嵐不記得之後發生了什麼,只知道那天之後,夏諾雅對自己再也沒發號施令過,做事情也變得中規中矩起來。而嵐的傷口也在夏諾雅的照料下,逐日康復。許多傷痕已經淡的幾乎看不見了。
嵐也慢慢適應了整天吃蘑菇湯的命運。每天三碗蘑菇湯,跟著夏諾雅吃著相同的伙食。過著相同的安逸生活。而嵐卻內心一直想著五角村里的虞姬,好在夏諾雅的允許下。嵐發現了一條較為平緩的壁面
由于在山谷里日照時間很短,嵐無法確切的了解自己在山谷里呆了多久,只能每看到一次太陽,就在岩壁上刻上一道痕跡,如此算來已經過去了整整十五天了。
「你肯定很擔心虞姬吧。」一天,夏諾雅一邊看嵐在岩壁上刻著痕跡,一邊問道。她盡量讓自己的語氣听上去很是隨意。
"你怎麼知道?」嵐很是好奇,他雖然之前曾今跟夏諾雅提到過虞姬,但卻從未向任何一個人表達出心聲。
「有時候你晚上睡覺的時候,總會叫出虞姬的名字。而且還不止一次。」這半個月夏諾雅和嵐兩人每晚都擠在前屋的床上。嵐所說的夢話夏諾雅也自然會听到幾句。
嵐並沒有否認,他舒緩了一子,早上夏諾雅已經為其拆掉了繃帶,他已經可以自由活動了。身上的傷口都好的差不多了。而按照夏諾雅的說法,他只要不再次從山谷上摔下來,是不會舊傷復發的。
「夏諾雅,你有沒有打算離開這個山谷?」嵐問道夏諾雅,畢竟他早已告訴夏諾雅外面的情況,早已混亂成了一片。
「這個……嵐,你是要把我一個人拋棄在這個山谷里麼?」夏諾雅死死地看著嵐,生怕嵐突然丟下自己,一人離開山谷。
「不是這個意思啦,只是上去的話,又是黑甲軍,又是山賊。不知道接下來還有多少危險。你一個女孩子……」嵐還沒有說完,卻發現夏諾雅眼眶里淚水早已打轉。
「你個負心漢,即使山谷外有了結發妻子,收留我這個做妾也沒什麼問題吧?更何況我們早已經……睡在一起這麼久了……你就要讓我一個人再呆在這個荒無人煙的山谷里和那群土狼相伴到終老嗎?」夏諾雅淚水流了出來,拉住了嵐臨時用土狼皮所縫制的外套。
「我不是這個意思。只是不希望你也陷入危險。」嵐一緊張就變得結巴,他最怕女孩子流淚。
「我告訴你,只要你一離開我,把我一個人留下,我就吃下那些紫色的蘑菇去喂那些土狼!」夏諾雅從自己身後掏出了一個紫色的蘑菇。
一個蘑菇就牽制住了嵐,一哭二鬧三喂狼麼。嵐只能答應夏諾雅的要求,而只是剛剛答應夏諾雅的要求,夏諾雅就破涕為笑,死死的抱住嵐。
嵐這幾日也習慣了夏諾雅的那種怪怪的性格。畢竟一個人呆在山谷里三年,與土狼為伴,性格自然會有些奇怪。
之後他們兩人就開始做離開山谷的準備了,嵐不知道從山里哪里尋找來了不少結實的植物,將其枝條打結,再重編,久而久之就做出了一根結實的長繩子。因為夏諾雅的自己一人根本無法爬上山壁,嵐打算用這個繩子綁住兩人,將夏諾雅背在背上,一同爬上去。
而夏諾雅也沒閑著,她盡可能的將蘑菇磨成粉末,將它們逐一放進師父遺留給自己的藥箱里,以備不時之需,又听從嵐的要求,儲藏了兩瓶紫色蘑菇做成的粉末和一小袋藍色蘑菇的粉末。做防身之用。
嵐一直提議說再登山之前讓他吃點紅色蘑菇,可以讓登山擁有充沛的體力,這個提議嵐曾今提到多次,而夏諾雅每次都是搪塞過去。
「夏諾雅,那個紅色蘑菇不是可以讓人變強大麼,我不會亂吃的,只是怕山壁太高,爬到一半沒有體力。」嵐掉下來的時候自然無法計算山壁的高度,只能勉強估計了一下,這座山壁大約有三,四十米高。
「啊,那個紅色蘑菇,還是以後吃的好,我相信你的身體絕對可以爬上去的。」夏諾雅依然否決了嵐,她雖然也準備了五小瓶紅色蘑菇的藥劑藏在身邊,卻舍不得給嵐吃上一點。
又過了五天左右,夏諾雅再三檢查了嵐的身體,從四肢檢查到軀干檢查了一個遍,確認嵐沒有任何傷口隱患之後,終于允許嵐背上自己往山壁上爬去。
走之前,他們又為夏諾雅的師父進行了祭拜,而夏諾雅這次再也沒忍住,抱著嵐痛哭了起來,將三年內所受的委屈一起宣泄而出,也為自己在山谷里的生涯,畫上了句號。
出發的時候,嵐將那根自己編織的長繩再三確認,將夏諾雅與自己綁的死死的。女子的身體緊貼在自己的後背上。也讓嵐多了一份安心。
「接下來就靠你了,相公。」夏諾雅很久沒有叫過嵐相公了,像是激勵他一般。
「嗯。」嵐雖然沒承認夏諾雅是自己的夫人,但也不願意在登山之前與其拌嘴。他拍了拍夏諾雅的肩膀。他努力讓自己身後的女子保持鎮靜,因為他自己也不知道這次山壁爬上去是哪里,只能憑借著運氣,和自己的猜測迎頭而上。
嵐回頭最後一次看了看那個自己呆了接近于二十天左右的山谷,看了看自己背後長發齊腰的蒼白膚子。手緊握住了一塊堅固的岩石,深吸了一口氣。開始了攀爬。
「夏諾雅,抓緊了,千萬別放手。」嵐最後跟夏諾雅確認。
夏諾雅並沒有回答,只是將嵐抱的更緊了。三年了,她終于可以離開這個山谷了。三年了。她終于感到了愛的溫暖。
我絕對不會放手的,夏諾雅心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