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兩個、三……只、四個……嘖嘖,數不過來了。
「當仙的都這般高調麼?」莫琴看著前方走來的少女,拿袖半遮著臉,羞澀的偷瞄她身邊的易塵,她終于忍不住地問了他一句。
這貨本來就屬燈泡的,還穿得這麼的白,白得這麼的亮,亮得這麼的勾人……不對,亮得這麼的刺眼,刺得她恨不得把他的臉給劃上幾刀,毀了容之後再帶出來,免得禍害世間女子。
莫琴真是這樣想的,很正義的想的,不帶私念的想的。真的。
他二人從他府上出來不到半里路的時間里,但凡走過一母的,對就是母的,其中包括母狗母貓。介些個母的路過時,都會不同程度卻都統一羞澀的偷著打量易塵,而被人偷看的介貨表現得卻很從容、很淡定、很沾沾自喜……
好吧,她又承認她小心眼了,人家易大仙人並沒有沾沾自喜,只是毫無感覺的散發著費洛蒙。害得方圓三米以內的女……呃母性都深受其害。當然包括她……十秒鐘前,她才對著他吞了一口唾沫。
易塵似乎沒意識到自己有什麼問題,也不知道她散發出來的怨念所為何意,直到听了莫琴這麼一說,才頓時有明白過來。不過他仍然面露迷惑地問道︰「本仙哪里高調了?本仙不是沒有帶劍出門麼?而且為了陪你慢慢逛街,本仙可是連縮地成寸的法術都沒用,分明就是低調得沒底了。」理直氣壯的話語里,透著微不可察的戲謔。
莫琴知道是自己無理取鬧了,卻仍覺得自己鬧得有理,鬧得有事出有因。她一翻白眼,正欲搶白,余光卻瞄到一旁的小母狗正沖著易塵拋秋波,她心里一驚再定楮瞧去,那只小母狗很不屑地丟了個白眼,翹著尾巴拿腫著的桃花對著她轉身離開。
她嘴角抽了兩抽,暗道了句,她一定是看錯了。再轉眼過來時,正巧對上馬車車窗微掀的眸子。這下不會是她看錯了。那雙眸子分明就是個姑娘的,也分明就是在瞧她……身邊這貨。
「你沒看她們都在瞅你麼?出個門搞那麼帥干嘛,簡直就是一移動的禍害嘛。女性公敵,女性公敵啊!」她捶胸頓足,大有深惡痛絕之意,卻忘了她本人就是個超級喜歡看帥鍋的主,若易塵模樣真的太次,估計她和他就沒了交集。
看她那模樣,易塵的眸內滑過一絲笑意。她的自言自語,他听得似懂非懂,大約還能猜到主要的意思。懂了個大概之後,他不由覺得好笑。
她腦子里面總想的是些什麼?還有她是從何處來的?又或者應該說他從哪兒找到她的。
易塵知道她不是本地人,準確的說,從她敲門的第一天起,他便猜到她不屬于這里。至于她曾是從哪來,出于對她的尊重,他卻從未問過也未算過,只是覺得她曾生活的地方一定是比較和平的地方,否則哪里會孕育出她這般天真可愛、單純得不設防性格。
「行了,別人要看就看吧。咱們快一點。」說著易塵有意的加快了步子,二人間的距離一下子便拉開了。
哎呦……他居然不擔心她走丟。
此念閃過,莫琴轉了下瞳仁,一條餿主意跟著閃現腦間。他不是不怕她丟麼,那她就讓他怕上一怕。邊想著她邊放慢了速度,故意看著那道白花花、亮閃閃的身影扎入人群中消失不見。
偶耶!她自由了。原來自由,就是這麼簡單的、快樂的事。
莫琴樂滋滋的朝著易塵離開的反向行去,卻不知暗中有一黑一粽兩雙瞳仁正瞅著她,將她小人得志的得瑟模樣全收入了眼中的同時,那兩雙瞳仁不約而同的閃了閃。
那黑色的瞳仁不用說,當然是假裝不知莫琴沒跟上來的易塵的。
他是加快了步子,不過心里面卻還是惦記著莫琴這位喜歡鬧騰的主的。早在出門的時候,他就丟了一根念絲掛在了莫琴身上,就是為了防止此時她有意玩失蹤、鬧丟人的一幕發生。
感覺到她沒跟來的時候,易塵也不動聲色,就連頭也沒回一個,順著人潮扎入人群中,使了個法術,正大光明的從凡人的眼皮底下消失不見,再出現在巷內的暗處,末了氣定神閑的抱著膀子靜靜的瞧著莫琴,看她究竟要干個什麼驚天地泣鬼神的事來。
這一瞧,易塵心里頓時笑開了花。看那副得意的模樣,就知道她是有意走丟的。果然讓他猜中了她的心思。只怕她還在想著他著急時候的表情吧。
他著急……之前他的確著急了,可惜她錯過了沒見著。不過再這之後想再看他為她著急,除非發生天塌之類的大事,別的小事只怕都挺困難。因為他再也不會將她處于危險之中。
易塵邊想邊隨意的揮了揮手,全身上下便被黑煙包裹了起來。濃煙浮在衣衫之後漸漸變淡,似乎是被衣衫所吸收,片刻之後白色的長衫被煙給染成了黑色。與此同時,那雙本是狹長眼角微挑的眼瞼,稍稍拉長了眼線,而上挑的眼角也稍垂下了一些。只是這樣的小改動,五官頓時少了妖魅的感覺。
額前的碎發瞬間長了不少,將右邊的劍眉完全的擋在了後面。只是轉眼之間再從暗處出來,易塵就便成了另外的人。
當然,正盤算著看易塵著急的莫琴不知道發生的一切。另外那個眼里只有莫琴,別的再也容不下的粽瞳的主人天嘯,雖感覺到了仙力的異動,卻沒時間轉眼去看發生在易塵身上的變化。說白些,他也不知道。
天嘯此時唯一知道只有,易塵突然走了,而莫琴卻不知道打算往哪兒去,在鎮里到處亂走。
他突然發現,當時打著正大光明的旗號,實則有幾分不可告人的小心眼的決定,是多麼的睿智,多麼的有遠見的。這前後還沒多少時間,那向來鬧騰的莫琴,果然開始作起怪來。
她居然朝著賭坊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