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蒼龍啊,這個村子是呆不了了,我們也跟你們一起走吧……」張文革在大家商量出結果之後,悶聲開口道。
「大爺想去哪兒??」聶蒼龍對張文革的要求,倒是不怎麼意外,經過了老家雀兒和野狼群的襲擊事件,這個小村子已經不安全了,住在這里,保不準哪天又出來一堆變異的野牲口。
「當然是去邯鄲了……」卞蘭蘭倒是眼前一亮,接口說道。
「為什麼要去邯鄲呀???」聶蒼龍瞅了卞蘭蘭一眼,問道。
「為啥???」張通海嘿嘿一笑,「蘭蘭等不及要當小姑子了……」
「我樂意……」卞蘭蘭惡狠狠地瞪了張通海一眼,「我哥怎麼了??我就覺得我哥挺好的,這世界上,跟我哥一樣純潔的人,基本上已經沒有了……」
「是是是……」張通海笑了起來,連連點頭道。
「到哪里還不一定呢……」張文革抽了口煙,「走著看吧……」這話,已經是變相的拒絕了卞蘭蘭的提議。
「老哥呀,你們父女倆兒跟著我們一起走,我們也沒有意見,不過,你總得有個目的地吧……」鄭東方卻是有些犯難。
張文革只是吧嗒吧嗒的抽煙,悶著頭一句話不說,越是這樣悶頭悶腦的人,他的心思,越難讓人猜出來。
「要不這樣吧……」聶蒼龍想了想,「我送小君和傳喜回湘西,可能傳喜會留在湘西,不過我爸在北京呢,我和小君肯定還會回北京的,到時候,你們跟我們一塊兒回北京得了……」
「誰要跟你一塊兒回北京……」秦小君的小臉蛋兒紅了,低聲反駁。
「嗯……」張文革瞅了聶蒼龍一眼,點了點頭,「就這樣吧……」
「既然這樣,那咱們就說定了,明天早上出發……」鄭東方長舒了一口氣,「咱們利用今天一天的時間,把路上吃的喝的都準備一下,咱們畢竟是用兩條腿走路,就算走到最近的城市,也不是一天兩天的事兒……」
「我去煮肉去……」張文革轉身鑽進屋去,一邊刷著鍋,一邊向著東屋喊道︰「花兒,傳喜那里不用你了,趕緊出來蒸饅頭,烙大餅,明天咱們跟你聶大哥他們一塊兒走……」
「唉……」張小花兒連忙應了,從屋里走了出來,洗過手之後,從面缸里舀出白面來,開始和面蒸饅頭,烙大餅。
「咱們也別閑著,都忙活起來……蒼龍,你先把這些狼的肚子、四肢全劃開,我們收拾的時候容易點兒,女同志們會做飯的,都幫忙做飯去,不會做飯的,等一會兒狼皮剝出來,就把狼皮縫成帳篷,晚上的時候,咱們也能有個休息的地方……」鄭東方開始分配任務。
「我不會做飯,也不會縫帳篷,那我干什麼呀???」秦小君說出這話來,倒是一點兒都不臉紅,相反,還挺理直氣壯,理所當然的。
「什麼都不會的,別添亂就行……」鄭東方無奈的道。
「哦……」秦小君得意的應了一聲,打了個哈欠,「一大早就受到驚嚇,精神不佳,我回屋補一覺去,你們忙,我就不打擾了……」說著,轉身進屋睡覺去了。
「嘖嘖……」望著秦小君的背影,鄭東方嘖嘖感嘆,真是個極品女人呀,和聶蒼龍絕配了。
「鄭大爺,你說的輕松哦,這狼皮,我們可扎不動……」卞蘭蘭說道。
「就是呀,剛才用刀子都扎不破……」趙萬海說道。
「蒼龍呀,等狼皮剝出來,你記得把它們都切成規矩的長方形,以半米為單位,在邊緣上,每一寸扎一個眼兒……」鄭東方說道。
「行……」聶蒼龍倒是無所謂,反正秦小君的苗刀夠鋒利,切割狼皮一點兒難度都沒有。
「卞蘭蘭同志,我鄭重的警告你,不要管我叫大爺……」鄭東方一臉嚴肅的望著卞蘭蘭。
「不叫就不叫,有什麼了不起的??」卞蘭蘭撇了撇小嘴兒,「那我以後,就叫你鄭大哥吧……」
「……」鄭東方無語,「行了行了,你們趕緊進屋去吧……」揮手攆人了。
「鄭大哥,我們在院兒里咋了???讓我們看看吧……」卞蘭蘭眼珠兒轉了轉,「這麼急著攆我們走,不會是有啥不可告人的目的吧???」這丫頭也不是個省油的燈,其促狹跟聶蒼龍有的一拼,不然的話,當初也不會跟秦小君搶老家雀兒了。
「這個,一會兒得剝狼皮,那血糊連拉的,實在是太血腥了,你們女同志看了之後,晚上容易做惡夢……」鄭東方說的理直氣壯,不過心里卻有點兒虛,實在是卞蘭蘭這個女人,那雙眼珠子實在是太亮了,就跟照妖鏡似的,能照出人心里的那點兒小齷齪。
「是夠血腥的,而且還夠殘忍……」卞蘭蘭不屑的撇了撇在場的男人們一眼,「那你們就忙吧,我們保證不偷看……」
「那個……」鄭東方的臉,騰地一下就通紅了,尷尬的道︰「我們能理解,畢竟血糊連拉的,看著讓人心里發毛呀……」
「姐妹們,咱們趕緊進屋吧,一會兒可就有一出血淋淋的好戲上演,也不知道這兩百多條狼,有多少是公的……嗤嗤,割的多了,誰晚上做惡夢,還真說不準呢……」卞蘭蘭嗤笑著,扭腰擺臀的進屋去了。
女同志們相互對視一眼,強忍著笑,跟著卞蘭蘭進屋去了。
「還愣著干什麼??咱們趕緊干活兒吧……」鄭東方看著進屋的女人們,尷尬的差點兒找個地洞鑽進去,看著一個個掩嘴偷笑的男同志,怒道︰「誰要是覺得血腥,就跟女同志進屋做飯去,有啥好事兒,別怪我沒想著你們……」
「那個,趕緊干活兒……」張通海連忙蹲子,開始給狼剝皮。
「對對對,干活兒……」大家口中應付著,忍著笑,蹲來,肢解狼肉。
「告訴你們啊,不許私藏,到時候咱們十六個爺們兒平分了……」鄭東方低聲說著,也加入了肢解野狼的行列。
「嘿嘿嘿……」趙萬海一笑,「要是公狼不是十六個人的整倍呢???最後咋分???」
「蒼龍的功勞最大,多出來的,都歸他,大家伙兒肯定沒意見……」鄭東方瞅了聶蒼龍一眼,說道。
「別算上我哦,哥身體好得很,用不到那玩意兒,你們自己個兒分吧……」聶蒼龍連忙將自己摘了出來,臉上的表情很復雜,似嘲笑,似得意,似不屑,總之就是讓人看了心里就不舒服的那種。
「誰要那玩意兒??」張通海故作驚訝,左看看右看看,「咱還是童子呢,那玩意兒,咱可不需要……」
「那個啥,咱好像,也不需要,不過咱老爹需要,既然老張你不需要了,那你那份兒就歸我了……」趙萬海毫不猶豫的將自己個兒老爹架到了火上烤。
「憑啥,我老爹身子也不好,正是要大補的時候……」張通海立刻就急眉火眼的說道。
「嗨……」鄭東方一臉嘲諷的笑了起來,「你們說了半天,以為我听不出來呢???你們就是想自己吃,還把你們老爹扯出來……真是一不誠實,二不孝順……」
「大爺,你誠實,那你告訴我們,你要這玩意兒,是干啥的???」張通海撇了撇嘴,對鄭東方這種得便宜賣乖的人,相當不屑。
「這還用說麼??我風干了它,送給我老丈人當見面禮……」鄭東方絕不把自己老爹架火上烤,不過自己媳婦兒的老爹,那就說不好了。
「切……」張通海和趙萬海同時向著鄭東方做了一個鄙視的手勢。
「說這些干啥???反正都是送給長輩的嘛,咱們的目的都是一樣呀……」
「為人子女的,能不想著含辛茹苦把我們養大的父親麼,能為老人盡盡孝心,也不枉父親疼我們一場。」
「有句話叫,樹欲靜而風不止,子欲養而親不待,趁著父親母親健在,多多盡盡孝心才是正理,咱們還是別耽擱了,趕緊收拾吧……」
一幫老爺們兒七嘴八舌的嚷嚷著,紛紛把自己的長輩抬了出來頂缸。
「禽獸,都是禽獸……」聶蒼龍在一邊兒听著,不由得暗暗鄙視這幫混蛋,不過,事不關己,高高掛起,人家拿自己老爹說事兒,咱才不管呢。
有了正當的理由,大家割起來就更加的理直氣壯了,邊割,口中還邊念叨著自己的老爹,有些猥瑣的還把自己老媽念叨了進去,听得一邊兒正給狼開膛的聶蒼龍哭笑不得。
聶蒼龍仗著手中寶刀,活兒干的很利索,破開堅韌的狼皮,只需要一刀的功夫,大家手上的功夫也不慢,狼皮是越剝越利索,到了晌午的時候,所有的狼皮都已經剝了下來,讓聶蒼龍切割成了一塊塊長方形的皮毛,並且在皮毛的邊緣,扎了一排小孔。
狼皮最完整的,要數小青殺死的那些‘拆遷隊員’,不過,那些‘拆遷隊員’都是被毒死的,所以,它們的肉是不能吃的,不過皮卻是能用,剝下來能做好幾個帳篷,不過剝得時候,必須要戴上厚厚的手套兒。
鄭東方他們切割狼肉的時候就有些麻煩了,狼肉的彈性很好,切割的時候也很輕松,不過狼筋卻是異常的堅韌,不得已,他們只能把狼筋給抽了出來,這樣的話,狼皮縫制起來就更加輕松了,用狼筋做絲線,將它們穿起來就行了,比用麻繩的更加結實耐用。
幾個女人搬個小板凳兒,坐在院子里,用狼筋把狼皮穿上,拼成大塊兒的皮毛,幾個收拾完了狼肉的老爺們兒,又幫忙收拾狼皮,先用木錘子將拼接好的大塊兒狼皮接縫處砸實,使兩塊兒狼皮餃接的更加緊密,然後在狼皮的內側抹上草木灰,簡單的礬制一下。
「條件不允許,只能做成蚊帳式的了,說起來,要是有支柱就更好了,可惜呀,要是再弄上支柱,東西就太多了,耽誤行程……」鄭東方說道。
蚊帳式的,就是在帳篷的角上栓繩子,繩子的另一端系在樹上,靠繩子的拉力將帳篷撐起來。
「東西不算多,咱們家還有一頭老黃牛呢,到時候把老黃牛牽上,有什麼家伙放牛背上,一點兒問題都沒有……」張文革從屋里走了出來,煙袋鍋兒插在了褲腰帶上,屋里,已經炖了滿滿的一鍋狼肉,兩百多條狼,要炖上好幾鍋呢。
「還有老黃牛呢???」鄭東方眼前一亮,「怎麼沒看見???」
「村里有專門兒養牛的牛倌兒,各家的牛都給他養著,一頭牛每年交給他二百塊錢的管理費……」張文革說道。
「那就好,我們現在就做帳篷支柱去……」鄭東方大喜,連忙拉著聶蒼龍去砍柴,制作帳篷支柱,可憐苗寨傳承之寶,先是客串了一把殺豬刀,接著,又要扮演柴刀的角色了。
鄭東方和聶蒼龍一起鑽進了林子里,專門兒撿著手臂粗的小樹去砍,這樣的樹,粗細正合適,粗了太沉,攜帶不方便,細了就容易彎曲。
苗刀殺狼如砍菜切瓜,砍樹也不含糊,一刀下去,就有一棵小樹申吟著倒下,斷口兒極其平整。
「話說,小君丫頭這刀,還真是一個好寶貝,今天要不是這刀,咱們絕對輕松不了……」鄭東方一邊收拾著倒下的小樹,一邊兒嘖嘖贊嘆。
「要是讓小君知道咱們把她的寶刀當柴刀使,我敢保證,她絕對讓她的小青親咱們來……」聶蒼龍嘴里卻是一個勁兒的嘀咕。
「物盡其用,咱們這不是趕時間呢麼???」鄭東方嘿嘿訕笑,「你不說我不說,回頭我再跟大家交代一聲,小君丫頭絕對不可能知道……」
「哼哼……」聶蒼龍撇了撇嘴,一刀將一顆手臂粗的小樹齊根兒斬斷。
嘩啦……
小樹倒掉了,樹枝劃在旁邊兒的樹身上,發出一陣嘩啦聲。
呦呦呦……
突然間,在樹枝刮蹭的聲音中,多了幾聲雜音兒,聶蒼龍身形一震,耳朵微微聳動,仔細聆听。
「好像,有什麼東西吧???」鄭東方也緊張了起來,身上的寒毛兒都豎了起來。
「你趴在地上別動……」聶蒼龍緊持著刀,眼楮慢慢的四下打量,慢聲說道。
「你小心……」鄭東方囑咐了一句,身形慢慢的趴到了地上。
「哈……」聶蒼龍將周圍的林子掃了一邊兒,卻是沒有發現任何的身影,不由得大喝了一聲,聲音在林子里傳播開來,像是雷鳴一樣。
呦呦呦……
又是一陣叫聲,叫聲中帶著一種深深的驚恐,漸漸的遠去,聶蒼龍循著聲音望去,只見一頭漂亮的梅花鹿,像是一只小精靈一樣,在林間跳躍著,快速的竄進了林子深處。
「是什麼???」鄭東方趴在地上,也感覺到了有東西在跑。
「是一頭梅花鹿,你到樹上等著我,我去把它抓回來……」聶蒼龍兩眼放光,拖著刀,快步向著梅花鹿追去。
「喂,你怎麼丟下我一個人???」鄭東方急了,想要把聶蒼龍叫回來,誰知道聶蒼龍速度也很快,三閃兩閃的,已經不見了蹤影。
「這個混小子,太2了……」鄭東方氣的破口大罵,眼神掃了一眼四周的環境,可能心理因素起了很大的作用,只感覺四周陰森森的好不恐怖,「等你回來,看我怎麼收拾你,你把人家小君的寶刀當柴刀用的事兒,我非告訴小君不可……」嘟囔著,感覺這林子里越發的陰森了,只能就近找了個粗壯的大樹,然後蹭蹭蹭的爬了上去。
鄭東方在樹上等了約莫一個鐘頭,只听得枯草被趟動的聲音,這聲音,讓他的心頭就是一緊,順著聲音看去,只見一頭碩大的梅花鹿,被聶蒼龍拽著一只鹿角,從林子里拖了出來。
「混小子,你干嘛去了你???」鄭東方從樹上出溜下來,瞪起眼楮,就向著聶蒼龍噴起了唾沫星子。
「鄭大爺……」聶蒼龍模了一把臉,笑嘻嘻的道︰「我這不是找個代步工具麼???你也知道,傳喜還昏迷著呢,咱們上路的時候,難道還要讓我背著他???」
「算你有理……」鄭東方臉仍舊有些黑,「不過今天這個事兒,我肯定要跟小君丫頭好好說說,你這種不負責任的行為,一定要受到批判,狠狠的批判……」
「大爺,您要是這麼說,可就沒勁了啊,怎麼還打小報告呢???大不了,等我們到了湘西,我直接把鹿送給你,听說鹿茸,鹿胎,鹿血都是大補品呢……」聶蒼龍臉色都變了,這事兒要是一說起來,秦小君肯定問他們干嘛去了,然後,把寶刀當柴刀用的事兒,肯定瞞不住。
你不是專門兒去抓鹿???那你是干什麼去了???一說就露餡兒……
「這可是你說的……」鄭東方的臉色這才好看了點兒,畢竟,兩人才認識了幾天,關系還沒有多深厚,這個事兒不宜深究,不然究出裂痕就不好了,對方賠了不是,自己也只能就坡下了。
「當然當然……」聶蒼龍連忙賠笑。
接著,兩人把小樹上的樹枝全部削去,修理成了一根根兒的棍子,然後捆扎起來,一人一捆兒扛在肩頭,返回張文革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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