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種不馴的女人,才是真正的她,也才更適合他
只不過有時候他的想法確實夠幼稚。
這麼做的後果是貪歡一晌,但是第二天一早就得面對自己闖下的禍。他默默地爬了起來,討好地給她揉揉有一圈被捏出烏青的手腕,也不敢去看她的眼楮。
明慈抽回手,冷冷地轉了個身,俯身收拾被子褥子,把被子一抽,他便掉了下去,也不敢言怒,動手幫著她一起收拾。
兩個人並排爬在一起,默默地整理了那些褥子席子,全都收到戒指里。
出了帳篷,明湛再不敢讓她來收帳子,自己動手卸。孰料一回頭,她卻跑到那邊,幫著夏青和雪花一起卸他們的帳子。他眯起眼楮,半晌,卻還是按捺住了心頭的那團火氣,轉了個身管自己忙。
待一行人收拾妥當,明慈磨磨蹭蹭地放出小火,明湛立刻就不要臉的跳了上去,從後面雙手環住她的小腰。明慈的臉色有點發白,也沒多說什麼,叫小火走。
本以為還要在草原深處多晃蕩個年把,沒想到三凶全都混到了一處,正好一次性解決了。因此便目的地明確地奔向中原。但幾個人心里到底還是沒底,雖然誰都沒有掛在嘴上,但其實心里都惦記著合罕的情況。
夜里休息的時候,雪花年紀還小,許是好了傷疤忘了疼,總想著或許回合罕去看看也沒有什麼大不了的。或許看一眼就走就是了。夏大叔最寵她,無奈也知道此事不能草率。但她鬧得多了也頭疼,只好把明慈叫來了。
明慈盡職地鋪好床被,然後意思意思給明湛打了個招呼,就過去了。但听了夏大叔的話,又看小雪花一臉渴望地望著自己,不禁頭疼,道︰「這事我做不得主的。」
夏大叔道︰「湛必定願意听你的,其他人,要是湛點了頭,想來也沒什麼可說的了。」
明慈沉默了一會兒,道︰「他不會听我的,我也不想求他。再說,現在合罕必定正亂著,老狼主現在也不知道怎麼樣了。我們的身份太尷尬了,沒打探清楚,貿然回去是很不妥的。」
雪花可憐兮兮地道︰「那就偷偷的看一眼……也不成麼?」
明慈狠了狠心,道︰「不成的。日後待合罕定了,我們再回來看看不遲。」
頓時雪花就嚎啕大哭,明慈掩面而逃。
但到底還是有些心軟。思前想後,只得慢慢踱步回了自己的帳篷。明湛又在看書,火光下,面容顯得愈發瘦削剛毅,微微抿著唇,似乎正在思考些什麼,從面相上看,就是個獨斷專行的人。
明慈想了想,道︰「哥。」
他幾乎是立刻就把書放下了,動作快得令人無語,望著她笑道︰「是不是雪花鬧著要去合罕?」
她奇道︰「你怎麼知道的?」
他道︰「若不是知道,又怎麼會由著你這大半夜的到別人的帳子里去?」
頓時她就變了臉,但偏頭想了想跟他大吵大鬧也沒什麼意思,只好道︰「是了,這件事你怎麼看?難道真的不能先回去看看麼?」
他松了松筋骨,道︰「你來。」
雖然不情願,但她到底還是一蹭一蹭地蹭過去了,被他拉住手,不肯坐在他懷里,只挨著他坐了,但還是被他死死摟著。他的臉幾乎要貼在她臉上,仔細地看她的表情。終于,她敗下陣來,只得把視線別開了。
他得意地笑了一聲,道︰「若是你真的想去,我可以帶你回去,但不能帶著其他人冒險。」
她驚道︰「你分明知道,想回去的不是我……」
他道︰「嗯,再說吧,路還遠著。明兒里我找他們商量商量。若是真的都有心……我們也不懼他們。」
有些濕重的呼吸噴在耳後,明慈有點不自在,稍微讓了讓身子。
他笑了一聲,親過她的面頰,道︰「先睡。」
明慈于是松了一口氣。
過了半晌,他似乎有點不甘心,把手伸進了她衣服里。
明慈只好小聲地道︰「別……我今個兒不太方便。」
明湛一怔,隨即翻身起來仔細看著她︰「你這話不是蒙我的吧?」
其實明慈也很蛋疼,自從被灌了藥,她就沒在來過月事了。一開始也擔心自己會變成石女,但明湛的濃厚興致告訴她不是。雖然有點心理陰影,但是木已成舟,也只好安慰自己說是終于實現了前世夢寐以求的願望。
但是今天早上起來就突然流血不止,明湛的狗鼻子聞到了血腥味,問了起來,但她正和他冷著臉,也不願意搭理他。現在為了切身利益,當然只能老實招供了。
明湛听完,沉默了一會兒,低聲道︰「我去找青來給你看看。」
頓時明慈窘紅了臉,忙拉著他道︰「你做什麼,不過是來了月事,有必要鬧到人盡皆知麼?何況……這大半夜的……」
明湛按捺著性子听她說完,但一顆心早就沖出了帳篷去把夏青揪了起來,看她這樣見她覺得窘,心思便頓了一頓,俯,道︰「那明日讓他給你瞧瞧。」
明慈道︰「不過是來了月事,我又不鬧肚子疼,還看什麼。」
明湛頓時為她的遲鈍而傾倒,俯身抱住她,笑道︰「怎麼這麼說,一直不來,這下來了,總要找人看一看。你若是覺得窘,那便回中原去找中原大夫看看。但我實在是想知道……」
「想知道什麼?」
明湛又笑了,多日來的陰霾一掃而空,貼著她的耳朵道︰「想你是不是能給我添個兒子還是女兒的。」
聞言明慈一怔之後便是一喜,思前想後,覺得也不是沒有可能,嘴角輕輕揚著,幾日來的郁悶也一掃而空,背對著他輕聲道︰「若真是,那倒好了。」
頓時明湛就開始傻笑,伸手不老實地去模她的肚子,活像她已經懷上了,道︰「你說是個男娃還是女娃呢?」
「……」明慈雷了一下,很隱晦地提點他,「我今天不方便。」
大姨媽當然是女的。
可明湛已經自動腦補了她懷孕以後大月復便便的樣子,然後給他生了個大胖兒子或是大胖閨女。兩人血統不一樣,那到時候到底是狼族還是花族?那個不要緊,只要有了孩子,她大約會有幾年都走不月兌身,乖乖地呆在家里帶孩子……那可是傳說中的相夫教子啊
想到得意處,他還傻笑出了聲,翻身去抱她︰「誒,慈妹……」
「……」
第二日起來,明湛還在傻笑,連面對夏青的冷臉也不在乎了,討好地上去道︰「青,你來給慈妹看看,她昨晚對我說,她有點不舒服。」
聞言,夏青倒是有些意外,心道她不舒服,你這麼高興干什麼?遂對明慈道︰「你來。」
頓時明慈的臉窘得通紅,昨晚的那種興奮已經跑了個干干淨淨,因為明湛的興奮,她開始帶了一些不安的情緒。眼看李玄聞人裕雪花都還沒有出來,只好鼓起勇氣,磨磨蹭蹭地上去了,讓他把脈。
夏青體貼地捧著她的手,搭了三根手指上去,仔細听了一會兒,頓時擰了擰眉毛。再听了一會兒,就變成了一副怒氣沖沖的樣子,對著明湛罵道︰「不是告訴過你要節制嗎」
明湛一怔。
明慈的心一咯 ,然後就默默地把手抽了回來,片刻後見那兩個男人劍拔弩張,便隨意笑了一聲,道︰「其實也沒什麼要緊,我早知道是不能了,偏你要多想。」
此刻她又重新想起了被她忘記很久的那對賤人母女,只覺得心里都插上了翅膀,想飛回中原去看看白淑柔是死是活,若是還沒死,那必定要回去再捅她們兩刀才是。想來,如今她手中有三凶,一個白綻秋,難道還能把她怎麼樣不成
明湛看了她一眼便暗道糟糕,心里只後悔自己不敢莽撞。看她目中那一絲久違的狠勁,他隱隱有些失神。
夏青 里啪啦地道︰「告訴過你要節制,你偏不听,現在靈力太厚無法卸去,她又不敢結丹,便都壓在丹田里,壓在她的火靈花里,如此一來火靈花被綻裂了,當然要出血」
明湛一反常態沒有反駁,只是死死盯著明慈,看她面色似乎若有所思,但誰也模不透她在想什麼。她在恨誰?是不是,恨著他?
夏青的聲音便也小了去。
過了一會兒,明慈終于回神,回頭一看似乎覺得莫名其妙,道︰「怎麼了?」
後又轉了個身朝前走去,對李玄和聞人裕打招呼︰「好了麼?該出發了。」
「……」
「……」
明湛和夏青互相對望了一眼,最終夏青瞪了明湛一眼,明湛心中也渾然不是滋味。內疚自然是有的,但還有些許惱恨的意味在內。
孤月峰?
總有一日,他要把那里夷為平地,白氏母女,明月,甚至清月真人。還有當年,那些有意包庇的,故意縱容的,一個也不要想逃過
接下來的旅途便變得異常沉默,明慈依舊是個賢惠的「內子」,總是一言不發地跟在明湛身後,對他所有的要求都逆來順受。
只是就算明湛再幼稚,也早沒了初時的得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