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眾人的觀點和花蕊兒之前所猜想的,基本上一致,但他們同時也提出迷惑不解的地方,那就是璃廣為什麼要這麼打草驚蛇,得罪他們能有什麼好處?
思考和討論了半天,花蕊兒得出結論,璃廣應該不是針對他們,只是借由這次來試探赤國的朝中臣官,確立進一步鏟除異己的對象,且威嚇那些搖擺不定之人。他是新王當政,可頭上有來自墨國和末日的威脅,逼得他不得不做出這麼得不償失的一舉。
還是有些不解的火舞搖搖頭,問道︰「末日王不會和他爭王位,而他本就是墨殤指認的,他在擔心什麼?難不成底下有人覬覦王位?或者是懷疑我們?不然為什麼要用我們來借題發揮。」
「有沒有懷疑我們,有沒有人覬覦他的王位,不管,但他有擔心很正常。」花蕊兒分析的頭頭是道。
赤國內戰結束後,加上末日的現世,使得以火舞和悍勇王的聲勢水漲船高。為了預防萬一,璃廣使出這招不挑破情面的打壓一下,情理之中。此外,璃廣也是新任的喜母蛛族王,他們內部也正經歷著內亂,而赤國內地位的穩定和他在族內的地位穩定是相輔相成的。
「你怎麼知道喜母蛛族有內亂?」贏五忍不住插嘴,有些埋怨的口吻暗示璃廣的族王位置,很大一部分得利于花蕊兒和末日轉達的璃姬遺言。
「我們見過喜母蛛內,璃廣的競爭對手,他比璃廣更有優勢,也正因此,璃廣才會急于建功立業,鞏固他的地位。」花蕊兒莞爾一笑,璃廣現在是孤軍作戰,璃荊好歹有墨殤在背後支持,而墨殤,有著整個墨國,和大半的刺客勢力。
「那我們現在應該怎麼辦?」贏九直問本質問題,眼神不斷地在眾人身上掃來掃去。
這一問,眾人都沉默了。大伙都不願意蹚渾水,可璃廣會不會放過他們,這個不得而知。幫,怕他日後成為白眼狼;不幫,那好歹得有個無法挑剔的理由。然而,昨日的婚宴,可以說間接的幫了他一把。
「都怪你」花蕊兒想起來就生氣,矛頭又對準了末日︰「你好好的怎麼想到要我去?還有,你不是能洞察人的靈魂嘛璃廣什麼樣的人,你看不出來?……」
頂著花蕊兒劈頭蓋臉的教訓,末日慢條斯理地說道︰「我只想快點結束。」
「什麼結束?你早知道就應該告訴我,不能讓他得逞。」花蕊兒氣嘟嘟的臉顯出她既生氣又無奈。
「按你的意思,我們決定不幫他了?」末日笑盈盈的,想要轉移和打消花蕊兒的怒火。
兩人一來一往,屋內沉悶地氣氛稍稍得到緩解。
「幫他?不給他搞破壞,我還不甘心」花蕊兒憤恨的說道。深呼吸一口,做出了決定,把璃姬對她和紫魅過傳送陣時的伏擊,報復對付百花圃情花,和他們所有人痛下殺手,這背後都是璃廣在唆使挑撥,出主意的緣由,並論證了他從這些事件中獲得的好處。
「那我就更不懂了你們還讓他當王???」贏五露出不可置信的表情。
「我也不懂了,璃廣這麼針對我們干什麼?我們不是一直努力和他交好,直接簡直地都在幫他。」火舞和贏九互相望望,交換了下意見,也發表出來。
「知道豬是怎麼死的嗎?」。花蕊兒一幅朽木不可雕的惋惜,「就憑他和璃姬的關系,墨殤不但放過他,還安安穩穩的讓他當王?當初墨殤把他支配到赤國來,可不是這個目的的。」
眾人恍然大悟,他們早就明白的道理,一時竟然給忘記了。
「對了,墨殤希望,將來由火舞來管制赤國。」花蕊兒略微猶豫了下,提前告訴他們好讓他們有準備,但也成了束縛和枷鎖。
「不行我還想早點離開這里,跟大家在一起。才不要給墨殤使喚來使喚去。」火舞不屑的冷哼兩下。贏九是夫唱婦隨的表示贊同。
花蕊兒一愣,隨後釋然,本就應該先問問別人的意思,自然也有拒絕的理由。以前末日不在,可能不得不答應,現在,換做她,也會理直氣壯地拒絕。至于這王位誰來當,讓墨殤去頭疼吧。
日落時分,火紅的夕陽染紅半邊天,屋內的討論也接近尾聲,因為眾人做出了決定,不幫璃廣,但要報仇;不迎合墨殤,但保持好關系。
夜晚,花蕊兒撇開末日,有月華單獨陪著去見了一趟童蛤老頭。
重回赤國後,就沒見過童老頭,無論是朝中,還是喜宴上。起初忙著到沒特別記起,如今婚禮結束,準備離開,花蕊兒總覺得忘記了什麼。而在下午的討論中,總算惦記起那個對他們還算和藹的童老頭。詫異之中連忙大廳,才知道,童老頭病危,早就不上朝,不理世事了。
銀珠經不住花蕊兒逼問,告訴她,童蛤年紀太大了,病,已經無力回天。
花蕊兒預料之中,否則她這次來,他不可能見都不見一面,正因為他知道自己時日不多,才會在她和紫魅趕回墨國前親自來道別,甚至有托付他們幫忙照顧墨殤的感覺。
事實比花蕊兒想想的還要嚴重,她看到童蛤已經神志不清,說不出話,也動不了,連她是誰都不清楚,只存一口氣吊著不肯離去。或許,還在為赤國的未來擔心,相幫墨殤把握好這一關;或許,是在為墨殤擔憂,之前戰事嚴峻,希望還能活著看到勝利;或許,或許,他只單單的想見墨殤一面……
「為什麼沒通報墨國?也沒其他人知曉嗎?」。花蕊兒鐵青著臉,嚴厲責問童蛤身邊的親侍。
「大人嚴厲不準,我們……」這些人感覺百口莫辯,卻按下印證了花蕊兒的想法。
拉著月華出來,花蕊兒默不作聲的坐在清幽素雅的院子中。石桌上沏著童蛤引以為傲的茗品,自從他病後,凡來看望的人一概不見,卻用茗品招待。下人回說,大人有言,生不帶來,死不帶去。
感受不到以往的甘甜回味,然,茶還是原來的茶,只是每抿一口,心中多一些悲涼滄桑。花蕊兒站起身來,心中已有決定,運起天賦精華,施展出她曾經運用過的幻術,整個人幻化成了「墨殤」,一襲金龍底紋黑衣長袍,溫文爾雅的姿態,與真的墨殤,一時半會分不出來。
月華點頭,有搖搖頭,指出花蕊兒的幻化確實不錯,唯有神韻中,缺了墨殤那皇者霸氣。
哎。花蕊兒嘆口氣,很努力的回憶起印象中的墨殤,或是沉穩溫雅;或是暗藏心機城府;還有暴虐嗜血的,皇者霸氣威嚴雖然貫穿所有場面,卻難以模仿出來。無奈下,只能憑自己的想想。然後長呼吸一口,重新走回屋內。
「墨殤」一出現,所有人吃了一驚,在陛下的示意中,紛紛退下。
躺在床榻上的童蛤,似乎在看到那一抹黑色身影後,居然重現生機。眼中的光彩越來越亮,不能動彈的手臂,也掙扎著舉起,指著「墨殤」。可惜,支吾的聲音,依舊說不清楚話語。
「墨殤」飛快的走近,靠著床榻坐下,撫著童蛤的手,重新放回身旁,蓋上錦被,溫雅一笑,輕聲勸慰他好生休息。
童蛤似乎用盡全力般,點了點頭。
見童蛤能明白自己話語,花蕊兒幻化的「墨殤」心中開心。按照計劃,安慰起童蛤。先是埋怨一番,若不是听聞他一反常態,不再吝嗇他的茗品,還不知他竟然病得這般嚴重。他和他之間,雖是君臣,但情同父子師徒,有什麼不可直言。
床上的童蛤,只是笑,只是微笑的看著「墨殤」,花白的胡子,隨著笑容微微顫動。
接著,「墨殤」又將墨國戰事勝利的經過和結果,一一詳細的敘說出來,假裝得意自傲的炫耀自己本領,也不忘奉承夸耀下童蛤教導有方。
花蕊兒演得認真入戲,絲毫沒有注意到童蛤臉上的表情變化,由微笑到凝視,有凝視到大笑。看著她的眼神,充滿寵溺、欣慰、贊許……
最後,花蕊兒正準備要童蛤好好休養,努力好起來,卻看見他慢慢閉上了眼楮,嘴角掛著安詳的笑容。頓時,眼淚洶涌而出。
幾日後,花蕊兒操辦完童蛤的身後事,將他的骨灰放進靈御珠,準備帶回墨國去見墨殤,真正的幫他完成心願。
她沒有後悔過,明知道,童蛤是希望看見墨殤,一旦心願得以了結束,便會安心離去,可她還會這麼去做,是她深深知道,墨殤,不會來。因為,璃廣不會把消息傳到墨國,而墨殤,恐怕早就忘記了童蛤,否則,這麼久,他早該知道,早就來了。
童蛤和墨殤間,究竟產生了什麼隔閡?即使在之前,兩人之間不是還有著密切聯系嗎?沒有了童蛤,墨殤是怎麼操控掌握赤國的一切?
花蕊兒決定,要當面問清楚墨殤;要告訴他,童蛤對他的情感;要讓他懂得珍惜。
在赤國待了近一個月,原本是來參加喜事,卻生生經歷了一場喪事。花蕊兒千叮萬囑完火舞他們多多注意璃廣,踏上了回墨國的歸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