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晚他就派人去配置蝕骨的解藥,但是得到的結論卻是沒有解藥,這種藥物除非自己消耗殆盡,是沒有任何辦法可以去除的,而消耗完的時間最少也得一個月,那就是說她要這樣日復一日不停歇的疼一個月。
一個月不長,卻也不短,才不過短短的兩天她整個人就瘦了一圈。
止痛藥劑她又不肯服用,一個月,這樣下去,只怕是挺不住。
段冉再次醒來的時候已經是下午,她現在的房間是鸞葉特地找出來可以最大幅度曬到太陽的房間,雖然比不上冷冥那間完全四面見光的玻璃房,也算是不錯。眯著眼楮稍微活動了一下酸疼的筋骨,段冉強撐著從床上挪下來,一步步踩著刀子似地挪向浴室。
這幾天一直沒有沐浴,還因為疼痛天天汗流浹背,她雖然沒有潔癖,但是也受不了這種黏糊糊的觸感。
在冷冥那邊她沒辦法放心去洗浴,也沒有時間讓她做這種帶著些休閑的奢侈事情。現在被這個家伙帶回來,雖然並不認識,不過下意識可以肯定他不會對自己有惡意或者危險,尤其是在他帶著她離開的時候,段冉總覺的這個人有一種熟悉的感覺。
鸞葉……
段冉挪到了浴室,費盡了全部的力氣,在推開浴室門的時候,差點體力不支整個人栽了進去。
另一邊的房間,鸞葉在顯示器中看著她,在她向前栽的時候差點忍不住沖過去扶她,也幸好只是差點。
他在房間安裝隱形攝像頭並不是為了監視她,只是怕她太疼都忍著不說自己也不知道,才想要用這樣的方法可以時刻知道她的動向,而不是真等出了什麼事情才做決定,那樣已經來不及了。
段冉的性格絕對不能容許別人監視她,其實她也許是知道的,畢竟她在床上醒來時看向攝像頭這邊的視線不止一次,不過她並沒有說什麼。
而她已經退讓了,他更加不可能就這樣冒失的沖出去,這樣做會導致的後果,鸞葉心里清楚。
知道被監視和真的確定被監視,這是不一樣的概念,段冉不是無理取鬧的人,卻也不是你任意對她做什麼她都可以大方無所謂的人。
所以,鸞葉還是忍了下來,至少她也並沒有真的栽倒。如果真的倒下了,他想自己絕對管不了這麼多的亂七八糟,一定會在第一時間沖出去看看她,看看她還好不好,哪里受傷了,哪里不舒服。
段冉扶著浴室的門框,無奈在心里嘆口氣,那邊角落里被人注視的感覺真是越來越嚴重,她知道那個人也許是為了她好,可是這樣的感覺還真不是一般的不舒服。
如芒在背,有過之而無不及。
進入浴室關好門,視線緩緩掃過每一個角落,閉上眼楮用精神力探查了一下,發現這里面並沒有那些亂七八糟的東西,心情這才有點放松下來。
如果在這里都有那些有的沒的,段冉發誓她絕對會徹底發飆。
管他什麼救命恩人!
浴缸是智能的,只需要人在旁邊說你想要溫度和按摩的幅度,它就會自動放好那個溫度的水,然後等人進來之後開始按照你的要求按摩。
段冉說了自己的要求,撐著月兌了衣服,不過幾件薄薄的衣服,整個人好像過了水一樣,有點月兌力的無奈感。
自己也會有虛弱到這樣地步的一天。
進入浴缸,躺在水中背部被水流溫柔的按摩時,段冉才有一種活過來的感覺,疼痛依舊還在,只是多了一份很久未感受得到的舒服。
水溫是智能控制,不會因為時間久而冷掉,會保持最初的溫度,一直到人離開浴缸為止。
難怪以前老人總說,生病,身體不舒服,洗個熱水澡就好了。
雖然洗澡怎麼說都是短暫的感覺,但是有總比沒有強,至少這一刻精神是放松的。
人在放松的時候,就會不去計較時間的快慢,段冉這一躺就去閉目養神,絲毫不知道這一放松用了多長的時間。
她在這邊逍遙了,鸞葉在外面等瘋了。
他並不知道她去洗澡,應該說就她那樣的狀態,怎麼都想不到會一個人去做這種高難度的事兒,只是,若是上廁所這也太久了吧。
兩個小時啊!
就算便秘……也要月兌肛了吧。
還是暈倒了?
想到之前她在門口的那個趔趄,鸞葉終于還是坐不住了,衛生間雖然沒有什麼利器,但是一個個都是硬邦邦的東西,要是真摔倒那絕對要受傷。
旁邊隨侍的僕人覺得自家主子像陣風似的從自己身邊刮過,再轉眼一看已經出現在他接回來的那個小姐的房里。
鸞葉去開浴室的門,以為門上了鎖,那個推的力氣是非常的大!只听「砰」的一聲巨響,整個人沒防住門沒鎖的沖勁兒摔進了門里。
鸞葉這輩子沒這麼丟人過,趴在浴室水汽氤氳的地上,抬頭就看到段冉躺在浴缸里,側頭看過來的眼神。
冷漠,帶著些許笑意。
她什麼都沒說,甚至連表情都沒變,鸞葉卻清楚的知道,自己被嘲笑了!
忍不住伸手模模臉,突然一陣唏噓,幸好,面具還在,她看不到自己的表情,還算能保住一點面子。
鸞葉故作鎮定的從地上用最優雅的姿勢爬起來,其實面具下面已經淚流滿面,因為段冉不止是眼神里,連嘴角都開始向上翹起了。
段冉真的不想笑,最起碼人家已經摔了一跤看起來挺疼的,自己這樣笑人家就有點不太厚道了,可是……他真的很搞笑。
爬起來的姿勢,再優雅,又能優雅到那種地步能,可以的優雅只能更加滑稽搞笑,所以她還是忍不住笑了。
鸞葉用最糾結的表情,最優雅的姿勢爬起來,帶著點這過程中強迫自己拿捏起來的王霸之氣向這個公然嘲笑自己的小女子瞪了過去。
這一瞪,透過如紗的水霧,看到水中如玉的肌膚和凹凸有致的身材時,王霸之氣頓散,整個人如同被美杜莎女王變成的石像,定在了原處。
如果不是眼楮滴溜溜到處亂看的話。
段冉對某人亂飛的眼神實在是無語,即使那雙眼楮中只有欣賞沒有其他的。
只是,就算你很欣賞,能不能現在先不看呢。任誰光溜溜的躺在浴缸里被人這麼赤果而直接的注視著可以淡定的任人欣賞。
段冉是很淡定,但是她也做不到能在這樣的時候還能淡定如昔。
若是她身體好的時候,現在只怕某人的那雙眼楮要被廢了。
現在她沒有辦法動粗,只能撩起浴池中的水,潑了鸞葉石膏人滿頭滿臉。
鸞葉被水驚醒,無辜的眨眨眼楮,水珠順著睫毛落在面具上,和面具上本來就有的水混在一起,看不出彼此。
段冉不得不承認,這個家伙這樣無辜眨眼的時候,帶著稚氣,很萌。
非常像一只惹怒主人,卻茫然不知為何的大金毛,威武的,乖巧的,溫順的。雖然知道這幾個詞基本上和這個家伙沒有什麼可契合性。
「出去。」見某人還不離開,段冉只能自己開口趕人。
也不知道是不是現在水汽濕潤的緣故,鸞葉覺得那冰冷的聲音里,帶著溫潤的濕意,听在耳里心微微一動。
軟軟的有什麼要涌出來似的。
「需要我抱你出來嗎?」不跳字。鸞葉積極的找幫忙的機會,換來了段冉不客氣的一記白眼。
「出去!」
「真的不需要嗎?」不跳字。
「滾!」段冉徹底發飆,鸞葉模模鼻子灰頭土臉,一身狼狽的退出了浴室,門口早有機器人管家放來的新衣服。
鸞葉出來的第一件事就是把這個房間的監視器先關了,他可不喜歡有人看到段冉穿著浴衣在房間晃蕩的模樣。
然後自己回房換衣服去了,今天真是狼狽至極,不過也算是有所得不是麼。勾起唇角面具下的臉笑的絕對色迷迷,揉著被撞到的膝蓋,拿出衣服換了起來。
膝蓋一片淤青,那一跤摔的挺重。
段冉等到房間里沒有呼吸聲,這才扶著浴缸慢騰騰的走出來,拿起浴巾胡亂的擦擦頭發和身上的水珠,拿過牆壁上遞出來的浴衣穿好,這才光著腳緩緩走了出去。
在門口看到換洗衣服,看了眼窗外落下的夕陽,段冉想了想沒有再換上,反正都要睡了,換衣服也挺麻煩。
段冉坐在窗邊,看著窗外橘色的夕陽和夕陽下城堡中來去的人,這個本該看起來古樸而靜謐的城堡一點都沒有該有的詭譎,反而有一種說不出的活力。
很奇特的地方,就像它的主人一樣。
想到那雙略帶無辜的眼神,段冉唇角緩緩勾起一抹淺笑。
背靠著軟軟的椅背,最近好像越來越懶了呢。
看了眼放在床頭櫃上的通訊手表,差不多該給楠祁發個信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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屁顛顛來上班,好討厭,又要加班T^T
求安慰,抹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