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老鼠妖嘴邊那幾根胡須,因為要強壓著內心異常激動和憤怒的情緒而在微微顫動,花蕊兒有種莫名的快感,這快感是盛氣凌人帶來的興奮;還是計謀得逞後的得意;或是報上次受到其羞辱之仇的舒暢。
不等老鼠妖出聲反駁,花蕊兒趁勢鄙夷的取笑,赤煞陛下是派他來協助她,按她要求的去做便是,他若有異議和難處大可以去找赤煞稟告或尋求幫助,總不至于她反要征求他的意見,獲得他的同意?那他不必多此一舉,大可以自己去拿主意,最好連授課也幫她代勞了,她樂得清閑。說完不理會他人目光神請,強勢的起身離開,丟下大廳內氣得發抖的老鼠妖和尷尬圓場的眾人。
哼,這老鼠妖不是個好東西,第一次見面就指桑罵槐的說我,這回想我給你好臉色看,沒門。這可是你先惹我的,別說你要不幫我辦好聚合安置情花的事,破壞我們的好事,我會去赤煞那告你辦事不利,等色魔皇帝攻下赤國,我還要讓他們好好「招待」你一番
可憐的老鼠妖根本不知道自己已經莫名其妙的成了炮灰,仍在眾人的勸說下不得不答應盡快去辦理。
此後的幾天里,悠閑的花蕊兒陸續听到好消息︰赤國的達官貴人陸續將情花送來︰而朝曦妍也答應了火舞的要求,展開行動,整天和那些情花膩在一塊;紫魅今日也逮了個空溜過來看望花蕊兒,告訴她朝曦妍表明上沒有其他異動,和紫魅相處甚好,然一些細節顯現出她對現狀異常焦慮。據紫魅的分析,朝曦妍被約束看管和王府肅清奸細使得她孤立無援,所以明知弊大于利,依舊異常爽快的答應火舞,是因為可以借機出門,暗下聯絡和布局。
「對了,她曾吐露出不希望我們解救出情花,所以她絕不是真心幫我們的。我會繼續看緊她,而你要小心點,估計很快就會有所行動。」紫魅臨走前細心的叮囑眾人,做好防備。
花蕊兒沒和紫魅說上幾句話,看著他離去的背影有些依依不舍,鼻子一酸,眼楮蒙上一層水霧。眾人識趣的避讓走開,她才鼓起勇氣追上前叫住他,淚眼婆娑的問道︰「你沒別的話跟我說,我們之間除了你們情花族人的事就無事可談了?」
赤國的貧瘠氛圍,加上陰沉的天氣配合,形成了灰暗的背景,周遭變得單調靜止,只有矗立其中的花蕊兒成了唯一的色彩。一陣微風吹過,拂起她的幾縷發絲,讓人醒悟這不是一幅畫,而是真實存在的世界。她含淚的漆黑雙眸在傾訴著無盡的悲怨委屈,神情卻又滿懷著期待,強烈的對比愈發突出她單薄孤寂,楚楚動人。
她也有小女人般柔弱無助,惹人憐惜疼愛的一面,她也會受傷缺乏安全感,需要保護的時刻。
紫魅伸手,將那幾縷凌亂的發絲挽到她的耳後,展開雙臂用力環住花蕊兒,心疼的將她緊緊摟進懷里。曾幾何時,開始忽略她的感受,認為所做的一切理所當然,更是自以為是的只顧享受,卻不知不覺的把傷害埋在心中,其實,他的矛盾、他的懦弱、他的猶豫,還有他的自卑和他的自私都是造成兩人痛苦的根源。總以為只有自己在承受,帶給她的只是幸福快樂,孰不知,自己已笨得看不清她的偽裝。
「有,有很多很多的話想說,但最想說的是,我想你,無時無刻的想你,想你回來呆在我身邊,想看到听到你笑,想看到听到你唱歌,想現在這樣擁著你抱著你,想……」紫魅輕柔地在花蕊兒耳邊呢喃。
這悅耳的聲音成為花蕊兒所經歷過最美妙動听的聲音;成為她認為的天底下最繞人心弦的聲音。
所有的不快不解都煙消雲散;所有的誤會怨言都不見蹤跡;所有的期盼等待都得償所願;所有的心酸付出都得到了回報;這所有的感覺都匯成了兩個字——幸福
兩人相擁對視,不再說話,一切盡在不言中,當心有靈犀的時候,任何話語都蒼白無力。然,這柔情溫存只享受了片刻就被人打擾,因為他們忘記了,他們可是在光天化日之下,屋外眾目睽睽之中,不懂風情的人撞見免不了驚呼請罪。
紫魅離開後,天空下起細雨,無處閑逛的花蕊兒坐在窗邊,看似欣賞雨景,實則思緒早就飄渺地穿越天際飛到紫魅身邊,回憶著過去兩人在一起的點點滴滴,幻想著將來快樂幸福的生活。
賢惠善良的銀珠沒有去打擾花蕊兒,拿著藥書在一旁細細翻閱,偶爾抬頭微笑的看看她。
一個丫鬟敲門進來,稟告兩人,贏五要請銀珠過去,細問之下並不清楚事由。兩人心生疑惑,但銀珠認識這丫鬟,確實是服侍贏五的,不由為難的看看花蕊兒,詢問她是否一起去。花蕊兒打趣的笑笑,過去不是妨礙他倆,贏五這麼鄭重的來請她,不就是希望她別跟去打擾,別顧忌她了,一會那火爆飛天豬等太久,準殺過來找她算賬。
窗外的細雨給景色增添了種朦朧的美,帶著一種雨後泥土的清香。花蕊兒是不喜歡雨天的,但今天不一樣,她心情奇好,即使下雨又別有風味,絲毫沒有意識到,危險潛伏在雨中,悄然的蔓延到她的身邊。
「嗖」一支黑色的利箭從兩個方向破風而來,帶著呼嘯凌厲的攻勢和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直取花蕊兒的胸前心口要害。花蕊兒根本不知道自己已經成為靶子,命懸一線,待她發覺不遠處飛來一物十分眼熟,好似,好似刺客使用的利箭,本能的一躲,想要開啟靈御珠,卻眼前一黑,倒在地上不省人事,而那利箭越過她深深的插入屋中的木櫃上。
很快,兩個身穿王府家丁衣樣的人閃進屋內,利索的將花蕊兒捆扎好裝進布袋,屋外另兩個放風接應的家丁,巡視四周無人,示意他們出來,然後每人抗起一個布袋,偽裝成搬運,迅速的離開這里,一路小心謹慎的溜進一堆滿貨物的倉庫。
「可被人發現?」倉庫里原本就有兩人,穿著夜行衣,蒙著臉,見他們到來,其中一個壓低聲線緊張的問道,另一個手里捧著個殘破滿是裂痕的鐵盤,念起類似咒語般的詞,鐵盤剎那間發出虛弱的光芒,隨即迅速的豎起,將光芒對準扛著花蕊兒的家丁。
光芒籠罩中人瞬間消失,鐵盤似乎承受不住,發出 嚓的斷裂聲,破成了一地的碎片。
「這傳送符壽終正寢了,回去告訴首領,新符沒鑄好,我幫不了他了。」這是個女人的聲音,即使她故意壓低變聲,但仍可以听的出來。她說完不再理會其他人,獨自先行離開。
扛著花蕊兒的家丁,被傳送到一個偌大的廳堂內,一群人正等著他們。
廳內沒有任何擺設,除了正前方一個一米高的長方形石案,牆壁沒有窗戶,只有每個一段距離排列的火把在燃燒照明,屋頂是常見的圓弧行。所有人統一穿著黃色長褂,若花蕊兒醒來,或紫魅他們看見,就會明白,他們是璃姬派來的刺客
刺客中為首的一人命令家丁將花蕊兒放到石案上,在他按令行事,不注意期間,刀起刀落,結束了他的生命。其他人默然的看著,這種事已經習以為常,無動于衷了。
「你倆按計劃去處理尸體,偽裝的像點,別露出馬腳。」為首的刺客下完命令,領命的兩人搬起家丁尸體走了出去。
這次的刺客潛伏了很久,一直在王府和周邊布局,上面給出的指使是按兵不動,直到近日才給出行動計劃,由安插在王府內幾名重要的刺客擒拿住花蕊兒傳送出來,他們負責接應囚禁她,等待進一步指示,並秘秘密處死護送人偽裝成他被劫殺,花蕊兒逃難中落下懸崖摔死,暫時拖住紫魅等人。
「統領,這女人有法寶,待醒來我們奈何不了她,怎麼囚禁?」一個刺客出聲問道。
「對,且這種偽裝太假,那些人未必相信,這女人有法寶豈會那麼容易死?」又有其他人發問。
「這用著我們操心嗎?我們的任務是按著指示做。」統領呵斥︰「看好她,醒來立刻通知我。若她反抗動手圍住她就是。情報顯示,她不會武功天賦,法寶只能防御。」
被困的花蕊兒,迷糊中做了個夢,墨殤、紫魅以及曾經夢見過的銀發白衣男子相繼出現,他們緊張慌亂的喊著什麼,尋找著什麼。她想叫住他們,他們卻與她擦肩而過,仿佛看不見她,听不到她。突然,畫面一轉,曾經夢中她的孩子又滿身是血的出現,淒涼的喊句娘親,滿滿地悲傷和不舍,不見上次的恐懼和怨恨,那一句只是來道別,那一句娘親不要傷悲,在花蕊兒撲去想摟住他時,漸漸淡去身影……
不要孩子,不要,不要離開娘親紫魅,你,你快幫我勸阻他留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