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湛氣得要爆炸,但又能把她怎麼樣,總不能動手揍她。看她那樣子,心里一口氣上不來也下不去。
妒忌。
這種,全然陌生的情緒充斥在心口,還很新鮮,誰也不知道那是什麼。他只覺得生氣,她只覺得他蠻不講理。
又不能打又不能罵,最可惡的是還沒打沒罵她就開始蒼白著一張臉步步後退,活像他真的會打她
明慈白著一張臉,也不敢看他,怎麼也想不明白自己怎麼變得這麼怯弱卑微︰「你,你不要不講道理」
「不講道理又怎麼樣,我說了,你得跟著我」,他頓了頓,又道,「以後去哪兒要跟我說一聲,不許再亂跑了。」
明慈快氣暈了︰「我什麼時候亂跑了我出帳篷,也要跟你說嗎」
他一臉坦然,道︰「自然。」
頓時,她就真的氣暈了過去。
一醒過來,卻發現自己光溜溜地躺在床里,某個地方的狀況很不適,不用看也知道是發生什麼事了。頓時她大怒︰「你真是禽獸不成竟,竟然這樣也下得去手」
明湛把視線從書里移開,冷哼了一聲,道︰「我自然是的,你不是沒見過。」
要他節制?憑什麼他不是爐鼎嗎,那就要盡到爐鼎的義務什麼虛不勝補,從來沒听說過靈氣修為會嫌多的。
明慈被激怒,有心想找他打架,但是他一雙眼楮就盯著她看,似乎等著她從被子里爬出來。那種視線太過露骨又無恥,頓時她氣得發抖,又無可奈何,決計不可能就這樣從被子里出去,只氣得大叫了一聲,拉過被子來蓋住了自己的頭。
頓時明湛得意。
吵歸吵,但吵過那一次之後明慈又恢復了那個窩囊相,緲緲無聲,屁顛屁顛地跟在明湛後面,任他蹂躪。
夏青看得咬牙切齒,可是明湛看得緊,他想去罵明慈一頓都不行。
這天哥兒仨兒就湊成一堆看熱鬧。明湛正在跟明慈說什麼,後者低著頭,老實巴交地听著,只是偶爾輕輕點頭。手里偶爾會擰著自己的袖子,好像在忍耐著什麼。
李玄奇道︰「怎麼,翻身做主了?從前不是像個奴才似的,怎麼這會兒成大爺了?」
夏青的臉色變了幾變,最終低聲冷哼了一聲,道︰「沒出息的東西,有他後悔的時候。」
第一句說的是明慈,第二句說的是明湛。
聞人裕皺眉,道︰「慈妹妹的臉色很不好看。青,她上次昏倒,到底是為什麼?」
夏青怒道︰「能是為了什麼」
過了一會兒,他又改口,道︰「我怎麼知道是為了什麼」
話音剛落就看到明慈跟著明湛進了帳篷,低著頭,一副逆來順受的樣子。
夏青暴跳如雷︰「蠢貨幼稚他以為這樣,他就贏了嗎日後有他後悔的一天」
這句話故意說得很大聲,明湛和明慈自然听到了。明湛的臉色變了變,看了明慈一眼,卻見她一臉莫名其妙,似乎不知道夏大叔在說什麼。火氣就下去一些。
明慈立刻道︰「你頭疼麼?」
他的額角在跳青筋。
她道︰「我來給你揉揉。」
說著就伸手過去,被他揮開,他煩躁地道︰「不用了。」
少頃又拉了她過來,摟在懷里,把下巴擱在她肩上,低聲道︰「慈妹。」
「……嗯。」
他好像想說什麼,最終還是沒有說,只又把她摟緊了一點。明慈摳著自己的手心,結果手被他一把握住,強制性地把她的手指一根一根撫直。她的手指一開始會有些僵硬,後來就軟了下來,隨他去了。
去追求,去搶奪,他都不怕。可是,他好像不知道怎麼去愛一個人。得到手了要怎樣霸佔,又要怎樣抹平自己心里的不安,他全然不知。
半晌,他回過神,她絮絮叨叨的話他半句也沒听見,只漫漫地道︰「怎麼?」
她一怔,然後小心翼翼地觀察他的臉色,道︰「我說,他們的傷都好了,我們什麼時候啟程回中原去?」
明湛想到明月在中原,又更加煩躁。以前他分明不會這樣的。這下便只道︰「哦。」
「?」
他道︰「想回去什麼時候都可以。」
明慈頓時高興起來,又開始捏自己的手指,笑道︰「好久沒回去了呢。」
「想什麼呢?」他漫不經心地道。
她笑道︰「想吃糖。」
他便看了她一眼,突然生出一種好像神魂歸位的感覺,整個人都松了一口氣。多久沒看到她這樣眉飛色舞的樣子了?卻是為了一粒糖果。
但是頃刻之後,她看到他的眼神,那笑容又隱沒了去,變得有些忐忑,看著他,不敢說話了。
他便把視線移開了,不想嚇著她。
他道︰「好,明日就啟程,給你買糖吃。」
她驚疑不定,完全無法模清楚他到底在想什麼。
他道︰「不高興麼?」
頓時她就擠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道︰「高興。」
明湛看著她,心想,她真是不會說謊。
他偏頭吻了吻她的嘴唇,感覺到她在微微顫栗,眼中就一黯。她怕極他會突然發*,但沒想到自己這個樣子更容易讓他沖動。而這樣的**他往往都是帶著怒氣的,常常讓她苦不堪言。
她突然開始無比想念明小賤。現在也有個明小賤,不過是個女小賤。
努力去取悅他,迎合他,讓他發泄掉自己的怒氣,讓他忘掉他爐鼎的處境。然後再自己想辦法默默的消化掉那些靈力,壓抑著不敢結丹。
事後,明湛坐在褥子里,手里拿著書,卻心不在焉。他的頭發還沒有綁,全都泄在肩頭上。眼角一直瞄到她在被褥里爬來爬去,一個人有些費力地收拾那滿床的狼藉。突然就覺得心情很不好。
他道︰「慈妹,你來。」
明慈似乎驚了一驚,手上的動作也一頓,然後慢慢地爬到他腳邊。
他把手上的書放下了,把她的腳捧起來,然後抽了她的帕子墊在自己腿上。明慈驚疑不定︰「你,你干什麼?」
明湛從戒指里拿出一個小小的指甲絞,看樣子是想給她剪腳趾甲。明慈緊張了一會兒,然後漸漸地放松了,看著他認真的寧著眉的樣子,不說話了。
剪好腳趾甲,他看了一眼那坑坑窪窪的勞動成果,不禁皺眉,遂又從她那里拿了銼刀來給她磨平。然後仔細看了看,這才滿意地點點頭。
一抬頭,正對上她那種若有所思的眼神。他怔了怔,然後伸出自己的大腳丫︰「輪到我了。」
「……」
頓時她心里的情緒全都消失了個干干淨淨。這個人,真的一百年也學不乖。
夜里的時候明湛出去了一趟,回來的時候帶了一身的酒氣和夜氣,臉色不是很好看。他道︰「明天回中原。」
明慈一怔,從被窩里爬出來,看了他半晌,道︰「哦。」
明湛剛跟夏青打完架,烈日還沒修好,對方又有金鐘護身,雖然實力有一定的優勢,但他還是沒討到便宜。不過他雖然脾氣不好,但也不可能因為這種事情對明慈發脾氣,自己月兌了衣服丟去一邊,拿著水壺猛灌了幾口,稍微平伏了一下氣息。
待他熄了燈睡進來,明慈挨過去,被他摟著靠在他胸前,她低聲道︰「怎麼了?」
明湛淡道︰「沒什麼。」
過了一會兒,他道︰「明日回中原去,你高興嗎?」。
等了半晌,她輕輕地「嗯」了一聲,也沒見態度有多熱絡。
明湛道︰「烈日月朧都還沒有修好,需得回中原去尋名匠。」
明慈道︰「小火的速度,也很快。」
「回中原去,你有什麼打算?」
明慈詫異地抬起頭︰「你不是說,我得跟著你嗎?」。
明湛抿了抿唇,夏青說的那些瘋話還言猶在耳。他說明慈是覺得有愧于他,但他不要得意忘形,不然總有一天會後悔。
他道︰「我讓你跟著,你便跟著嗎?以往,你也沒有這麼听話的。」
她一怔,小心翼翼地道︰「我是不是,又有什麼地方惹你生氣了?」
「……」頓時他一口氣憋在胸口上,上不去也下不來。
停了半晌,他道︰「我是想對你好的。」
「……嗯。」她又縮了回去。
他道︰「真的。」
「嗯。」
那怎樣,才算好?
我願傾盡所有,換你一笑。
他不願意別人說他對她不好,不願意有別的男人來替她討公道,更不願意承認自己真的讓她不快活。他想了很久,絞盡腦汁,終于,想到一個說法︰「你若是有什麼想要的,同我說就是了。」
她還是意興闌珊,道︰「哦。」
最終明湛惱羞成怒,翻了個身拉了被子來把她摁住,差點把她悶死,他一松開手她就大喘了幾聲,終于大發脾氣︰「你干什麼?」
他咬牙切齒,卻笑道︰「沒什麼,逗你玩呢。」
「玩你妹」明慈氣得直接用枕頭甩過去。
被他輕易地擋住搶過來丟去一邊,然後又把她按倒,一手掩住她的口鼻,一只手去拉她的腰帶。明慈被刺激得雙目發紅,雙目迸射出火光。但他愛極她這種生動的模樣,比她怯懦柔順的模樣不知道順眼了多少倍,為了保持這種生動,當然要更加激怒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