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衣女子靠著白衣男子道︰「多謝了。」幻境自此消散,我的胸口痛也立刻散去。
我竟是出了一身的冷汗,道︰「小白,你且扶我坐坐,忒驚險了。」
小白皺眉道︰「你現在可好了,我瞧著你方才的模樣很不尋常。」
我道︰「小白,我方才竟是有一瞬覺得那黑衣女子受的傷就是在我身上。」
小白嘆氣道︰「何止是你,那白衣男子的憤慨我都能切切實實地知曉。」
我示意小白將我扶至樹旁的石頭上歇一會,方才在那幻境中可使我消耗了將近全部的氣力,且我平素不喜修煉,在凡間時也不喜鍛煉,比著一般的江湖女子還弱些,也就是比閨閣小姐強些。此番真是極累了。
小白也沒扶我坐下,則是使了仙法,我們一息間就在客房中了。小白又替我平穩了氣息,倒是與平素一樣了。
喚了小二取來點心,熱茶,熱水,小二驚奇地望著我們道︰「兩位客官是何時進來的,我一直在門口,竟是沒見著客官。」
小白道︰「就是方才,大概人一多,你正好轉了個身沒瞧見。」
小二笑道︰「這倒也是常有的。」說著取來了物件,又道︰「客官若是有其他吩咐,只需在門口喚一聲。」
小白點頭道好,小二便下去了。
我坐在床上,對著在一旁忙乎的小白道︰「小白,你可听過轉世這一說。」
小白身影一頓,轉身道︰「轉世確是有的,只是沒有這麼不著調的轉世。那黑衣女子氣度不凡,定不是尋常的人物。法術又是精妙,我們方才在幻境中都能感覺到她通身的法力。且那幻境又運用自如,能達到這個地步的仙人,仙界不出十人。」瞧了瞧我坐在床上,翹著二郎腿閑散的模樣道︰「你自小就不愛修煉,法術比著入門三年的弟子都不如,且完全沒有天賦,除了結界,逃月兌之術還好些,其他一無是處。若不是運道好,撿著聖寶,你豈會飛升成仙的。」
聞言,我極不好意思道︰「小白,你說什麼嘛,運道好我也是沒有辦法的呢。」說罷作勢用右手捂著臉,左手在引出幻境時舉得太久有些酸痛,扭捏害羞地對著小白笑了笑。
小白一臉黑線,用力捏了我的右臉道︰「你故意惡心我的吧,居然還學人家豆蔻女子的模樣。」
我辯解道︰「我本來就是豆蔻女子。」
小白道︰「憑著凡間計算年紀的方法,您老幾百歲了?」
我害羞道︰「小白,你真壞,不知道女子的芳齡是秘密嗎,我也沒幾百歲啦。」
小白舉著熱茶道︰「真真是太惡心了,我要喝一杯熱茶,暖暖胃。」
我道︰「我也要喝茶,方才流了太多汗了。」
次日,小白道此事太過不尋常,且不是一朝一夕可以解決的,索性我們按著原先的計劃行動,那幻境若是真要我們幫忙,自然是會來尋我們,船到橋頭自然直,我們還是有酒飲酒,有茶飲茶的好。
在若木鎮我們又玩了幾日,買了些當地的特色物件,便準備直奔京城了。其實我們本是想一路玩過去的,奈何司徒靖特特發了喜帖與我們,囑咐務必是要參加他的婚禮的,還在喜帖後寫了詳細的路線,如此細致熱心倒是讓我們不得不參加了。我感慨啊,來凡間一陣子盡是趕著參加婚禮了。
依著路線,我們需先乘馬車到渡口,再坐了船,然後換馬車直奔京城。這一路真真是讓我郁悶至極。
若木鎮離著渡口也不過幾日,我備了話本子,蜜餞等小吃,又尋了最穩定的馬車,與小白斗嘴,倒也是好打發時間。只是上了船,才另我發覺旅途之艱辛苦悶。話本子雖然備了好些,但是在船上著實有些晃蕩,且生活多是有不便。我自小確是不得寵,但到底是在丞相府里,憑著我的機智倒也是活得不錯,而後到了師門,有師兄罩著,自是不消說得。
我悲催地望著小白道︰「小白,我真真是想念在戌吁派的日子。」
小白安慰道︰「沒幾日了,你就忍忍吧,我們已是在船上最好的房間里了。」
我傷感道︰「就為了這一頓喜酒,我們付出得太多太多了。」
小白道︰「你若是實在無趣,便是騷擾其他人吧,我就不攔著你了。」
我笑道︰「正是等你這句話了,我話本子都看膩了,天天對著藍天白雲,我急需調劑一下生活。」
我房間左邊是小白,而右邊正是一名極嚴肅方正的年輕公子,無事時便在船甲板上看非娛樂性書籍,與我形成了鮮明的對比。我如今正是著男裝,出門在外,還是謹慎為上,當然其中也是有一層其他的意思,比如我從未女伴男裝行走過江湖。
來往人群對著我與嚴肅公子有著截然不同的態度,瞧著嚴肅公子總是敬佩恭敬地模樣,而我則是人群眼中的紈褲公子,不知上進,每日只知玩樂。雖然我的確是這個樣子,但好歹我也是正統修道人士,如此忒沒有面子。
我對著嚴肅公子行了一個極恭敬的禮道︰「這位公子,比在下相對多日,卻還沒有說上一句話,真真是令在下好生佩服。」
嚴肅公子轉頭瞧我看了一眼,繼續回過頭去看書。
我鍥而不舍道︰「在下楊毓卿,對公子極是佩服,不知公子如何稱呼,好令毓卿銘記在心。」快告訴我你的名字吧,到了京城,我寫本香艷小說,就用你的名字,賣給各大茶樓,再附上你的畫像,哈哈哈。
嚴肅公子這次連頭都不轉了,但我豈是在惡作劇面前會輕易退縮之人,我繼續笑道︰「這位公子,在下真真是仰慕你,就讓我記住這個日思夜想的名字吧。」
此回,那嚴肅公子倒是回頭了,他道︰「我對斷袖沒有興趣。」
我一愣,繼而想起我穿著男裝,易容術太高深了著實是沒有辦法,我深深地佩服了自己許久許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