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道︰「正好,最近我有點頭疼,這玩意兒給我醒醒腦子也不錯。」
「我看你果然是腦子不清醒」,明慈腦袋要炸開了,撲過去搶,「你快還我」
明湛笑了兩聲,本來也沒打算認真,但,更沒打算還給她。見她撲了過來,他當然樂得張開手臂,一抱把她抱了上來,她就卯足了勁頭去掰他的手指,臉蛋都掙得紅撲撲的。
他突然像被燙了一樣把她推開了。明慈不防,被他推得摔出去老遠,腦袋還磕到了桌子。
「唔……」明慈捂著頭,頭昏腦脹地掙扎著要爬起來。
明湛傻了眼,頓時就結巴︰「我,我不是有心的」
明慈道︰「我知道,來扶我一把。」
他走了兩步,但是她軟綿綿地在地上爬,做出一個等他來抱的姿勢。頓時他又像前面有地雷一樣,退開了。
明慈道︰「傻愣著干什麼?來啊」
這一下摔得可不輕,腦袋上都還是好的,最可惡的是尾椎骨那里疼得可尖,又不好意思說出來。
明湛動了動,然後,就轉身跑了……
他竟然跑了
明慈氣得捶地︰「明湛你混蛋」
不一會兒,外面響起了明湛和夏青打架的聲音。
明慈罵了一句︰「瘋狗。」
但也只能自己慢慢地在地上爬,模索著爬到了床邊,然後用手把自己拖上去,趴在床上。伸手模模,不禁苦笑。剛剛那一下看著輕巧,其實著力點都在尾椎骨上,就是痛得受不了,腦袋才甩了出去,撞到了桌子。
真是……跟他有什麼仇啊,至于嗎。
第二天明慈沒睡醒,被來找她的花女鬧醒了,頓時全都大驚,她頭上起了好大一個包。
頓時又變成忙進忙出的給治,上藥。沙牡丹還親自來探視。女孩子比較嬌氣,何況又是在花山這種地方。摔了磕了而已,就興師動眾地召喚了一堆藥師巫嗣過來。順便把她的衣服都扒了,檢查了一下她身上哪里有疤痕,哪里有死皮,哪里的皮膚不夠女敕。
磕了一個包結果被發現全身都不合格,連腳趾甲都被抹上了一層層不知道什麼東西,臉上更是抹著海藻一樣黑漆漆的東西。腰下墊著東西,架空了受傷的尾椎骨,手腳都涂得嚴嚴實實的。
李玄和夏青都來探望過,當然不方便,因此只能在門口轉悠轉悠。明湛卻一直沒露面。
明慈心想,最好快點來道歉,不然戳死。
孰料明湛比她想的傲氣,還就是一直沒上過門。她每天被人像木偶一樣擺布,不能練劍,不能出去看看那花山獨有的好景色。而這一切,都是那個小犢子造成的,他竟然連看都不來看一眼。她不由得萬分委屈。
過了一陣子,她被恩準出門去溜達,才听說明湛閉關了。不過這時候那點小情緒也淡了,畢竟幾十歲的人了。她就把他拋去了腦後。
接下來是一團的亂。沙牡丹認義女,不但請了十八方妖王來助興,還要她在座前磕頭敬茶。明慈換上了綁手綁腳的紗裙,偷偷數了數,里外至少有十八層。于是後來上殿的時候,摔倒了,正摔在那草原鷹王的腳下,逗得眾人哈哈大笑。
沙牡丹也笑,但並無責怪之意,而是親自下來扶她,溫聲道︰「我慈兒常年在外,難免生疏,既然不喜歡這身裙子,說就是,難道義母還會委屈你不成。」
明慈方還羞愧萬分,心里也有一點明白,沙牡丹並不在乎丟這個人。花山雖然不是草原霸主,但也不容輕視。即使牡丹王的義女當眾出丑,也不用擔心什麼。
李玄聞人裕夏青抱團守在一邊,對這場盛事評頭論足,得出的一個結論是明慈絕對賺大發了。因為十八方妖王都送了不少賀禮,沙牡丹也封了不少喜包給她。她偷偷藏了百來壇好酒。
半年之後,明湛出關。立刻就被李玄嫌棄了。他裝模作樣的閉關了那麼久,修為卻一點都沒提升,還是金丹二層。李玄認為自己很有可能超過他。
明慈拿了酒出來讓聞人裕帶去,給他慶祝。她自己就沒到位。
這半年來跟著沙牡丹,不像在合罕一樣需要自力更生,也不需要去得到誰的認可。沙牡丹極寵她,幾乎總是把她帶在身邊,手把手地教會了她很多事情。來到這里以後,明慈從來沒有過得這麼安逸過。
開春的季節,明慈跟著重音在桃林里,小心地收集掉落的桃花,然後埋在樹下。她還是穿著以前愛穿的那幾身衣服,勁裝短打,勾勒出修長勻稱的好身材,頭發梳了個牛角包,髻後插了根玉簪。但是即使從側面也可以看得出來,她的皮膚吹彈可破一般,實在是誘人。
似乎是覺察到有人在看,她回了回頭,果然看到一個人靠在桃樹上,正雙手抱胸,看著她不說話,好像有心事。
明慈一喜,之後又想,大約是沒有提升,所以他落落寡歡,顰眉思索著要怎麼安慰他。
孰料他竟道︰「切,竟然葬花,真是庸俗。」
「……」
重音立刻拔了劍出來。
明慈忙按住她的手,道︰「不生氣不生氣,我們不和他計較。」
重音小臉鐵青,上下打量了明湛一眼,道︰「有的人真是俗不可耐,竟然還癩蛤蟆想吃天鵝肉。」
然後她很滿意地發現明湛的臉青了。
明湛轉身就走。
明慈叫了一聲︰「喂」
他連停都沒停。
明慈無奈,轉向重音,道︰「不用管他,我們繼續。你剛才說到哪兒了?」
重音收了劍,又蹲在了樹下,道︰「我說,今年的春天有些冷,怕小桃花們熬不過去。這些都是掉下來的桃花,也是有靈氣的,可以暖一暖她們的須根。」
春天到了,沙牡丹籠罩在春生花卉區域的結界就撤掉了。花卉不能只生活在溫室里,這是花山的共識。桃族就是春生花卉,因此要靠蘿莉桃王自己想辦法,明慈是來幫忙的。竟然被人說庸俗?生死關頭的事情,他竟然說庸俗?
明慈在心里罵了一句,這王八犢子,到底想怎麼樣呢。怎麼突然變得陰陽怪氣的了。
其實明湛心里也很後悔,後悔那個惡聲惡氣的自己做下的事情。閉關半年,是為了戒掉不可靠的忘憂。本來以為已經差不多了,可是沒想到出關之後,見到她,又故態萌發。而且她又好看了不少,開始像個花山女人了。這種感覺,真的讓人很不舒服。
夏青曾經勸過他,是藥三分毒,一旦對忘憂產生依賴,那欲念反噬會更厲害。可是他沒听,現在果然遭了報應。
有心想去道歉,可是又怕見著她自己會做出什麼事情來。
到底為什麼會這樣呢?
好像一個魔障,真是難受。
明慈哪里知道他的感受,依然一直等著他來道歉。真討厭啊真討厭。
直到夏青來找她。本來這無良大叔樂得看戲,但是現在已經到了臨界口。他知道,那孩子已經不行了。
兩個人閉著門討論了很久。夏青走後,明慈又在她那如公主一般豪華的宮殿里,出神。她手里拿著一瓶東西,那是明湛吃的忘憂。沒想到他竟然去嗑這種藥。真是……傻瓜。
她的手在發抖,直到天黑,才叫了一聲,讓門外的花女去叫明湛來。
幾乎不到一一會兒的功夫,明湛就披著一身的夜露,到了。
佩華殿很大,但是明慈的臥室算小。明湛進去之後看到她穿著內裙,不由得掉臉就走。
明慈忙叫了一聲︰「……喂」
要叫別的又叫不出口,叫哥,這個時候又不合適。
明湛停了停,背對著她低聲道︰「不是教過你嗎,換衣服要避著人的。」
她站了起來,道︰「今天不用,我有事跟你說。」
明湛突然聞到空氣中有一絲若有若無的馥甜氣息。那是她的體香,並不濃烈。他以前常常覺得奇怪,現在才明白,原來她是芍藥花妖之後。一旦停藥,他的嗅覺就變得非常敏銳。本來這個氣味若不是靠得非常近,是聞不到的。但是現在……他甚至能判斷出,她剛剛洗過澡。
他急道︰「明天再說」
明慈忙追了上去,道︰「你先別走」
明湛只好又停了下來,腦袋上青筋曝露,等著她把話說完。以前已經做了很多惹她生氣的事情,現在不能再這麼暴躁,忍忍,忍忍就好。
她低聲道︰「你說,我們現在最重要的事情是什麼?」
明湛不耐煩地道︰「修行。」
明慈咬了咬牙,又咬了咬牙,低聲道︰「我也覺得,最重要的事情,就是,就是修行。所,所以,別的事情,我,我也看淡了……我既然,既然已經活了那麼多年,那肯定,肯定和那些凡人女子不一樣……」
明湛納悶地想,她到底想干什麼?
她道︰「所,所以,貞C什麼的,我,我也不太在乎了……」
「」明湛雙目血紅地回頭看著她。
明慈擰著已經通紅的小手,真的眼淚都快掉下來了,繼續磕磕巴巴地道︰「那,那你亂吃東西……我,我也不能看著你走火入魔。你,你來,我,我們……」
「……」
「可,可以一起睡。」
明慈從來不是個猶豫不決的人。夏大叔的話還言猶在耳。明湛是為了她才吃藥的,不管是不是一時迷惑,還是正常需求之類的。反正他吃藥了,而那個藥他吃得多了,不好。現在他的精神有點混亂,很可能會走火入魔。
大叔說了,人身不過是一具臭皮囊。不過是一夜風流罷了,又算得了什麼呢。以後他們還能活得很長很長,那麼在意這些,不累嗎。就算好了一陣子,以後再分開了,那他們難道就不能和以前一樣做同伴嗎?能活那麼久,還有什麼是想不通的。
她想了想,覺得挺有道理。
明湛的腦子一陣冷一陣熱。心里一個小人在說,太好了,這次可不怪我。另一個卻在說,她發瘋,你也跟著發痴?
最終,理智戰勝了心魔,命懸一線……
明慈咬了咬牙,拉開了胸前的束帶,那身白裙就這麼掉了下去。明小賤知道不應該,可是眼楮還是瞪得老大。
可是結果卻大失所望,她里面還穿著一身貼身短裙,雖然玲瓏有致曲線畢露,但還是……
明慈驚呼︰「你流鼻血了」
「……」
她手忙腳亂地想給他擦,可是被他一把捏住手腕。
明湛低聲道︰「你是認真的?」
她本能地想掙扎,但是听他這麼說,又不想示弱,咬牙,點了點頭。
明湛立刻握住她的手腕把她提起來摁在懷里,肌膚隔著衣服貼上來的感覺有些不真實,他在微微顫抖︰「可不能後悔了。」
話音未落她就被他抱到了床上,一把摁住。借著不明顯的燭火,她看到他眼楮深處有些狂熱的猩紅。雖然害怕,但是現在後悔已經來不及了。
明湛低下了頭。
熾熱的嘴唇封了上來,帶著些許顫栗。她的嘴唇微涼,一個受了驚嚇的小嗝被他堵住了。他根本注意不到這些,只知道身下這具女體是多麼的新鮮柔軟。那一瞬間你說他沒腦子了,他自己也信。
明慈瞪大了眼楮,原本想好的女王式的淡定已經完全不管用了。他的熱情太駭人,逮住了小嘴巴就胡攪蠻纏,好像怕她會後悔,手里利落地扒掉了她身上僅存的那件衣服。明慈拼命伸長脖子去看,那件小衣服是她喜歡的,用雲絲織成,貼身穿著解決了內衣的問題,很適合跑動,就這麼一身。好像被撕壞了。
他以為她後悔了要反抗,心里一橫,伸手把她按住,頓時她的腦袋就被摁到了枕頭里,嗚嗚叫了兩聲,又消停了。他用一只手扒了自己的上衣,露出精壯的上身。這個時候稍微回過神,有一瞬間不知道自己在干什麼。但他還是很快低下頭,把她抱起來。
明慈喘著氣,眼楮有些迷離,尤其眼角的殷紅最吸引人。
雖然渴望已久,可是他什麼也不會,滿腦子都是要解決掉自己的需求,幸而還有一點點理智和憐惜,手忙腳亂地撫慰了一陣子,滾燙的手掌握住驕傲白皙的胸脯,慌亂地吻著她的脖子。感覺到舌尖下滑膩敏感的肌膚,綿得像最香甜的蜜糖,頓時又血脈賁張。她的小肚子在一陣一陣的收縮著,好像很緊張,被他粗糙的手掌溫柔地撫慰。
他把手伸下去,立刻感覺到她夾緊腿。手指抵到那個濕潤的地方,便如觸電了一般。他咬著牙,額頭上,背上,都大汗奔騰,低聲道︰「別、怕。」
她已經說不出話來了,手指不停地擰著身下的床單。
好不容易找準方向,灼熱的熱源偶爾抵住入口。她又開始緊張,一瞬間呼吸也頓住了。他抵著她不停地磨蹭,好像很焦躁,勾得她的身子一陣一陣的發熱。正是求生不能求死不得的時候,終于,擠進去一點點。
「嗯!!!!」劇痛襲來,明慈的身子一下子弓了起來,渾身大汗淋灕,不知道是夢是醒。
身體自動收縮又把他推了出去。急紅眼的男人迅速又撲了上來,雙手用力拉開她的腳踝,把她摁住確定她動彈不得。一下子又被捅進去些,她慌亂地捶著身下的床單,再也顧不得了,痛得大聲叫出來。
那個時候兩個人都什麼都不懂,男人只有獸性,女人又那麼被動,如果真的做了,大約也不會是什麼美好的回憶。
她疼得厲害,掙又掙不開,有點想不明白,怎麼會這麼痛?其實她怎麼不想想,作為生手的明湛,又怎麼懂得去挑起這樣一副未經人事的身體的。何況她是硬著頭皮上的,心里本來就怕的很。
他來來去去奮斗了很久,最後竟然都沒有成功,這個時候他反而清醒了一些,看到了她用枕頭捂著臉在哭。手一抖,看到她腳踝上被他生生捏出了淤青。他一時有些茫然。
想要,可是又很猶豫。
俯,抱住她,忍著要崩潰的,一遍一遍地撫慰她雪白的背脊,在她耳邊說著話,讓她別怕,說他會對她好的。翻來覆去也就只有這兩句。但是他沒有半點退開的意思。
最終明慈的手伸了下去。
「嗯」
這輩子最丟人的也就是這個時候了,她汗濕微涼的手被他緊緊握住,反復安慰那個要燙死人的東西。連身子也被他一並緊緊禁錮在懷里,腰身上被勒出淤青。
明湛一邊不斷地吻她,一邊在她耳邊不停地喚道︰「慈妹,慈妹……」
最終他一口咬在她雪白的肩頭上,終于解月兌。
兩個人攤開手半疊在一起,腦子還一陣一陣地發熱,半是清醒,半是迷茫。竟然一點也不覺得尷尬。
半晌,他道︰「你怎麼,會突然這樣想?」
她輕聲道︰「我本該這麼想。」
他微微支起身子,在一團亂的床鋪上,俯身去看她。她面上紅暈未褪,目中朦朧。他迷戀地望了一會兒,俯身親親她的額頭,又舍不得,親親她的嘴唇。他低聲道︰「哥沒用,讓你受委屈了。」
她忙道︰「那以後不要再吃那個。」
他目中漸漸清明,半晌,道︰「好,不吃了。」
她低了頭,半晌,方道︰「你要,我隨時可以……」
明湛笑了一聲,俯身抱住她。也許她忘了,可是他沒忘。她說過的,有些事,只有喜歡的人才能做,她那麼排斥明月,覺得那麼委屈。可是,現在他難道要用這種無恥的借口來得到她嗎?
為什麼,終于解月兌,反而,心里有點不舒服。
他抱著她,輕聲道︰「你睡,睡著了,我再走。」
她也又驚又嚇,累的不得了。明湛好像突然變得正常了,她也松了一口氣,慢慢閉上了眼楮。
明湛最終起了身,出去了。
外面月色正好。夏大叔在院子帶著小雪花喝酒。看了明湛這麼快就出來了,心里便知道事情沒成。他不禁嘀咕,真是白給他安排了,沒用的小子。
雪花看了看明湛,問夏大叔,道︰「為什麼湛的臉色這麼……奇怪?」
好像極高興,又好像,極不高興。
夏大叔眯起眼楮想了想,道︰「這是大人的事情,你小孩子不要管。」
雪花立刻歧視他︰「你是大人?你喝酒連我都喝不過」
頓時夏大叔少見的惱羞成怒,有一次被雪花灌醉,趴在地上學雪花爬來爬去的事情還有很深刻的印象。但是雪花一點也不體諒他的尷尬,常常拿這種事情來嘲笑他。
第二天明湛起了個早,就模到了明慈的小院子里。但是明慈比他還要早,一早就在院子里和一只蝶妖一起收集露水。
似乎是感覺到有人在看,她回頭望了一眼,便笑了,道︰「早。」
明湛也說不清楚自己心里是些什麼滋味,但最終都歸于祥和寧靜,他笑道︰「起得頂早。」
他走到她面前,低聲道︰「還不舒服嗎?」。
她的臉一紅,搖搖頭,道︰「又沒有怎麼樣,都,還好。」
明湛笑道︰「哦,那還好。」
她有點尷尬,但是想了想又釋然。這怎麼能是調戲呢,這只是再普通不過的問候罷了。撇開兒女情懷不說,這有什麼不好意思的。她背了個身,大方地笑道︰「那你還好嗎?」。
他俯身在她耳邊道︰「頂好。」
她的耳朵迅速整個紅透。
明湛終于龍心大悅,笑了一聲,低聲道︰「哥要閉關了。」
「又閉關?」明慈詫異地道。
「嗯,閉關。等哥提升了,我們一起走罷。」
明慈隱隱皺眉。她真的還挺喜歡花山,雖然日子過得有點無聊,但畢竟現在還有東西可學,所以每天也很充實。出去就是粗獷的草原,餐風露宿的日子。由儉入奢易,由奢入儉難,但她也不是割舍不下。而是很費解,為什麼明湛好像很不願意呆在花山。
正想著,突然明湛俯身在她唇邊輕輕一吻,低聲道︰「等著哥出關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