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念睫毛顫動得厲害,手指倏地收緊,骨節斑白,「路鈞笙。」
路鈞笙走到她身邊,眉宇皺成流水的川,緊鎖她的楮眸,「醒來了,怎麼不按鈴?」
紀念心里發 ,面上卻一臉鎮定,還微微揚起恰到好處的愧疚,「忘了,讓你擔心,對不起。」
「知道我擔心,就不要經常生病。」路鈞笙臉上黑沉,聲線溫軟,抬手習慣性地揉揉她的頭發。
空氣很是稀薄,程城有點缺氧,「我還有點事先走了,紀念,你好好休息,改天再來看你。」
「老師,等等我。」路璐見狀,忙喊。
程城探了眼被禁錮在強勢男人懷里的人,擺擺手,說︰「我是要回家去。路璐,你在這里陪紀念吧,她一個人會很無聊。」
話落地,人已消失在門外,路璐怏怏不樂,嘟噥,「這家伙有鈞笙哥啊,額,鈞笙哥,你去哪里?」
「我送送他。」路鈞笙勾唇帶笑顯得分外熱情,親親紀念沁涼的額際,還沒等人回過神,也走了出去。
「鈞笙哥懂得送客之道,我怎麼不知道?」被撇下,路璐不滿,滿月復哀怨。
紀念腦瓜子繞地球轉了一圈,撓了撓蓬松的亂發,秀眉糾結,「路璐,還是你去送送程城學長吧。」
「人家嫌棄呢,我還能涎著臉貼上去。」路璐嘟嘴,歪頭一笑,逗她,「我寧願做你的開心果。」
紀念月復誹︰你整一個,就是我的黃蓮。杵了杵她的手臂,「哦,我倒是求之不得。不過,學長在學校人氣很高的,你要是不好好把握……。」
「那張臉盡惹債。」路璐跺腳,旋風般離去。
長廊盡頭的拐角,一個青色的身影單腿彎曲抵著牆壁,手扶著額角,眼底神色不明,微薄的亮光從他身後透下,英挺的側臉看去,極其憂郁頹廢。
「你向天借了膽,敢打她的主意?」
「你難道是第一次才知道?」程城听到男人狷狂傲慢的聲音,掉轉身,視線同樣冰冷。
路鈞笙掘起嘲弄的笑,「一直,我都很好奇,誰那麼大膽敢雇人監視我的一舉一動。」他的音調寒氣逼人,「原來是市委書記程博德的公子。」
著實理虧,程城微頓,語氣卻沒軟半分,「我只是不希望任何人傷害她。如果你喜歡她,就不要與其他女人曖昧,不喜歡就放她一條生路。」
路鈞笙嗤笑,「難不成,你認為自己是她那條生路?」
「我不會讓她傷心。」語氣慣有的平和。
「傷心?你對我未婚妻的窺伺行為已算得上對她的褻瀆。而且——」路鈞笙凝視著他的眼,「憑你就想把她從我身邊帶走?」
心被剛硬的絲線拉扯,程城目光一黯,「既然這樣,你還擔心什麼?「
「我從不杞人憂天,但不喜歡有人打擾我們。」
身側的手掌握成拳,良久松開,「你好自為之。」說完,程城拍拍衣角,從他身邊越過,下樓。
路鈞笙臉陰沈,唇畔殘酷的弧線拉開,市委書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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