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上血跡更多的男孩,擰了擰渾身骨骼,聲音清脆!如同鞭炮齊鳴。
「真是脆弱,一點點情緒波動,就讓你失控,真難過就殺人好了,裝著情聖模樣,又何必殺那些畜生。」日語聲從男孩自言自語的嘴中吐出。
「你會後悔的!」一個聲音在腦內發出,同樣是日語,卻是葉堇的聲音。
「恐嚇我?小朋友,如果不是你心靈失守,我也沒有機會出現。」極具諷刺意味的一句話,讓他腦子里的葉堇沉默。
現場殘骸一片,尸體和火光交匯。
刺耳的警笛聲仍在,其實是遠山良田的男人掰下某個殘骸車體的後視鏡,嘖嘖稱奇觀賞著自己的臉。
「驚人的復原能力,那個小女孩騙了你,即使你再虛弱,也不會死,你心髒里那滴眼淚每時每刻都在滋養我,同時維持著你生命運轉。」
葉堇臉上恐怖傷痕,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迅速愈合,現在只剩下幾道淡淡血痕。
「你確定你不會死?」葉堇淡淡一句話在腦中響起,讓遠山良田後腦勺緊繃。
「你舍得讓你愛得死去活來的女人?」不在意身上的血跡斑斑,遠山良田漫步在空曠街道上,遠處又是新一批警車聲音,呼嘯在山間劃過。
再熟悉不過的穿梭于葉堇家更衣室內,換上干淨校服,對著鏡子露出一個燦爛純真笑容,輕聲自言自語,「我的演技又進步了。」
拿起壓根沒踫一下的書包,他的步伐不緊不慢,就連掃地大媽都被他親切笑容感染,對著他露出慈愛微笑。
「支那豬。」轉過頭立刻冷下臉的男孩,不屑道。
一路上葉堇只是沉默,不管遠山良田做過什麼,他全無反應。
「美麗的校園!」站在門前大大伸了個懶腰,望著那金碧輝煌的大門,邁步前進。
不時有熟悉的人向葉堇打著招呼。
同時又被他今天格外爽朗的笑容弄得有些發愣,以前無論是任何人和葉堇說話打招呼,雖然他都有回應,並且只要求到他都會盡力幫忙,但話音里總會帶著那麼一絲絲疏離,冷漠眼神會讓人不知不覺敬重他,同時知道自己還不夠資格做他的朋友。
「葉堇!」孫義從停車位上下來,叫了一聲。
已經不是葉堇的男孩回過頭,看了過去一個燦爛微笑奉上,「孫義,早啊!」
「額早!」大為詫異,緩緩走過去,不過這次夏家兄妹沒有跟過來,同葉堇並肩前行。
「紅豆和豆包呢?」
「紅豆今天有些不舒服,豆包在家陪她。」孫義笑著解釋,沒有告訴葉堇,今天早上發了一清晨小姐脾氣就是要找葉堇大打出手的紅豆,被自己關在家里,由豆包看守,自己上學也是為了能開解開解葉堇,有什麼事,告訴他們這些朋友,再大的事也會是小事。
「哦?」葉堇難掩失望低聲哦了一下,讓孫義敏感覺察到一絲危險,盯著葉堇消失在陰影下的眼楮。「葉堇你怎麼了?」
「沒什麼!快去上課吧,要遲到了。」
「葉堇!」孫義喊住他。
頓了一下高大修長的身形,葉堇笑眯眯轉過頭,「怎麼了?」
「你今天有些不對!你怎麼了?」
「我很不好!孫義你是不是我最好的朋友。」
「當然!」孫義給了一個那還用問的眼神。
「你跟我來。」
兩個人無視上課鈴聲,走向天台。
冷風獵獵,葉堇紅色校服耀眼飛舞,凌亂頭發隨風飛揚,站在陽光下,格外迷人,悠遠眼神看著操場上的黑色螻蟻,手捋順了下頭發,效果不大。
不知道為什麼,孫義瞧著身前少年的背影,他忽然有些感慨,心底深處更有忐忑,但恐懼不多,他從沒認為過葉堇會傷害她,或許是因為大家實在是太熟悉了。
盯著背影,此時竟然顯得有些蕭索,就像書上說的孤淒悲涼之感,濃郁的化不開。
「你跟我認識短短幾個月就可以稱兄道弟患難與共,你不覺得有些荒唐嗎更有些不值得嗎?」
「何必這樣說?」
「你是高高在上的省長之子,葉堇只不過是個農民,天與地的差距啊。」葉堇頗為慨嘆。
「葉堇,你到底是怎麼了,從見到你,就說些莫名其妙的話,我跟你是朋友,只要你有需要,我幫你!你和江君分手,我知道你一定有你自己的理由,告訴我,我會站在你這邊。」
哈!
一聲冷笑從葉堇口中溢出。
「你是什麼東西!在我面前指手畫腳。」
「你什麼意思!」終于惱火的孫義大聲道,「我真心把你當成朋友!」
「為我做什麼都可以?」葉堇突兀問了一句。
「當然!我們是朋友。」
不舒服的冷笑聲再次襲來,葉堇轉身手搭在孫義肩膀上,陽光灑在其上,透明皮膚下青綠色血管,詭異又猙獰。
「那就為我去死吧!」
血緩慢流出,孫義不敢相信,慢慢低下頭,看著肚子上伸進自己身體的手臂,劇烈疼痛讓他忘記了思考,只是不敢相信。
「你左右了我的動作。」葉堇皺著眉自言自語,不甘心抽出手,明明這一下要扎進他的心髒,腦子里的那股力量卻出來橫生枝節。
放了他!
「放了他?」像是听到什麼冷笑話,葉堇面部扭曲笑道,神經質的讓跪倒在地不停抽動的孫義體內一絲絲涼意不停翻涌。
「你到底是誰?」孫義拼盡最後一絲力氣輕聲問。
「我是誰?我是葉堇啊,你最好的朋友。」眼中泛著詭異紅光的葉堇,用滿是孫義鮮血的手再一次想要踫觸深受重傷的他。
下一刻。
手
掐住了葉堇自己的脖子。
「你覺得有有意思嗎?」雖然被狠狠自我掐住,不過葉堇卻沒有驚慌,冷冷問道,仿佛在同空氣講話。
我說了,放了他!
「抱歉,現在身體是我的。」閉上眼楮,整張臉都在扭曲的葉堇,臉變成了深紫色,如同渾身的血液凝聚在臉上。
孫義拼著力氣,站起身,緩慢向後移動,眼楮緊緊盯著閉上眼楮痛苦掙扎的葉堇。
睜開!
葉堇睜開眼楮,直視孫義。
孫義一驚,悶哼!
眼中全無希望,沉默望向葉堇。
「孫義!快跑!」沖出口的話讓孫義一愣,盯著熟悉的眼楮,一時間忘記動作。
「找到江君,和她一起走!」臉色大急的葉堇,身體又是一陣掙扎,在孫義跌跌撞撞跑下去之時,停止掙扎。
拍了拍有些褶皺的衣服,沒有任何動作。
「虛弱的靈魂,就算竊取融合了我的記憶,依舊脆弱不堪。」
「我要讓你後悔今天所做的一切。」葉堇蒼白的聲音回蕩,這次是在葉堇嘴中發出的聲音。
「我拭目以待,不過!現在我要先讓你痛苦不欲生。」
消失在門內
孫義跌跌撞撞跑進自家教師。
渾身是血把正惱火缺席三人眾的徐亮嚇了一跳,慌張得失了分寸,班里大部分女生尖叫的望著葉堇,江君立刻扶住他,冷靜道,「老師,快找救護車。」
拉開孫義的衣服,盯著那個不知道是被什麼捅出來的橢圓傷口皺了下眉,拉扯自己的外套,把它撕成條狀,迅速纏繞到傷口處減緩血流,一遍大聲呼喚孫義名字。
「孫義!你不能睡!」
精神處于渙散邊緣的孫義,強撐著一口氣拉住江君,「快跑!他來找你了!」瞳孔放大,昏厥。
「是誰?!誰傷的你!」不停掐孫義人中的江君,心里有一種很強烈的預感,那個人孫義認識,而能把孫義毫無防備打傷的人
葉堇!
不知道為什麼,腦海里突然蹦出這個名字。
一時間手腳冰涼,不會的!不會的!
使勁拍拍自己的臉,手上的血沾染到了臉上,面目全非。
「喲!好興致。」一聲戲謔在門口處響起,圍堵人群自動散開,葉堇慵懶靠在門邊,饒有興致看著眾人驚駭表情。
他的右手沾滿鮮血。
答案不言而喻。
「為什麼?!」江君站起身,搖搖晃晃看向葉堇,不敢相信自己的眼楮,雖然知道他喜歡無緣故動粗施暴,卻從未親眼看見他想要置人于死地,況且這個人是他關系親密的朋友,說是死黨亦不為過。
「真是喜歡你們不敢相信的眼神,葉堇!他們都相信你如斯。」撩動前額,把染滿鮮血的手伸到江君面前。
「想不想跟他一樣?」
「葉堇!你瘋了?!」徐亮勇敢站到眾人前面,顫抖不已的手,想要把江君拉到身後,作為老師,他責任感還是有的。
江君反手一推,把大亮拋回身後,「你們把老師護好了。」
叢沖聰會意,立刻叫了幾個男生按住徐亮,深知葉堇武力指數的他們不約而同擔憂看了眼江君,希望她能阻止他。
警笛聲已經從不遠處響起,相信只要拖住幾分鐘就可以了。
「你不是他!你到底是誰?」江君平靜看向明明是一樣樣貌的葉堇,可給人的感覺完全不同,陰郁冷酷殘忍,比起葉堇所散發的氣息更加濃郁黑暗。
「我是葉堇,江君我愛你,你知道嗎?!」葉堇露出一個燦爛笑容,可惜笑不達眼底。
「他從來不會說這樣的話,所以我說,你不是他。」恥笑了一聲,平靜道,「這就是你不得已的理由?葉堇,你太小看我了,我鐘江君這輩子賴定你了,不管多久我都等你。」
一滴淚滑落。
用手擦拭掉,「一句話就把你感動了,我早已看透了你的脆弱。」自言自語,葉堇繼續前行。
手再一次不受控制。
停步。
「不要試圖反抗我!」
一步,兩步再也邁不出。
血蓮綻放!
大紅色呼嘯劃過,不過!這一次不是鐘江君的。
葉堇瞳孔放大,在教室里面鋪天蓋地的尖叫聲中,緩緩倒下,正中心髒,黑色岩漿放肆侵襲鐘江君的臉,不顧一切抱住葉堇。
眼眸之中又是自己最為熟悉的目光。
血從嘴角流出,抽搐。
「你不要死。」死抓住葉堇,鐘江君潰不成調。
「放心!現在還死不了。」
葉堇平靜靠在江君懷中,眼神溫柔。
「本來不是這樣的劇本,對不起。」
「笨蛋,笨蛋!」死死抱住葉堇,江君控制不住放聲大哭,悲傷蔓延整間教室,雖然不知道具體情況,但大部分的同學有生以來第一次看見凶案現場,生切心髒,有的已經控制不住躲在角落狂吐了。
「不許動!」警察叔叔趕到了
「笨蛋!」江君的聲音,響徹雲霄,透露絕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