蝴蝶之謎 正文 94

作者 ︰ 桓林發

(94)

「是,屬下一定讓你滿意。」

江莎莎二話沒說,拎起電話,「喂,張科長嗎,我是江莎莎,奉站長的命令,你今天到電偵科段副處長那里報到。哦,沒什麼大事,通訊班的向旭紅傷沒好,只剩下一個何雙雙,讓你去頂替向旭紅當幾天接線員。那可不行,站長說了,你如果不去,就到禁閉室去呆著。直到向旭紅能來上班為止。行,這就對了,黨國的工作,沒有貴賤之分,只有分工不同,謝謝張科長理解合作。」

江莎莎滿面笑容地放下電話。「站長,妥了。」

「你啊,就是在發泄私憤。」

「段副處長,張一彪到你那里報道,你讓何雙雙上白班,晚班留給張一彪,這樣,他白天還同樣可以處理行動科的事。兩頭都耽誤不了。」

段子琪看看江莎莎,又望望韓智明,覺得有些為難。

「看我干什麼,人都歸你領導了。安排什麼樣的工作,怎麼安排是你的事,我這個站長可管不了那麼多。」

在辦公樓的過道上,田豐見阿豪急急忙忙的跑過來,他有意地擋住阿豪的路。阿豪往左,他往左,阿豪往右,他往右。

「田豐,你這是要干什麼?」

「我沒想干什麼啊,你怎麼檔我的道呢?」

「誰當誰的道啊。」阿豪說著往左避開田豐,田豐卻一步擋在了左邊。

「你看,你看,這分明就是你檔我的道嗎。」

「莎莎。」楚漢走進江莎莎的辦公室。

「楚漢,找我有事嗎?」

「听說你把張一彪整到通訊班去當接線員了。」

「是啊,黨國的工作分工不分家,干什麼都是為了黨國的事業,怎麼這事,你這麼快就知道了。」

「我一進上海站的大門,就听說了。莎莎,適而可止,別太過火,物極必反,好了,好了,不說這些了。」

楚漢走到《蓮花魚樂園》跟前。「這幅畫技術科做了鑒定了。」

「什麼也沒有,只差把畫像揭下來了。」

「莎莎,我在懷疑,是不是我們的方向發生了錯誤。昨天下午,我和葛建輝照著設計圖紙,用皮尺一處處丈量,也沒發現有隔牆和密室。或許這批文物根本就不在公寓里。」

「楚漢,我不敢否認你的看法,但我總覺得‘白眼看世界’這句話跟眼前的這幅畫有著某種聯系,還有,中村一雄為什麼會書寫劉禹錫的那兩句詩,中國的唐詩宋詞好句子多得去了,他為什麼偏偏書寫這兩句?中村一雄是個文物專家,他手里是應該有著各種書法文物,為什麼偏偏要掛自己寫的這副字,我一直在琢磨,想不出個道理來。」

「可惜,中村一雄的字被杜教授燒了,條幅里藏有什麼秘密,我們現在也是一無所知。」

「江少校,哦,副站長也在啊。」

「馮參謀,,你來的正好,我和莎莎正在揣摩這幅畫,你有什麼新的理解嗎?」

「這幅畫,技術科已經做了鑒定,我倒覺得中村一雄的字幅有問題,听葛建輝說,那副字就掛在這幅畫的對面,是在這畫中魚的視線里。‘白眼看世界’這一定是在向我們示意著什麼。‘沉舟側畔千帆過,病樹前頭萬木春’這是唐代劉禹錫的《酬樂天揚州初逢席上見贈》的詩句。他的原文是︰‘巴山楚水淒涼地,二十三年棄置身。懷舊空吟聞笛賦,到鄉翻似爛柯人。沉舟側畔千帆過,病樹前頭萬木春。今日听君歌一曲,暫憑杯酒長精神。’原意為翻覆的船只旁仍有千千萬萬的帆船經過;枯萎樹木的前面也有萬千林木欣欣向榮。運用比喻,借用自然景物的變化暗示社會的發展,蘊涵哲理,現在人們多它來指新生事物必然戰勝舊事物的道理。劉禹錫原意是想借‘沉舟’‘病樹’感嘆自己屢遭貶謫、老病侵襲,以致無所作為。不過,他同時用‘千帆過’‘萬木春’來表達他對天下間仍有不少志同道合的朋友而深感欣慰。誠然,‘沉舟’‘病樹’是常有的事。沉船事件發生後,千帆仍然浩浩蕩蕩;這里的樹木枯敗了,那邊的樹林還十分茂盛,可以引申為不論踫到什麼樣的困難或挫折,永遠保持一顆生機勃勃的樂觀向上的心態是最重要的。讓我們的心中永遠留住這春天的美景,念念向生!」

「馮南洋,照你這樣解釋,中村一雄還是個念念向善的人物了。」

「江少校,你別誤會,我不是這個意思,中村一雄懂中國文化,但在書寫這兩句詩時,他一定能理解這兩句詩的願意。我們可以通過詩的願意去分析中村一雄的心理。太平洋戰爭爆發之後,日本的經濟急劇衰敗,中村一雄是個搞經濟的,他不會不知道衰敗的經濟給日本會帶來什麼樣的結果,或許他是借劉禹錫的詩,抒發自己心中的情緒。」

「照你這麼說,那副字是中村一雄為了抒發心中的情緒而寫,和這幅畫沒有任何聯系了。」

「表面上看是這樣,問題是,為什麼中村一雄要把字畫相對面,從你們說的來看,書房里這樣的布局,也不符合邏輯。我在想,當年劉禹錫的病樹,沉舟,是個泛指,而中村一雄的這個‘沉舟,病樹。’會不會是指某種東西或物件,那麼‘白眼看世界’是讓我們看到這副字,而這副字又讓我們看到了什麼呢?沉舟?病樹?還是千帆過,萬木春?」

「對了,馮南洋,你的話提醒了我,走,叫上葛建輝,我們再去杜公館,我想,疑團應該解開了。」

楚漢和馮南洋兩個人被江莎莎的話弄的莫名其妙,也不知道她得到了什麼啟發。

張一彪帶著惺忪的目光,無精打采的走進自己的辦公室,一坐到沙發上,就有種睡意向他襲來,他連打了幾個哈欠,他不明白,自己為什麼會這樣被瞌睡困擾,以往行動中熬夜也是常有的事,可第二天也不覺得怎麼樣,一樣是精神抖擻,可這通訊的夜班,又不花力氣,沒有體力的消耗,卻覺得非常累。過去,人們常說「一夜不睡,十夜難補。」他一直以為那是人們說笑的,現在他有了深刻的切身體會,的確如此,才接連上了兩個夜班,就好像永遠睡不醒的覺了。

「咚、咚、咚。」

「進來。」

「科長。」

「阿豪,你有事嗎?」

「沒什麼事。我剛才看到你神情恍惚地進了辦公室,以為你身體不舒服,就過來看看你。」

「我現在是那都不舒服,兩個眼皮子老是鬧團結,分都分不開。」

「科長,要我說啊,你去跟站長說說,一個堂堂的行動科長去干那娘們做的事,也太丟人現眼了。」

「跟站長說,說什麼?這都是江莎莎那個臭娘們出的主意,有意弄我,整我。」

「要不,今兒的夜班我替你上,你回去好好睡一覺。」

「阿豪,你的心意我領了,你看看這個文件。」

張一彪把一份文件遞給阿豪,阿豪接過文件看了看。

「這是什麼時候下的文件,保密局上海站什麼時候有過這個規定。」

「規定是人定的。人,想什麼時候定規定就是規定。」

「科長,我看,這還是沖著你來的。什麼上班時候不準吃零食,中午不能喝酒,夜班不能打瞌睡,這完全是有針對性的。」

「阿豪,知道就好,現在人家想整我,正愁找不到把柄呢,你要是替我上夜班,那不正好落人口舌嗎。」

「那怎麼辦,這樣的夜班要上到什麼時候啊。」

「挺住,只有挺住,就意味著一切。阿豪,幫我沖杯濃咖啡。」

「哎。」阿豪把兩包速濃咖啡倒在杯中。

「兩包,夠濃了吧。」

張一彪美美的喝上一口。

「科長,下面的弟兄們都替你打抱不平。你說,孫站長在的時候,咱們什麼時候受過這種窩囊氣。」

「此一時,彼一時,現在的上海站不姓孫了,孫民居那個老混蛋,不是因為一個貪字,也不會落到這個下場,我張一彪也不會這樣窩囊的被人欺負。阿豪,你去幫我做件事。」

張一彪掏出一把錢說︰「你去買點東西,挑好的買,全買了。」

「干什麼?」

「你買好東西,替我去向旭紅家里,就說我張一彪向她賠不是了。」

「向她賠禮道歉,科長,你這是……」

「你懂什麼,現在只有向旭紅能來上班,我才能月兌離苦海。」

「哦,我懂了,我立刻去辦。」

「去,去去。」張一彪說著又打起了哈欠。

四個人重新站在杜公館的書房里。「你們看,這里就是掛那副字的地方,站在這里欣賞書法,眼楮的余光在哪里,就在窗外的後花園里。杜教授,那兒一顆光禿禿的樹是怎麼回事?」

「那棵樹,原來就有,在這花木叢中,它特別顯眼,我曾好多次護理,可就是不見它長葉子。起先我還以為是棵死樹。可撥開樹皮,還是綠的,沒死,看來是棵有病的樹。」

「病樹?」四個人不約而同地說。

「看來中村一雄書法中的,病樹的確有所指,走,看看那顆病樹去。」江莎莎胸有成竹的說︰「秘密或許就在這棵病樹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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