問淵 四十一 會武(二)

作者 ︰ 玉縝則折

湛婭一走,姜昕也急急的追出去尋她的蹤跡,易子飲腦海中均是如何與明悟交手。當下倒也失了再觀看下去的興致,便慢慢跺出比武大殿回了自己房間。一進屋韓曉月早已經等在了那里,韓曉月見易子飲回來當即甜甜一笑道︰「子飲,方才我閑來無事,去廚房做了些棗泥糕,你來嘗嘗味道如何。」

易子飲眉頭一皺道︰「我不是和你說了不許隨便起床麼?」韓曉月吐了吐舌頭道︰「我只不過受了些傷,去做點心的能力還是有的。」易子飲道︰「那日你受傷甚重,哪里能隨便起床?你快些回去躺下才是。」韓曉月不依道︰「那可不行,我辛苦起來做的糕點你若不吃完我就不走。」易子飲端起糕點道︰「我送你回房,這糕點我拿到你房間陪你一起吃可好?」韓曉月見易子飲這麼說,自然是同意,二人一齊出了易子飲的房門正要回房。

這時卻見一女子迎面走來,韓曉月一見那女子登時臉上有些驚恐之色。這女子不是別人,正是憐兒。憐兒初見易子飲,面上顏色如常,但一雙眼楮卻似羞澀的別開了易子飲。但突然發現易子飲身後還有一個韓曉月,她不禁大怒,氣哼哼的瞪了易子飲一眼,掉頭便走。易子飲卻是有些防備憐兒對韓曉月突施殺手,見憐兒一走不由得心中一輕,這憐兒的一喜一怒卻是未曾介懷。那韓曉月卻是女兒家,這些事情最是仔細,她因為懼怕憐兒,反而對憐兒觀察入微,那憐兒雖然面色如常,但眼楮確如心靈的窗戶,將她的感情宣泄無疑。韓曉月不禁尋思道︰「莫非是她喜歡上了子飲?」而易子飲那日被花芸施術所迷,根本不知道那日與憐兒的風花雪月之事,至于韓曉月也更是想不到。只是韓曉月見易子飲神色如常心道︰「子飲定然不會喜歡上她,但願憐兒姑娘別太牽掛子飲,能將子飲忘記更好。否則日後憐兒姑娘必定傷心。」韓曉月心腸倒好,對那日憐兒施重手將自己打傷一事全然拋諸于腦後了。

當下,易子飲便與韓曉月回了她的房間,易子飲讓韓曉月躺到床上以後,這才將那糕點一一取來與韓曉月吃了。糕點用過之後,易子飲便哄韓曉月睡了,自行回房開始修煉。但他最近不知怎的,那帝王听心術猶如一股小蛇一般在他腦中盤根錯節。那日拓拔寒吩咐他不可妄練帝王听心術第二層,所以易子飲倒是一直忍住沒練。但是近來這帝王听心術第二層的口訣便如倒影一般一幕幕的在易子飲的腦海中出現。易子飲就算忍住不練,但這時日久了也難保不會偶爾修習一點。

易子飲如此練功了一夜,待第二日一睜眼,只覺得紅霞萬丈,霞光鋪的地板上到處都是。他不禁精神為之一振,推門就來到了屋外。一時間,易子飲只覺得清新的空氣撲鼻而來,讓他四肢百骸好不舒服。他一觀時辰,卻發現不過剛剛寅卯相交。于論道會武還尚早,而這時天氣清爽,易子飲便起了踏青之意。正好這昆侖巍峨絕倫,到處均是美景,正有人間仙境之意,他主意一定,便立時向著山內進發。易子飲行了一陣,已經行到了昆侖山中,離昆侖玉虛宮已經有了不短的距離,他見山石嶙峋,或似物,或擬人,或如花團錦簇連碧千里,亦或如刀劈斧削,極盡磅礡。他胸中便如吸了一口氣不吐不快,便哈哈大笑,直如與這天地間合為一體。

易子飲笑了一陣,覺得有些累,便倒頭躺在這雪地里。他真元充盈,自然不覺得寒冷,倒是覺得空氣舒爽,次次透體而過,真是說不出的舒服。忽然易子飲起了頑皮之心,將地上的雪捧在一起做成一個雪球,向遠處扔去。他這下未用上真元,是以飛了不久就掉落下來。他正覺得有趣,不禁回憶起自己小時候與韓曉月打雪仗的模樣,正自微笑。忽然覺得腦門一涼,已經被一團雪球擊中。那雪球順著易子飲的腦門緩緩落下,還未及地便被易子飲的真元通通烤干。易子飲環繞一周,未發現有絲毫人跡,不由得納悶道︰「莫非是我自己砸的自己?」想到這里,他便又捏一個雪球向方才那個方向扔去。易子飲眼瞧著那雪球落地,咕嚕嚕的滾了幾滾。想不到,只覺得腦後又是一涼,他伸手一模又是一團雪球。

易子飲這才確定,必是有高人戲弄于他。但那高人只是用雪球丟他,足見他並沒有惡意。易子飲吸了一口氣朗聲道︰「不知何方高人在此,易某不小心沖撞了大駕,還望高人能現身相見好教易某賠禮道歉。」易子飲的聲音遠遠送出去,過了半晌才回聲回來。易子飲等了片刻,卻沒有一人出來與他說話。易子飲不禁氣悶,便拔腿要走。忽然易子飲只覺得四面八方均是勁風來襲,易子飲心中一驚忙要擺開陣勢招架。卻不料那風來的甚快,轉眼間已經七七八八的擊中了易子飲。他心中大震,以為身重暗器,哪只他伸手一模擊中他的仍是雪球。易子飲不由得哭笑不得,他又尋不見那人的蹤跡,不知如何同他說話。易子飲又賣一步,那雪球又是四面八方的襲來,又是打得易子飲滿身白雪。

易子飲正不知該如何是好,忽然听的頭頂上有一笑哈哈長笑,笑聲之中甚是開心。易子飲一抬頭,只見一個年逾花甲的老者憑空而立,正嘻嘻哈哈的捧月復直笑,好似見到了什麼滑稽之事一般。這等御空而行之事,若是易子飲祭起仙劍斷幽自然可以做到,但是這憑空不借物的本事,易子飲便只有那日見陸智絕使過。他知這老者必是一絕世高手,他連忙作揖道︰「不知老先生在此,易某慚愧。」那老者嘿嘿笑了片刻,便如鬼魅一般轉眼間欺到了易子飲的眼前。直嚇得易子飲一跳,待易子飲反應過來,那老者已經離得遠了,兀自倒在一旁捧月復大笑。易子飲這才仔細觀察了一下那個老者,見他滿頭花白,衣服一片油污好似一個乞丐,但精神卻是矍鑠,比之少年之人還頗有見長。他見那老者笑個不停便好奇問道︰「你笑什麼?」那老者嘿嘿哈哈的又笑了一陣,方道︰「你這小子真是有趣,我不過拿雪球丟你幾下,你便嚇得要死,那表情真是逗死我了。」說著,他似乎又想起了易子飲方才的表情,不禁又是一陣捧月復大笑。易子飲見那老者大笑,臉上甚是尷尬,但又不好發作,只能訕訕的立在一旁等那老者笑完。那老者又笑了一陣,這才總算是緩住了笑意,對易子飲道︰「你這小子真是呆傻,我這麼笑你你也不生氣麼?」易子飲恭敬道︰「前輩神通高強,我萬萬是敵不過的。」那老頭一听,登時叫道︰「無趣!無趣!你這小子怎麼象那些老頭一般。」說完,那老頭便大袖一揮不知去向。易子飲不由得一陣錯愕,竟然不知道自己哪里說錯話了。但見那老者來去如風,易子飲心中不禁佩服,起了幾分仰慕之意。

如此被那老者一打岔,時間倒是過去了,易子飲時候剛好便悠哉的回了觀潮台。正巧趕上了姜昕湛婭一同出來用早餐。他三人一同將早餐用過後,姜昕因為今天正是自己的比試,便先走一步去了擂台那處。易子飲則與湛婭一同又拿了些早餐到韓曉月房中讓韓曉月吃了。三人說了一陣閑話,易子飲便要動身去看姜昕比試。而湛婭昨日輸的甚慘,對今日的比試已無興致,只是托付了易子飲讓他為姜昕助威,自己則留下來與韓曉月聊天。

易子飲獨身一人出了房門,徑直便向那擂台處走去。卻听見幾名不同幫派的弟子正聚頭議論,易子飲湊過去一听,那群人說的內容正是今有關今日比試的。他凝神一听,不由得神情一振,原來今日正是姜昕與昆侖三名弟子中其中一人交手。易子飲這才加緊步伐,生怕等下失去了好位置看不到姜昕的比試。他一進大殿,卻讓他大吃一驚姜昕所處的北擂台已經被圍的水泄不通,到處是人頭攢動。他遠遠瞧去,只見姜昕一席藍衣抱劍而笑。他的對手正是那三人中滿面正氣之人,只見那人仍是那身昆侖弟子服,一柄長劍懸于腰間,面上瞧不出喜怒哀樂誰也不知他在想些什麼。

只是時候未到,二人還未交手。台下加油助威之聲已盛,姜昕與那人相較,自多了一分放蕩不羈之色,雖不及那人正氣凜然,但也是氣宇軒昂。是以,台下大多別的派的女弟子大多有支持姜昕之相,其中更以溪花派的女弟子為首,一群的女子在台下大聲為姜昕加油助威。姜昕倒好,一一同那些女子點頭示意,幸好湛婭未能前來。若是此情此景叫湛婭瞧見了,姜昕今天的中餐晚餐算是交代于此。

正這時,一名昆侖長老上前朗聲道︰「比試正式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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