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陽要下山了,這段時間,我一直在看荒主捏泥人。荒主的手藝很好,捏的泥人身材惟妙惟肖,唯一奇怪的是,泥人都沒有臉。
他捏泥人的時候,不管我怎麼說話,他都不會理我。每次我問的話都要等到他捏好一個之後才會回答我。
荒主那張臉,看了一下午也習慣了。不過是被疤痕擠的溝溝壑壑多了點,其實也沒什麼,比東海里那些魚頭蝦頭的同族還順眼些。
一下午,他捏了十多個小泥人,回了我十多個問題。
我問他,怎麼樣才能治退綿海妖。
他說,問清水。
我問他,有沒有可能言和。
他說,看清水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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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後,我問他,東海之巔是什麼模樣。
他說,去看了就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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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許是我問的問題都是沒營養的問題,不過不排除,跟他在一起時,我找不出什麼話說。
他是高深莫測的荒主,我不過是東海的一只鯉魚。
提著籃子跟迷谷道別,迷谷看我手中的籃子還是滿滿的,笑呵呵的讓我把東西給他好了。
我又從戒指里拿出一壇酒給了他,笑著同迷谷道了別。
迷谷抱著酒壇站在大荒門口跟我道別,囑咐我在東海之巔要小心。
籃子里裝的不是送給荒主的東西,是荒主送我的泥人和給娘親的東西。
一路游回家,娘親正在屋里動手縫著衣服,見我回來,馬上放下手里的活,給我倒了杯水。
我拿出荒主給娘親的那株草,娘親一見那草,愣在了那里。
「這酒草是……」
「荒主給您的!」我把草塞到娘親手里,「荒主說你喜歡釀酒,有這酒草,釀出的酒會好很多。」
娘親好像還處于驚訝的階段,捏著那顆草,有些不相信的問我,「這真是荒主送我的?這酒草,一直只是傳說之物……」
「放心啦……真的是送給你的。」我把娘親扶坐在凳子上,開始幫她捶背,「要不是荒主說,我還不知道,原來娘親喜歡釀酒。荒主還說,我藏的的那些酒,全是娘親在陸地上的徒弟釀的,娘親啊,你今天就拿著酒草釀幾壇酒吧,我和清水在東海之巔煩悶的時候,還能喝幾口解悶……」
「真沒想到,我能得到傳說的酒草……」娘親喜不自禁的站起身,「我現在就去釀,釀好之後封好壇,等你和清水凱旋時,為你們慶祝!」
我高興的拍手道,「我也要幫忙!」
「你能幫什麼忙,有這兒空閑,還不如去練習你的火術,免得到時拖了後腿。」
我嘟著嘴朝娘親撒嬌,「練火術又不是我一個能練的,你就讓我一起嘛……」
不知道龍影和清水有怎麼樣的溯源,按老龍王說,我和清水一起駕馭龍影,龍影的威力真的比以往強上了好幾倍。
清水奏曲,我御龍影,倆人搭配,斗法不累。
最後,娘親也沒讓我一起去。
娘親出去找釀酒的材料,桌子上還放著她做了一半的衣服。
娘親的手藝很好,我的衣服一大半都是她親手做的,我喜歡穿她做的衣服,她也樂得給我一套一套的做。
把桌子上的衣服推到一邊,從戒指里拿出早上那套被劃破的衣服。
拿出夜明珠放在桌子山,把衣服攤平,重新穿好針線,開始動手縫破掉的那塊。
一針一線的穿梭在衣服上,看起來沒多長的口子,也還需要穿很多針。夜明珠的光不算很亮,累的一雙眼楮生疼,勉勉強強縫好之後,我將衣服對著夜明珠看陣腳是否平整。
右眼酸出了淚,伸手擦淚,遮眼那一刻,我看到了不尋常的東西。
絲線疊加間,縫住了一條熟悉的絲。那絲,是綿海妖獨有的。
那劍魚,有問題!
我跑去把這個消息告訴清水時,清水馬上找來了今天當值巡海的人,而那人,正是魚凜河。
清水將事情一說,魚凜河馬上出口質問清水,是不是懷疑她。
我好心出口替清水解釋,魚凜河一個白眼瞥過來,問我有何資本插嘴。
平生第一次自持身份,我對魚凜河出了手,「我有何資本,還輪不到你評定!」
「你還真當自己是太子妃?!」
面對魚凜河的反問,我有些好笑的打了一個水咒過去,魚凜河擋不過我的水咒,被水咒打倒在地,睥睨倒在地上一時沒起來的魚凜河,我訓斥她道,「今日是你當值巡海,東海出了這麼大的事,你既沒察覺,也沒在知曉時馬上去查,而是在質問別人,魚凜河,你真當有龍後撐腰就沒誰敢拿您怎麼樣嗎?」。
「哼!」魚凜河冷哼一聲,嘲笑我道,「魚千尾,你端起架子時,也不過就這樣。」
我笑,「不管我怎麼樣,現在倒在地上的,是你不是我。」
魚凜河漸漸地緩過了勁,從地上站了起來,咬著牙道,「不過是空長了些法力,就算你頂著太子妃的頭餃,你也不過還是一只鯉魚精,一只瘸過腿的鯉魚精!更何況,太子妃只是暫時的!」
魚凜河又倒地了,卻不是我出的手。
「王嫂,請注意你的措辭。」
「王嫂?」魚凜河看著清水呵呵笑著,「在這賤人面前就改叫王嫂了?」
魚凜河在淺水灘對清水的事又浮現在我的眼前,一時的想起,惹得心中有些不舒服,當初隱著身偷看時,也還沒這個感覺。
越看魚凜河越煩悶,只好撇過頭不看她,但她卻不讓人得安生,聒噪的不行。
一個水袖甩過去,用水波將魚凜河送了出去。
沒了魚凜河在場,清水把東海的格局圖攤在桌子上,偌大的海域縮小在圖紙上,盡管是縮小的,但看起來還是覺得東海的霸氣不容忽視。
我在圖紙上點出遇到劍魚的地方,朝清水說道,「時間緊急,我們明天就要出發了,現在要緊的是加緊找出那條劍魚和綿海妖的藏身之處,不能讓東海處于危險的狀態。」
清水也贊同,「我先去調兵增加東海的防備,然後去調集今天巡邏的蝦兵,看能不能問出什麼。你去找龍後和夫人,帶他們去父王那里,你們就呆在父王那兒。」
「那你呢?」
清水笑笑,「你放心,我會隨身帶著侍衛的,不會有事的。」
「可你們都看不到綿海妖啊!萬一綿海妖偷襲你們,你們只有躲避挨打的份啊!」我有些不放心道,「我和你一起去調兵和查事情,有我在身邊,就能防範綿海妖突然偷襲。」
「父王和夫人才是你最需要守護的。」清水安慰我道,「去東海之巔要路過東海,可能只是路過去東海之巔的綿海妖,不用太過擔心。」
我說服不過清水,只好趕緊去找娘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