禁宮 卷二 選秀 第025回 小懲唯以示大戒

作者 ︰ 汐曉萱

梁沐蝶站在月色之下,目光冰冷的注視著嚇得癱軟在地的小同子,唇邊漾起一抹冷笑。

「奉先殿?同公公,夜深人靜的,你一個人在奉先殿里做什麼呢?」

「不,祿總管,小人,小人什麼也沒……」

「大膽!你想說自己什麼也沒做?你當咱家是瞎子不成?同公公,別怪咱家沒提醒你,既知道這里是奉先殿,便應該知道奉先殿是供奉祖宗靈位的地方,別說是私挖,就是隨便動了這里的一草一木也是誅九族的死罪。同公公,你進宮多年,不會連這個都不知道吧。」

小同子嚇得魂不覆體,使出吃女乃的勁撲倒在梁沐蝶面前,哀求道︰「祿總管,小人,小人知道錯了,小人不應該被鬼迷了心竅,對您存有異心,求總管大人有大量,就,就饒了小人這一次吧。」

「饒?本總管無德無能,又有什麼資格決斷同公公的生死?」

「祿總管,您千萬別這麼說,試想大長公主對您委以重任,皇上也對您寵愛有佳,您是天上的五彩祥雲,貴不可言,而小人就是地上的一灘爛泥,求您發發慈悲,放,放過小人吧。」

梁沐蝶冷哼一聲,看了眼被小同子挖出一個大坑的花圃,「那咱家請問同公公,你方才挖了這麼半天都挖到了什麼?」

「沒,沒,小人什麼都沒挖到……」

「你手里拿著地圖,怎麼可能什麼也沒挖到?」

「不,挖,挖到了……」小同子听出梁沐蝶話里的意思,急忙從懷里把那三幅畫掏了出來,並雙手奉上,「挖到了幾張廢紙,似乎,似乎沒什麼用……」

梁沐蝶一把搶過,遞給身邊的小全子,「既是廢紙,那便燒了吧。」

「是。」小全子應了一聲,點了火折子,把那三幅皺皺巴巴的畫轉眼便付之一燭。

小同子見狀,暗忖梁沐蝶這是決定放他一馬,心里不由長舒了一口氣。

「多謝祿總管您大人大量,饒小人不死。」

梁沐蝶本來也沒想制小同子于死地,橫了他一眼,冷冷道︰「在其位謀其事,不要總像跳蚤似的左蹦右跳,小心惹火上身,丟了性命卻還不知道。」

「是,是,小人知道,小人明白,那祿總管,那邊……」

梁沐蝶聞言一瞪眼,「難道讓本總管替你填平?」

「是,是,小人不敢,小人不敢。」小同子說完灰溜溜的跑到花圃,撿起鐵杴,正打算把剛才挖的坑填平,卻听身後梁沐蝶突然叫了聲,「等等。」

「總,總管,還有何事吩咐?」

小同子嚇得一個激凌,戰戰兢兢回頭看向梁沐蝶,卻見梁沐蝶沉著臉走到自己身邊,一把從他腰上扯下燙有他名字的腰牌,扔進坑里。

「填吧。」

「祿總管……」小同子再傻也明白梁沐蝶的意思,這明擺著是給自己套上個夾板,叫他一輩子不得安生。可知道又能怎麼樣?要怪只能怪自己蠢,自以為揪到了榮貴妃的小辮子可以向皇後領功,卻沒想到偷雞不成反失了把米,事到如今也只好苦著臉,一杴一杴把辛辛苦苦挖的坑又給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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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氤氳起洞壑,遙裔匝平疇。乍似含龍劍,還疑映蜃樓。」

暮色將盡,一抹朝霞氳染天邊一線,在蒸騰的霧氣中兩匹快馬疾奔而至,快似流星,直到了林邊才停了下來。

蕭祚手挽韁繩,回身看向隨後而至的榮笑棠,「每日清晨策馬跑上幾圈,果然是神清氣爽,精神百倍。」

「皇上忙于政務,卻也要注意龍體。」

蕭祚顯然心情不錯,舉目遙望東方初升的旭日,道︰「朕既然坐上了這張龍椅,這身體便不再屬于朕一個人,而是屬于天下的黎民百姓,屬于整個大雁,只要百姓能夠安居樂業,大雁能夠強盛不衰,朕便無愧于蕭家的列祖列宗了。」

「皇上為百姓殫精竭慮,臣以為他們定能體會到皇上愛民如子的良苦用心了。」

蕭祚聞言似笑非笑的看了榮笑棠一眼,「笑棠,雖說千穿萬穿,馬屁不穿,但現在只有我們君臣二人,你便不必如此拘謹了。」

「皇上對臣寵愛有加,可作為臣子的卻不能恃寵而驕,逾越了自己應守的本份。」

「你這叫不懂得變通。」

「笑棠愚鈍,有負聖恩。」

蕭祚自是了解榮笑棠這死硬的脾氣,便也不同他為難,「算朕說不過你。對了,麗華最近常跟朕念叨起你來,你若無事,便進宮看看她吧。」

想起自己的胞姐榮麗華,榮笑棠露出一絲靦腆的笑容,「前些日子回宮的時候臣便進宮見過貴妃娘娘了……臣必竟是外臣,常在宮中走動,似乎有所不便。」

「你想的倒也周道。」

蕭祚說完一拌韁繩,策馬緩步向前走去。榮笑棠見狀,亦跟了上去。

「皇上,臣心里有一句話,不知道當不當問?」

「你是想問朕為何留那假祿貴在身邊?」

「正是。」提起這件事,榮笑棠心里便不痛快,「皇上您既然知道他是假的,留在身邊豈不是很危險?臣只怕他暗中密謀,意圖對皇上不利。」

蕭祚听罷卻不以為然,「此人的身份雖說確實可疑,但他言談舉止間卻對大長公主的喜好非常了解,朕猜他即便不是祿貴本人,亦在大長公主身邊侍候過的,更何況他確實帶來了朕想要的東西。」

「那皇上便如此放任于他?不加約束嗎?」。

蕭祚微微一笑,眸中精光隱現,「他既然想留在宮中,朕便由著他,至于他有何目的,朕早晚都會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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歷朝秀女進宮,過了初選的,之後還要經過數道關卡考核才能最後決定到底留不留得下來。必竟初選的時候即便主事的嬤嬤火眼金楮,亦只能看個大概,至于身體有沒有隱疾,衣服里面包的是真金白玉,還是稻草瓤子,這些光憑一雙眼楮是看不到的,必須要一項一項的逐一檢查,否則一旦有所疏忽,冒犯了天顏,這可是誰也擔不起的死罪。

寄月自小便在霍家出生長大,雖說霍家也算家底殷實,但必竟不過是永昌縣城里的一戶土財主,就算再華麗又如何比得過宮里面。所以,寄月輕而易舉的便沉浸在這天賜的富貴里,模著柔軟絲滑的被褥,沒多一會兒便睡得不醒人事了,至于霍春梅跟采縈之間發生的小插曲她根本就不知道。

「寄月,起了嗎?」。

寄月心里惦記著今天的考核,自是不敢睡的太晚,早早的便起來洗漱,听得門口有人叫自己的名字,急忙應了一聲。

「哎,馬上來。」

寄月心急開門,也沒留意門外是誰,直開了門才發現門口站著的居然是笑得跟一朵花兒似的霍春梅。寄月長年生活在霍春梅的婬威之下,看得最多的莫過于她的橫眉厲目,听的最多的自然是她的刻薄謾罵,至于笑容……寄月幾乎就沒什麼印象……

「小姐……」寄月一見是霍春梅,條件反射的哆嗦了一下,卻沒料想今天的霍春梅就好像變了個人似的,竟然主動拉著寄月的手進了屋,那股子親熱勁,只叫寄月全身像爬滿了螞蟻似的,有種說不出的難受。

「坐,愣著干什麼?」霍春梅見寄月小心翼翼的站在自己身邊,揚了揚下巴示意她坐下說話。

寄月也模不準霍春梅這葫蘆里賣的是什麼藥,只得暗暗提防,小心應付著。

「小姐,您一大早的找我有事嗎?」。

霍春梅笑顏如花的答道︰「沒事便不能來嗎?我們必竟是名義上的姐妹,多親多近自是應該的。」

「是。」寄月總覺得今天的霍春梅給人一種極其詭異的感覺,可又說不出來到底哪里出了問題,是以只好拿出自己的絕活︰少說少錯。

霍春梅見寄月低著頭不說話,輕輕的嘆了口氣,「我知道,平時我對你也不好,你心里記恨著我也是應該的。」

「不,我沒……」

「你先別說,听我說。」霍春梅打斷寄月繼續道,「我這人就是說風是風,說雨是雨的性子,什麼事都是直來直去,得罪的人自是不少,可卻從沒有想過要害了誰。如今我們姐妹能夠一起進宮,說來也是緣份,以我的意思,以往我們之間的種種不愉快就當是片雲彩,風一吹就散了,至于以後在這宮里的日子,若有哪個敢欺負你,只管來找姐姐,姐姐定會替妹妹出頭,讓他嘗嘗我們姐妹的厲害。你懂我的意思了嗎?」。

「是,寄月明白。」寄月又不是傻子,哪會听不懂霍春梅的意思。只是霍春梅這個女人從來都是眼高于頂,怎麼會無緣無故跑來拉籠自己?這卻是寄月絞盡腦汁也想不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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