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況一進房間就覺得氣氛不對,他親親的老婆大人正沉著臉瞪著門口,看那個樣子,好像是等他。「嬋兒,大哥回去了?」
鄧嬋只是點了點頭,並沒有說話。
「嬋兒,是不是有話跟我說啊?」郭況湊到鄧嬋身邊,笑嘻嘻的問道。
「難道你沒有什麼要告訴我的?」
郭況仔細回憶了一下,他確實是沒有做過什麼不軌的事情,「嘿嘿,嬋兒你要問什麼就直接說吧,我真的想不起來呀」
「那好,我問了你可要說實話。」
「恩,我保證。」
「彭珠人在哪里?」
郭況一听彭珠,後悔得恨不得把舌頭咬下來,「大哥剛派人跟我說了,讓我不許跟你提的。」
鄧嬋也不跟他廢話,轉過里臉去不理他,任憑他怎麼插科打諢扮鬼臉,就是一點反應都沒有。
「嬋兒,你就不要難為我了,我真的答應過大哥不說的。」
「那你們就可以難為我了?」
「誰在難為夫人」郭況故作憤慨的言到,「快點告訴我,為夫的去教訓他」
「就是彭珠,你告訴我她在哪兒?」
「你找她做什麼呀,大哥的事情他自己會處理好的。」
「這麼大的事情,我怎麼可能當做不知道呢,大哥為了他跟叔叔都鬧翻了,我至少也應該知道她是什麼樣的人啊」
「嬋兒,可是我答應大哥了。」
「這樣吧,你也不用告訴我她在哪兒,你帶我去見見。」
郭況听了就更害怕了,還不如之前的要求。「嬋兒,彭姑娘跟尋常的姑娘有些不大一樣,你還是不要見她的好。」
郭況越是這樣說,鄧嬋就越是不放心,她簡直是把彭珠看成了洪水猛獸,不親眼見見她是連覺都睡不了了。這麼一來,自然是郭況完敗了。
鄧奉出京的時候對彭珠也很是不放心,鄭重的托了梁蕭照應,此時梁蕭已經得知了耿純正日夜兼程往京里趕,哪兒還有那個閑心去管這些,也只是含糊這應了,不管怎麼樣說,他都會交給他一個活人的。
郭氏在宮里也得了信兒,耿純大概三天之後就會到京,她微微皺了皺眉頭。
「鄧將軍都已經領兵出發了,娘娘還發什麼愁啊?」
「鄧將軍是走了,耿純也快要到了。」
「娘娘,要不讓沈統領再攔他一攔。」
郭氏輕輕搖了搖頭,「耿純已經發現了不對,不能在冒險了。」
「南北兩派死斗,他怎麼也想不到娘娘這里。」
耿純一路上出了不少小意外,先是馬車壞在了路上,借著馬又莫名的發了瘋,好容易熬到傳舍,宮中的使者經歷這麼一番折騰,一定要休養兩天。等到再次上路的時候,他是加上了千萬分的小心的,但是,不是橋斷路毀,就是災民阻擋,總是是各種古怪的是事情都讓他給遇上了。而那宮中的使者又是個極有脾氣的,一定不肯離了他那插著符節的馬車。到後來耿純是心急如焚,使計擺月兌了那使者,一個僕從也沒帶,自己騎著馬日夜兼程往京中趕。
「讓他回來好了,他很快就會發現,這一切不過是竹籃打水罷了。」
「娘娘已經有了打算?需要奴婢去準備什麼嗎?」不跳字。
「暫時還不需要,等他進京在說吧」
郭氏有三年多沒有見過耿純了,說起來這位也算是她的表兄,只不過如果沒有這位表兄,她的幾個舅舅不會死的那麼無聲無息,而她也同樣相信,耿表兄對她的忌憚也一定不會少。
「娘娘,梁侍中求見。」
「請他進來吧」
梁蕭一早去送鄧奉,這麼急著進宮郭氏擔心出了大事。卻不料他進來的時候神色十分的平靜,並不像是有什麼不妥的樣子。
「耿純最慢三天就會到了,他恐怕已經生了疑心,我怕娘娘冒險行事,所以才急著進宮的。」梁蕭並不知道郭氏能夠動用的是真定王府的力量,但是他知道,這些事情一定是皇後派人做的,如果耿純真的能踫上這麼多的意外,那他的運氣也實在是太背了些個。
「這個我已經知道了,等他到京城在說把,我會給鄧奉留足時間的,但願他不要讓我失望。」
「彭珠的事情娘娘知道了?」
郭氏有些無奈了,「況兒都被逼得進宮來了,問我彭珠要怎麼處理。」
「君侯?怎麼扯上他了?」梁蕭可就郁悶了,明明彭珠都住到了他的府上,郭況怎麼還把事兒捅到了皇後娘娘這里。
「你難道忘了,嬋兒可是鄧奉的親妹妹,自己哥哥的事情,她能不擔心嗎?」不跳字。
「少夫人要是摻和進來就更亂了,還是等鄧將軍回來再說吧。」梁蕭這會兒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他真是後悔自己接了這麼個燙手的山芋。
「嬋兒是個 脾氣,況兒也沒辦法,要不也不至于問到我這兒來。只不過這件事情,還是鄧奉自己處置的好,咱們誰都不要插手了。」
「這我明白,只不過娘娘準備怎麼給鄧奉爭取時間呢?」
「其實也很容易,他跟宮中的使者是分開走的,只要拖到使者回宮,我想他就哪兒也去不了了。」
「娘娘的意思是陛下……」
「正是的,陛下這個人有多迷信侍中大人還能不知道,只要他知道耿純回京是那麼不順利,一定會影響派他出征的信心。當然了,我們還需要鄧奉的配合。」
「鄧將軍如果能打兩場勝仗,那麼耿純就只能在京中休養著了。」梁蕭接著說道。
「頭一件事情好辦,這第二件就不知道能怎麼樣了」郭氏對鄧奉的信心大打折扣,有些不確定自己做了這些到底是給誰人準備。
「娘娘其實也無需這樣介懷,即便是鄧將軍不能即刻奏凱,也還是可以把這功勞還給耿弇。」
郭氏點了點頭,「也只好這樣了。」
耿弇如果想要安心的在外建功立業,京中就必須有能幫他的說話的人,僅僅是一個當了貴人的妹妹,那是遠遠不夠的。郭氏此刻還真有些感激那些個只認河南人的宗親們,若不是他們生生的把戰神逼到了長秋宮這邊,她還需要費很多的手腳。
耿純進了京,即使戰事再急,也不能不設宴招待,郭氏等這一天很久了,不過她面對那人的時候,還是平平靜靜的。
耿純覺得皇後變了很多,雖然說之前他也不算了解她,但是,郭貴人的想法他是很容易看穿的,而這位郭皇後,他不知道她在想什麼。
「高陽侯因為本宮才受了這番勞苦,本宮心中實在愧疚,還請滿飲此杯,原諒本宮的過失。」
「微臣不敢」
耿純這心里頭可是直打鼓,如果皇後指名道姓的罵他幾句,他倒是可以安心了,現在這番做派,可不是什麼好兆頭。他很清楚自幼喪父的郭氏跟老真定王的感情,更清楚他殺了劉揚之後郭氏處境的艱難,如今她毫無怨恨,他就算是傻子都不會相信的。
劉秀看出耿純的不安,笑著說道,「皇後言重了,如果不是皇後,朕此番還難下決心召卿回京,過去的事情就都不要再提了。之前因為戰事緊急,朕已經命鄧奉提前出京了,你也要即刻整裝,早日與他匯合。」
「微臣領旨」
「君侯為了朝廷如此奔波,本宮敬君侯一杯。」
郭氏端起酒樽,笑著看了眼耿純,這酒他不喝可就不成了,不過喝了之後,就更不成了。
「本宮听說君侯為了早日回京是日夜兼程,不知家眷何日能到啊?」
「回皇後娘娘,家母和拙荊在微臣後面動身,半個月內可以到京。」
「如此甚好,本宮與姨母也是多年未見了,正要好好敘敘,君侯只管放心出征,家中之事本宮必然給你安排妥當。」
郭氏說得都是好話,偏偏耿純听了心里卻感到慎得慌。他**雖然姓劉,不過是宗室旁支,哪里當得起皇後娘娘一聲姨母,她越是這樣親切,就讓他越感到不安。
然而很快,令他更不安的事情發生了。他剛一回到傳舍就上吐下瀉的,身邊也沒人照顧,還是傳舍的小官給他找了大夫,瞧了半天也沒看出個所以然來,只說是水土不服,開了服藥讓他喝上。可是這藥不喝還好,喝了之後吐得就更厲害了。
原本第二天下午,劉秀召他到廣德殿議事,但是他實在是一步都走不了,又擔心殿前失儀,只好請人幫他告了病。這馬上就要出征了,多少大事還沒交代,這就病的上不了朝了,讓劉秀十分的不喜。
郭氏听說了耿純的慘狀,心里頭卻樂不起來,相反的,一股濃重的哀傷,圍繞在她的身邊。
「娘娘?」雁南有些擔心的喊了句。
「沒什麼。去請耿純的使者到哪兒了?」
「回娘娘,已經過了臨縣,後日就可到京了。」
「你告訴沈統領,耿純還得多病幾天。」
「娘娘放心吧,沈統領說了,他下的藥就是一頭熊也站不起來的。」
目前為止一切都很順利,郭氏卻隱隱擔心最關鍵的一環要出問題。鄧奉,這次可是你最後的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