕不給分!」
最後加上管樂房的80分,安然共拿到了110分,但由于沒有使用傳統的樂器參賽,又被倒扣了40分,結果拿到了70分,第一局比賽結局,成了倒數第二名,因為,有林碧瑤給她墊了背。
韓士衣朝她豎起了大拇指,羽墨的藍眸里也充滿了暖意,唯獨沐楓板著一張俊顏,手中的酒樽如水般灌入月復內,瓊花似小聲的勸酒,竟被他推過一旁去,羽白目中立刻露出興災樂禍之色。
大殿之上,眾人自由竄梭著,從各下注的暗樁中抽取自己猜中的銀兩及押下一局的份數,平日里嚴謹的議政大殿,嚴然成了一個地下黑市交易場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