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爺,這是夫人讓我交給你的。」
驀地,身邊有聲音傳來,抬頭看去,是一個從未見過的人。
那人給他留下一個包袱之後離去了,石洵打開那個包袱,里面有一封信和兩個木盒。
石洵首先打開信,原以為是滄瀾給他留下的話,不想,卻是一個治療霍亂的方子。懶
他不知她為何要留下這個方子,卻還是收了起來。
接著他打開其中一個木盒,世界好像在那一刻靜止了,忍耐了一夜的淚水終于從昔日的大將軍眼里洶涌而出,那是他昨日送她的手鐲,他對她的不好,她從未放在心上,他對她的一點點關愛,她卻視若珍寶。
那一刻,他終于明白誰才是生命中最值得愛之人。
深秋時節,天氣寒涼,冷風吹過漆黑凌亂的廢墟,卻吹不盡跪在地上嚎啕大哭那人的悲傷。
半月之後,皇宮里發生霍亂,宮女太監大都病死,天子也因為染病而駕崩,京城里的百姓也受到感染,一時之間,人心惶惶。
新帝亦被感染,偏偏蠻夷一族又撕毀了停戰和約,卷土重來,開始侵擾邊疆,新帝派出了司徒大將軍,未想那一戰,司徒將軍所率領的軍隊全軍覆沒,司徒將軍也被殺,一時之間,內外交困,新帝撐了沒幾日便駕崩了。
新帝駕崩之後,一時間皇宮之內波濤洶涌,誰都想登上帝位,可是,霍亂一日未停止,皇宮之內每天便要死人,誰都做不了幾日皇帝。蟲
直到霍亂蔓延至鄉下,住在那里的石洵才得知京城的波濤洶涌,他恍然記起那日,滄瀾曾留給他一張治療霍亂的方子。
他趕往京城,按照方子抓藥,投入百姓們常喝的井水中。
一個月之後,霍亂止住,邪教竟也突然間銷聲匿跡,因石洵功勞且大,之後幾日,石洵的老部下找到石洵,向他進言,現在國無主,若是勝得了和蠻夷這一仗,再加上石洵先前為百姓治好霍亂的功績,到時他稱帝時,百姓定會支持。
畢竟是石家的天下,落入他人之手也不是他想要看到的,況且滄瀾已死,他也沒有什麼顧慮,石洵決定率兵直擊蠻夷。
只是,當他在疆場上看到一身戎裝的滄瀾時,握著長劍的手卻忍不住顫抖起來,她沒有死,她還活著!他策馬奔向她,想告訴她長久以來的相思,迎上的卻是那雙清冷的眼楮,她舉起右手,朝前一揮,五萬大軍便氣勢洶涌地朝著他的軍隊殺去。
一時之間,兩兵交接,戰場尸橫遍野,戰事持續到第五日之後,滄瀾所率大軍只剩下不到一萬,全部被困在了一個峽谷之中,有將士向滄瀾進言不如求和。
手起刀落,當場,那位將士人頭落地。
「誰若再言求和,下場如他!」滄瀾雙眼雖然布滿血絲,卻依舊凌厲。
是夜,石洵手下的一位將士違背石洵暫停進攻的命令,直擊滄瀾的營地,倦極的軍隊沒有防備,在那夜全軍覆沒,滄瀾被活捉。
蠻夷一族被殲滅的消息傳到京城,百姓無不拍手稱快,眾人也明白,原來當日滄瀾**是假,借此銷聲匿跡回到邊疆大舉進犯中原稱霸才是真。
看著自己面前傷痕累累的女子,石洵問出了困擾他的問題,他自是不信的,不信滄瀾是真的要稱霸中原,因為她在那日滿是楓葉飄零的山中對他說過,在她的心里面,踏平中原做一個女帝的霸業早已經不重要。
「石洵,滄瀾說過,這天下是你的就是你的,別人奪不走,滄瀾做到了。」
「不,」他起身沖到她身邊攬她入懷,「我會帶你走。」
可是來不及了,來這里之前她已經服毒,她消瘦的手輕撫上他已經略帶滄桑的臉。
「不行啊,石洵,我是蠻夷,我挑起了戰事,百姓不會接受像我這樣狠毒的皇後。」滄瀾靠在他胸前,雙眸闌珊,像是萬念俱灰。
那時,她知道石杜不會輕易放過她,他不再置石洵于死地的條件是,滄瀾必須得死,否則即使她殺了小石頭,他也不為所動。
她答應了。
但是石杜忘記了,滄瀾是一個狠辣的女子,她的手段,向來令人發指,滄瀾用小石頭做交易的那天,已經命人把小石頭丟在了霍亂之村,然後再把他從霍亂之村里接回來帶到皇上身邊。
這樣一來,宮內的人便會染上霍亂,然後她趁著中原霍亂蔓延之時挑起了戰事,司徒將軍軍隊之中也有人感染了霍亂,這種情況之下,司徒將軍怎麼可能贏她?
滄瀾來自邊疆,那里有治療霍亂的法子,所以,滄瀾為石洵留下了這個方子,就是想讓他在百姓受難之際,及時出現拯救百姓于病痛,新帝駕崩,霍亂止住,她知道對石洵忠誠的部下一定會找他,一旦石洵成功擊退蠻夷一族,百姓必定會擁他為帝,自她離開京城之後派人秘密鏟除邪教之後,能為他做的,也只有這一件事情,她賠上精心策劃的五萬大軍,為他換來一個萬人擁戴的王朝。
可她不知道的是,經歷了那麼多事情,天下在石洵的心里已經不及一個她重要。
雖然,雖然不能隨他回京,但是,能夠死在他的懷里,她已經沒有遺憾了。
和蠻夷一戰之後,石洵大勝,被百姓擁戴為帝,此後,邊疆平穩,再無戰事,只是,石洵並不快樂,他常常念及那個雖然貌丑卻處處為他想的女子,只是,兩人陰陽兩隔,留他空余相思。
所有的過失去已成雲煙,不變的,或許就是我這一顆愛你的心了吧!
在愛的面前,一切都是平等的,一切都不能用語言來表達的,不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