問淵 四十 會武

作者 ︰ 玉縝則折

易子飲不知過了多久方才轉醒,只見輝月廳內星光及地,草蟲螞蚱低低鳴叫,竟然是空無一人,只余自己在地板上躺著。易子飲這才站起身來,忽然他覺得衣帶有些不順手,仔細一看竟然是腰帶系得反了。他不由得苦笑自己的馬虎大意,忙解了從新系好。有尋思道︰「這花芸去了哪里?怎的方才之事我半點也記不得了?」但他覺得既然花芸不在,料想也沒什麼大事。又想起明日便是第二輪論道會武比試之期,便匆匆趕回房間休息去了。

翌日清晨,易子飲便早早來到論道會武之處。只見姜昕與湛婭已經到了,正在一旁說著什麼。易子飲幾步走過去向二人打了招呼,那二人也都向易子飲還禮。姜昕一改那日的神色,又恢復往日那副吊兒郎當的模樣。易子飲見他恢復正常,這才放下心來。忽然一陣鳴鼓鑼金過後,易子飲幾人登時神情一振,料想必是比試順序分出來了,便被眾人簇擁著到了那塊寫有比賽順序看板的地方。易子飲忽然覺得一陣香氣撲鼻,扭臉一瞧正是花芸。他正要頭疼如何應對于她,見花芸哼了一聲將頭別過去不瞧自己。易子飲登時大感意外,但若是花芸不來招惹自己,又是天大的好事,故易子飲倒也沒去追問花芸。

卻見湛婭忽然一驚指著一人怒道︰「居然是你!」易子飲與姜昕二人忙順著湛婭手指方向望去,卻見一個道士面如白玉,正是那日的玉陽子。三人同時大驚,卻不料那玉陽子走到三人眼前,向三人行禮道︰「三位識得我麼?」他此言一出,易子飲等三人不由得面面相覷,誰也不知這玉陽子葫蘆里賣的什麼藥。他們三人還未開口,玉陽子又道︰「小道剛從流水觀出來,于這世間之事還不甚明了,若是不小心得罪了諸位,還請諸位網開一面。」易子飲正不知怎麼回答,卻見姜昕冷笑道︰「裝傻麼?」玉陽子道︰「兄台見諒,小道士並不知道兄台言語中的意思。」姜昕看出這玉陽子定是在裝傻充愣,不由得哼了一聲道︰「滾罷!莫要再讓我看到你。」玉陽子听了便一揖到底,轉身去了。易子飲問道︰「姜兄,你怎知他是裝傻?」姜昕嘿了一聲道︰「你可見過哪有同他人說話還要腳踏八卦步的麼?」易子飲這才恍然大悟原來那玉陽子裝成一個小道士模樣,實則腳下暗藏玄機,若是幾人一出手,他便立即飄然遠走。易子飲忽然想到一事不由得叫道︰「那玉陽子身懷魔功,說不準那日的凶手就是他!」易子飲此言一出,姜昕登時拍手道︰「沒錯,那玉陽子定然不是好人。」他二人尋思了片刻,姜昕道︰「若是老天教我在擂台上遇到了玉陽子,我非要將他的魔功逼出來不可。」易子飲道︰「如今我們還不適與他動手,不如再靜待一段時間,等他露出破綻。」姜昕點頭稱是,二人計較一成,便去看比試分組。

易子飲被分在了今日上午第二輪,湛婭則是下午的第一輪,姜昕是明日早晨的第一輪。幾人倒又都是錯開了時間。不多時,比武論道便正式開始。卻見第一輪都是各門各派的精英弟子,但倒也沒有江有裘這樣的各種翹楚。

約莫半個時辰,第一輪的比試便分出了勝負。

易子飲第二輪一上擂台,見對手是一名中年漢子,相貌長相與常人無異,若是看不到他眼中的精光閃爍,將這漢子認成尋常農家漢子也不為過。那漢子抱拳道︰「銀月郝志通,還請小兄弟賜教。」易子飲道︰「天青易子飲!還請郝兄手下留情。」二人寒暄已畢,便當即動手。易子飲見那漢子一雙肉掌舞得紛飛,呼嘯間帶著罡風。他自忖自己憑掌上之能尚不如這郝志通,便祭出斷幽與那漢子斗在一處。那易子飲斗了片刻,便想起那日與花芸斗得兩敗俱傷的胡雙兒,那胡雙兒雖用法寶子母珠,但閃轉騰挪之間卻與這漢子有幾分相似意味。他一想便知,這漢子自報家門為銀月派,與胡雙兒的碧波莊同氣相連,料想功夫中有幾分相似倒也情有可原。

但易子飲盈缺十三圖已經練到了第二圖,這時已能萬物化生,取天地之生機。郝志通不過門派中菁英弟子又怎能與易子飲相提並論?二人初時只拼招式自然能與易子飲斗個不相上下,但漸漸二人均用上真元。易子飲那盈缺十三圖逐漸發揮威力,郝志通漸感壓力變大,易子飲的真元已經要破了自己的護體真元,他不禁心中一陣急躁,但又偏偏想不出什麼好方法破解。好在易子飲並非意念運轉神通,而是在斗招之間不自覺用上,所顯威力並不甚大,倒也沒傷到郝志通。

兩人又拼了七八招,只听嗤的一聲,斷幽仙劍已經劃破郝志通的護體真元,架到了他的脖頸之上。郝志通見易子飲臉不紅心不跳,料想他並未出真力。但自己卻是渾身大汗,如大病一場一般。不由得心中佩服叫道︰「易小兄弟功力高我太多,我郝志通甚是佩服!」易子飲見他這麼說,知道郝志通已然認輸,便收了斷幽道︰「郝兄掌上功夫也是俊俏的很,子飲也甚為欽佩!」郝志通見易子飲勝而不驕,不禁更佩服他幾分,他哈哈大笑幾步便跳下擂台一溜煙去了。

易子飲這場勝的甚是輕松,姜昕與湛婭二人均大呼無趣,好似易子飲非要被對手打得吐上三口血他們才開心一般。

這一上午的比斗甚是輕松,均是無甚人員受傷便已經比完。易子飲與姜昕湛婭用過午餐之後,又吩咐昆侖弟子為韓曉月送了午餐。便又去了會場,準備看湛婭下午的比試。湛婭下午第一輪在西方擂台之上。待幾人看清楚對手之後,姜昕不由得嘆道︰「婭兒真是運起不大好。」那對手不是別人,正是那華嚴寺的和尚。湛婭听了,不由得冷哼一聲道︰「怕什麼!看我打他下來。」說著,便縱身一躍上了擂台。那和尚見對手已到便雙手合十道︰「貧僧乃華嚴明悟,還望女施主點到即止。」湛婭冷哼一聲,也不答話提劍便攻。姜昕看湛婭如此,不禁苦笑道︰「如此倒是缺了些禮數。」誰知湛婭長劍剛及明悟面門,明悟微微一笑,手做拈花之狀,在湛婭劍身上輕輕一彈,湛婭只覺得一股巨力涌來,登時把持不住身子,蹬蹬蹬的連退三步。姜昕見了便道︰「這和尚的拈花指好深的功力。」誰知湛婭吃虧之後反而激發了她的傲氣,提劍又是攻了上去。那和尚不閃不避,只是用拈花指將湛婭的招式一一化解,斗了片刻竟然那和尚連動都沒動過。

湛婭久攻不下,自然心急如焚。忽然一咬牙叫道︰「九曲盤龍,疾!」她這招一出,易子飲登時驚道︰「湛婭師姐居然練會了九曲盤龍。」這九曲盤龍本是天青山功法中甚為精要一招,均是有門內出色弟子修煉。姜昕平日最受方敬梓關照,自然也學會了這九曲盤龍。然而湛婭與姜昕自小就有了女圭女圭親,自然纏著姜昕教她這九曲盤龍。好在湛婭悟性甚高倒是學會了這門功夫。

那九曲盤龍一出,湛婭攻擊的勢頭登時強了幾分,誰想那明悟仍是如方才一般,立在那里不閃不避。卻見明悟低語幾句,面前陡然出現了一個字,將那九曲盤龍輕巧化解。這正是華嚴寺的金剛護體真訣,明悟此招一出湛婭便知決計不能勝過這個和尚。她做事果斷,湛婭一頓足怒道︰「你這和尚只守不攻,分明是瞧不起我,這比試我不打了!」說著,便躍下擂台氣呼呼去了。易子飲與姜昕面面相覷均覺得這和尚不戰而屈人兵,實則一名一等一的大高手。若是與那江有裘相比,想來也是略勝一籌。

但姜昕也來不及細想,忙尋湛婭去了。易子飲看了這場,倒是對這明悟的本事有了幾分知曉,一時腦海里均是如何與他交手,這念頭一起便當真是綿綿不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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