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個麗花腰肢最細的就屬金露露,與她的腰圍成反比是她的食量,驚人的大食量。陸達生默數桌子上一只只漸空的盤子忍不住開始擦汗,他不是擔心自己帶出來的錢不夠付帳,而是害怕照金露露這個吃法繼續下去,估計再一會兒他就要準備叫車送她去醫院了。
「吃的真開心。」金露露啃完最後一只雞翅膀用手背抹了抹嘴巴,陸達生剛伸長手遞去手帕見她用手背擦嘴後瞬間僵住了動作。金露露沒有注意到陸達生的窘狀,她模模有些微凸的肚子笑彎了嘴角,果然吃飽了什麼煩惱都拋到九霄雲外去了。「老板,再來一只肉粽。」
「你還吃得下啊。」陸達生感慨完終究把那塊藍色條紋圖案的男用手帕輕輕放到金露露手肘邊,金露露喝了一口茶水極為順手拿起手帕開始擦嘴,送過來了不用白不用。
剝了粽葉的肉粽很快送到金露露面前,臨走前老板無限同情的看向陸達生,那眼神仿佛在說「交了這種胃口好的女朋友不知道你是幸運還是不幸」。從小到大都被批評木頭木腦的陸達生居然福靈心至的看懂老板充滿同情和憐憫的眼神。
「她不是的。」「不是什麼?」金露露用筷子挖著粽子不忘好奇的發問,這個陸達生說是吃宵夜,結果一整晚只是她吃他看,不知道腦袋里究竟在想什麼東西。
金露露這麼一問,陸達生立即扭頭擺手慌張道︰「沒什麼,沒什麼,你繼續吃,還要不要再叫一點什麼?」「你當我豬啊,都吃了那麼多哪里還吃得下。」金露露以手遮口笑得優雅,只是無論她的動作多麼淑女也掩蓋不了她吃完一桌菜的事實。陸達生嘴角抽搐起來。
「瞧你這個傻樣,好了,我真的不生你氣了。」一個吻換了那麼多好吃的也值夠本了,金露露笑眯眯吃完粽子伸了一個懶腰笑道︰「謝謝招待了,我要回家了。」
陸達生連忙掏出鈔票放在桌上隨後跟上金露露的漫步在街邊,金露露模著肚子歪頭看著陸達生噗嗤一聲笑了起來,俏皮的樣子讓陸達生不自覺嘴角浮現出一絲弧度。「太晚了,女孩子一個人回家不是很安全,我送送你。」
「我要散步回家順便消食。」金露露笑著原地轉了一圈然後背負雙手扣著化妝箱的手柄開始倒退走路,路燈下一個容貌嬌俏的女孩子笑聲不斷,走在她後面的年齡男子幾次三番提醒走路小心。
「露露,前面有塊石頭。」
「露露,前面有台階了,快點轉頭啊。」
「露露,過馬路了,有車子快停下。」
每次陸達生提醒完,金露露都會立即轉身等路面平穩再繼續倒退走路,每每橙黃色的裙擺隨著她的動作旋轉起來時陸達生臉上的笑意都會加深一分。
「大雞,大雞,小蝶不喜歡你是她的損失。」金露露抵達下後對著陸達生揮手告別,「快回家,謝謝你的宵夜。」語畢金露露迅速返身跑進道內,陸達生「再見」兩字都來不及說唯有對著那抹窈窕身影揮手算是道別。
金露露一口氣跑回家,一進屋金媽頂著一頭五顏六色卷發夾從臥房里走了出來,金露露招呼了一聲後拿著一塊手帕在客廳里坐下後瘋笑起來。金媽忍不住上前戳起金露露的腦袋,「死丫頭才好了幾天,今天又那麼晚回來,又和那幾個瘋丫頭吃宵夜了。我說了多少回了,晚上少吃點東西,你要是胖成肥豬看你去哪里登台唱歌?咦,你從來不用手帕的,這塊哪里來的?你是不是又亂花錢了?我就不應該給你那麼多零花錢。」
「哎呀,老媽子你別問那麼多了,這手帕是我朋友的,洗干淨我要還回去的。」金露露搶回金媽手里的手帕急匆匆往浴室跑去。「喂喂,我是出來上廁所的,你先讓我上啊!」金媽小步子跑過去爭奪起浴室優先使用權,金露露不敵最後敗下陣來。
手帕最後還是清洗干淨了,它被金露露晾在臥房里。金露露披著被子跪坐在床上看著窗口的那方手帕發呆,她根本不知道明天晚上陸達生來不來還是把他的手帕暗扣了下來。
「蠢雞,如果你以後都不來了手帕就留給我做個紀念。也不對,你怎麼可能會不來,你那麼喜歡小蝶。一個是翩翩飛舞的蝴蝶,一個是掉到地上太陽曬曬就不見的露水,還是蝴蝶比較招人喜歡。」
金露露自言自語了半天後打了一個呵欠側躺下來繼續看著那方手帕,等困極時才閉上眼楮睡了過去。睡夢中,陸達生拿著一只絲絨盒子笑眯眯遞給金露露鼓勵道︰「打開看看。」金露露偷偷打量一眼陸達生後慢慢打開了盒子,一枚鑽戒映入她的眼簾。「大雞!」金露露開心地戴上鑽戒後撲進陸達生懷里。「露露。」陸達生輕撫著金露露的長發溫柔又殘忍的說道︰「這是我給小蝶求婚用的,你說她會喜歡嗎?」
隔天上午,金媽做完早餐叫自家女兒起床刷牙時就被她一雙水泡眼嚇到,「你眼楮怎麼腫成這個樣子?」「媽,我做惡夢了。」金露露有氣無力的回道,其實一大早時她就已經醒了,忍不住回憶那個夢境沒出息的哭了幾次就成了現在這幅模樣。
「做惡夢?你成天沒心沒肺的會做什麼惡夢?肯定昨晚吃宵夜喝多了茶水弄成這樣的,你等著,我給你弄條毛巾敷一敷,不然晚上別想登台了。」
被批評一慣沒心沒肺的金露露直到晚上才恢復元氣,她滿足拍著肚子打了一個飽嗝對著金媽笑道︰「老媽子,我出去賺錢啦。」
麗花皇宮夜總會還是一如既往一派歌舞升平,金露露踩著小碎步喜笑顏開晃進了化妝間,一進來就高聲叫道︰「各位姐妹,我來啦。」活潑開朗的金露露再度復活,洪蓮茜幾人圍了上去捏臉的捏臉,戳額頭的戳額頭,姚小蝶不敢有什麼動作,只是甜甜的笑了笑打個招呼。
金露露搭著姚小蝶的肩膀笑道︰「你別笑那麼甜了,我還是覺得家豪不配你。你等著,我會給你介紹一個非常好又適合你的男孩子。」金露露這麼信誓旦旦惹得其他三女模不著頭腦,最後洪蓮茜遞來一個「隨她折騰」的眼神,姚小蝶心想反正不配合金露露玩不出什麼花樣就不再糾結了。四人很快又笑鬧成一團。
換好登台服的金露露躲在舞台一邊向著台下張望,經過昨晚陸達生從「煞星」一躍成為金露露心中最適合姚小蝶的「佳偶」,她等到晚上十一點半還不見陸達生的身影有些失望起來。
「丫頭,別擋著。」白浪極有紳士風度的請金露露挪一挪道準備上台,後者連忙躲到一邊,音樂聲起台下掌聲雷動,白浪唱起他的成名歌曲《鑽石大盜》。金露露撅著嘴又朝台下尋找一番,等到最後陸達生始終沒有出現,金露露失望而歸。
藍鳳萍見她無精打采的樣子善意詢問起她的身體情況。金露露搖頭回道︰「我這麼強壯怎麼會有事,就是肚子餓了,晚上一起吃宵夜。」「今晚不行呢,阿聲打電話說會偷溜出來一會兒陪我吃個宵夜,明天再一起吃好不好?」
「蓮茜~」金露露拖長音節向旁邊的洪蓮茜撒嬌起來,洪蓮茜連忙雙手交叉比出一個拒絕的手勢說道︰「噯,我要趕回家吃藥的,你最近不要找我吃宵夜。」「你生病了?生什麼病?」金露露聞言瞪大雙眼,分貝又高了起來。洪蓮茜趕緊硬憋了幾聲咳嗽後回道︰「我咳嗽,是咳嗽,你也知道我們這行靠嗓子吃飯,如果喉嚨出問題我就要回老家吃自己了。露露乖喔,等我病好了再說。」
「也只能這樣了,一個兩個都那麼忙。」金露露收拾好化妝箱垮著肩膀朝後門走去,姚小蝶委屈指著自己的小臉問道︰「都不來問問我,她果然還在生我的氣,我其實很想陪她吃宵夜的。」洪蓮茜當即一個白眼翻了過去,「露露又不傻,你都有boyfriend,她怎麼還會抓著你吃宵夜,難道夾在你和家豪當中做電燈泡啊。」
出了麗花皇宮,金露露垂頭提著化妝箱唉聲嘆氣,突然她撞到一個的東西,一雙黑亮的皮鞋映入眼簾,「對不起,我沒注意到有人。」她道完歉繞過那個人繼續往前走。
「露露。」熟悉的男聲自金露露身後響起,金露露猛然回頭看清來人正是陸達生後開心的一蹦蹦到他面前大聲回道︰「大雞!」聲音洪亮神采奕奕的樣子和剛才喪氣樣判若兩人。
陸達生模模鼻子後靦腆的笑道︰「我今天有點事來晚了,小蝶她下班了嗎?」燦爛的笑容僵硬起來,壓下心中的酸澀金露露猛地一拳擊在陸達生的胸膛上,「我說你要追女孩子也早點來嘛,小蝶下班肯定是和家豪一起走的。喂,一起吃宵夜怎麼樣?你請客。」如同認識許久的朋友一般,金露露沒有把陸達生當外人,她用輕輕用手肘撞了撞他的胳膊一副哥兒倆的樣子。
「可是我…」「可是什麼啊,我原本還打算你請我吃宵夜就幫你追小蝶的。」金露露佯裝不開心轉過身朝前面走去,同時心里默數著數字,一直數到「七」時陸達生在後面叫道︰「我請你吃宵夜。」「喏,你自己說的,我沒有強迫你喔。」揚起燦爛的笑容,金露露對著陸達生招起手來,「快點啊,我們還去昨天那家,燒鵝腿的味道簡直可以媲美東記了。」「好。」
還是那個時間,還是那張桌子,老板見這一對小情侶又來了搔搔腦袋笑起來,「兩位今天吃點什麼?」「和昨天一樣,另外再多加一只燒鵝腿。」金露露一手撐著腦袋看著陸達生微笑起來,陸達生臉皮薄經不得她這樣盯著看,白皙的臉頰慢慢通紅起來。
「對了,昨天你借我的手帕已經洗干淨了。」金露露見陸達生鼻尖悶出了汗突然憶起化妝箱還有手帕的存在,她打開箱子很快找到那塊手帕。「還你,本來還想熨一熨的,不過我笨手笨腳怕熨壞了,現在物歸原主。」
「不用,我還有很多這樣的手帕,你留著用。」陸達生連忙擺手不肯去接,他自口袋里拿出一塊白色的手帕擦起了汗,金露露聳聳肩膀笑道︰「好,收了你的手帕,又吃了你的宵夜,我金露露一定會竭盡全力幫助你追求小蝶的。」
「你打算怎麼幫我?」陸達生汗也不擦了前傾了身體急切的問道,金露露也湊近腦袋說道︰「幫你制造機會,你只要好好表現,一定可以把家豪比下去的,只要我們…」兩人說話間臉貼得極近,近到陸達生可以在金露露的眼楮里看到自己的身影,再看著那張紅唇一開一合,恍惚間好像又回到那個夢境中,陸達生盯著金露露發起呆來。
「喂,我說話你走什麼神!」金露露不滿地拍了一下陸達生的額頭,「你看什麼呢?」「看你…」陸達生一把捂住自己的嘴恨不得把自己舌頭咬下來。
氣氛微妙起來,金露露模模頭發掩飾尷尬後大聲道︰「看你這個傻樣子,我剛才說了那麼多你是一句都沒有听進去了。被你氣死了,呆頭呆腦的怎麼追小蝶。」「是我的錯,你再說一遍好不好?」陸達生愁眉苦臉向著金露露作揖道。
「怕了你了,聖誕夜那天你早點來麗花,我們一群人約好一起在麗花玩通宵。我會制造機會讓你和小蝶單獨相處的,到時候你可要好好的把握,抓緊時間告白,你、听、清、楚、了、沒、有?」一下又一下用力戳著陸達生的額頭,陸達生不敢退縮苦著臉直到金露露戳夠為止,他倒了一杯茶水遞到金露露面前說道︰「清楚了,清楚了,你說了那麼多應該口渴了。」
「不渴,我被你氣得好餓,老板,我的燒鵝腿呢。」金露露捂著肚子無力的趴在桌子上,「露露你撐住點啊,老板,老板,先來碗餛飩面給她頂一頂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