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hUkejucO看小說就去……書@客~居&身影飛旋,掠動著相同的姿態,鳳舞九天,睥睨不可一世。shUkejucO看小說就去……書@客~居&
指氣彈在空中,人未相踫,卻能听到一聲聲激烈的撞擊,蕩開層層的氣浪。
同樣的身法,同樣的指氣,同樣的運掌,再沒有人懷疑單解衣開始的話是大言不慚,她與單鳳翩的確有著不為外人所道的身份。
這,也是她第一次看到單鳳翩毫無保留的施展身法。或許以他骨子里的驕傲,天下間又有誰值得他全力施展?
紅色的衣衫,總是勾起無數的回憶,是她打從有記憶起,就深深印在心頭的身影。
單鳳翩的身影在空中閃動,眼中殘影未消又出一道,分不清哪道是真,哪道是假,只覺得漫天都是紅影。
無數人屏息,瞠目中思量著若是自己為敵,能不能躲開。
梨花樹下,明媚的大眼里盡是懊惱,輕聲嘆息著,牙齒緊緊的咬著唇,望著漸行漸近的紅色衣袍。
「解意,又怎麼了?」他的笑容,可以在剎那間化盡她心頭所有的憂愁,他的溫柔,是她在這冰冷的家族里唯一的溫暖。
人影蹲下,手指輕撫上她的發,擦去她額頭上的汗水,縴細的人兒下意識縮著手藏在背後,傻傻的笑了笑。
他目光掃過她的身體,停留在她的膝上,「摔著了?」
何止是摔著了,剛剛她幾乎是從空中直接滾到地上,擦破了手心和手肘,不想讓他看到,卻忘記拍腿上的灰了。
藏在背後的手被他牽著,不敢反抗的攤開,掌心里被細碎的石子擦出一道道的血跡,還沾滿了灰。
「去我屋里,給你上藥。」手絹裹上她的掌心,他背過身,「上來,我背你回去。」
乖乖的趴在他的身後,嗅著他身上恬淡的香氣,失落的女孩低聲嘟囔著,「鳳翩哥哥,這一招‘縴雲七變’為什麼我變不出七道身影,是不是我太笨了?」
「誰說解意笨的?」他的聲音震動了背心,她的耳朵貼著,沉厚的聲音完完全全的包裹住她,「這身法需要領悟和計算空中折身的時機,你只看譜當然難練,一會鳳翩哥教你。」
「好!」她的下巴支在他的肩頭,笑的燦爛無比,「鳳翩哥哥最好了。」
永遠望不了,那閃掠在梨花樹下的紅色身影,那綻放在暖春四月中的笑容,是她在單家唯一的依靠。
沒有強韌的心,就沒有面對風雨的勇氣,這是單家一貫的宗旨,她幾乎沒有嘗過親情之愛,所有的依靠,只有當年的他;所有的記憶,也幾乎全是關于他的。
這空中的身影,與記憶深處的人重疊,也重疊了她的情感。
單解衣的身形在空中幻化著,也是同樣幻化了無數身影,卻是不止七道。Shukejuco看小說就去……書_客@居!內息的生生不斷足以讓她支撐更久,掠動更快。
在這樣極盡的釋放中,她只覺得丹田里的氣息飛也似的轉動,全身的筋脈火一樣的熱,整個身體就像是一座亟待噴發的火山,滾動著炙熱的岩漿。
方才的對敵,才剛剛舒展了筋骨,遠遠達不到讓她徹底發泄,而單鳳翩的強大,勾引了她體內聚集已久的真氣,噴薄著。
但面前的人,又讓她無法痛下殺手。
她所有的武功招式都傳承自他,他是她的師父、兄長、丈夫,太多層關系,既懼怕又敬畏,同樣是愛戀深深。
她必須贏,她知道;但是指氣到了他面前,她心頭就會忍不住的抽疼,每一次掌風相撞,都是一句無聲的嘆息。
單鳳翩的每一招每一式,迅捷如閃電,快的讓人無法捕捉,那空中綿綿不絕壓抑撲來的掌風,隔著很遠都有窒息的感覺,身在其中的她更清楚,他沒有半分留情。
排山倒海的掌風中,他的表情冰冷,衣袍的下擺在風中紛紛飛舞,撲啦啦的響著,冰玉似的容顏上酷寒一片。
她雙掌伸出,強大的內力涌出,兩人的掌風在空中相撞。
轟然巨響,兩人倒飛,各自拿捏住身體,停落山頭。
單解衣喘息著,按捺著心頭歡叫著欲奔瀉的內力,定定望著淡然落地的面前人。
從來沒想到,單鳳翩的武功竟然到了這般地步,昔日她不是他的對手,身入江湖後,她的武功在精進,總以為她與他的差距在漸漸縮小,直到這個時候兩人對搏才驚覺,如果是曾經的她,絕不是他的對手。
他們之間的差距,從未縮小過。即便是現在的她,在沒有完全駕馭身體里的真氣時,也不過堪堪平手。
他才是真正的練武天才,她有今日的成就耗費了多少心力她自己清楚,而單鳳翩從未有過她那時的痛苦艱難。
心頭,卻有一絲絲的欣慰,欣慰的是她不需要吸收他的武功,這樣的奇才,不該成為自己的鼎爐。
腳尖落地,忽又起。單鳳翩腰間的金色絲絛飛起,猶如一只嘯傲九天的鳳凰,那紅色的衣衫獵獵似火焰,可是那火焰之外,又是冰寒徹骨。
他的指氣,道道青色破空,每一道都指向她周身大穴,一旦打在身上,不僅僅是血窟窿那麼簡單,只怕筋脈寸斷。
兩人同時落地,他已起身出招,論反應已在她之上。
單解衣笑著,袖揮出,「我記得鳳翩哥哥‘千幻手’已到了十二層了。」同樣的手法,同樣飄渺的姿態,同樣的縴縴指尖扣著,青色的指氣從指尖彈出,夜色下盡是空氣被撕裂的聲音,指勁相撞,地上亂濺著塵土,一個個細小的深坑在地上出現,身邊的樹木呼啦啦的想,有的樹干上已經穿透。
樹上蹲著啃東西的某人,包了包他的甜糕,身體一飄落在了最高處,手中拈著糕餅,卻是再也沒有吃的閑心了,那雙眼楮一瞬不瞬的盯著場中翻飛的兩人。
她上次說這句話的時候,還是憨厚的狗兒,可是狗兒記得他的武功,今天他那高絕的武功第一次展露了真正的實力,對象卻是他。
她第一次恢復了功力,比往日更上層樓,試驗的對象,也是他。
「我的媽呀,這還是人的武功嗎?」何敢不敢置信的低呼。
「老子這輩子看到一場這樣的打斗,死不足惜。」甄東流在旁邊接嘴,兩個人張大了嘴,呆滯。
呆滯的肯定不止他們,在場的大部分人都忘記了闔上嘴巴。
單解衣指氣出的同時,不再有所保留,身體欺上,手中「雪魄」出鞘。
終于,還是刀劍相向了。
身體的氣息已經按捺不住了,狂烈的想要噴涌而出,這種侵佔了她的思想,她想要全部釋放一次,她要想證明她比單鳳翩更強。
水光凝練擦過,反射著她眼中的烈火,單解衣的唇角露出了淡淡的笑容,她也終于逼的單鳳翩出劍了。
江湖中,他從未動過武器,這是否算是她的本事呢?
劍光相觸,灌注的內力剎那踫撞,鳴聲漸大,一層層的蕩開,到最後成了尖利的劍嘯,刺的人耳膜一陣陣生疼。
如此近的距離,彼此目光相對,眼神如刀鋒,深望。
「鳳翩哥哥,娘親為什麼要我練劍法?」瓷女圭女圭的臉上,盡是愁苦。
「劍招,是為了讓你更好的領悟駕馭氣息的能力,三尺青鋒,你的駕馭範圍就又大了周身三尺,若有一日你不再需要武器,才是你真正能夠踏足江湖的日子。」
「練輕功掌法,拿捏不住頂多摔一摔,震震自己的筋脈,若是劍法練不好,我戳到自己怎麼辦?」
輕輕的笑聲,容顏映著梨花簌簌,落在他的肩頭,「那從今天起,鳳翩哥哥陪你練劍,看著你練好不好?」
「好!」瓷女圭女圭眉開眼笑,抱上他的腰,蹭上他的胸口。
出江湖後,她極少動用武器,就是方才對靈虛,也不過是信手拈來的武當劍法,而真正的單家劍招第一次出,是他。
繚亂的劍法,九天銀河泄地,所有人的眼前,都只有亮晃晃的劍光,和那團團包裹在銀色里的兩道人影。
單解衣被壓抑的內息在一招招的劍法中越來越快,每當她覺得氣息將竭的時候,丹田中又是一股真氣涌起,生生不息。
她驚喜于這樣的改變,甚至想要知道,這樣的真氣可以有多少次的流轉,可以有多少次的重生。
單鳳翩的劍法越來越急,她的手腕也抖的越來越快。
「我的娘,這要對象是老子,都切成‘水煮肉片’了。」何敢狠狠的咽了口唾沫。
「不可能。」甄東流直勾勾的盯著,「你根本逼不出他們的劍法,在掌法下你就已經翹了。」
何敢哼了聲,不言語,心中已是默認了他的話。
單解衣和單鳳翩兩個人的速度越來越快,迸發的力量也在一層層的擴大,不少人呼吸艱難,表情蒼白。
即便是數十尺外,他們都能感受到窒息的力量,不敢想象圈中的兩人,是什麼樣的感覺。
單解衣不難過,她越來越興奮,興奮自己的內功居然可以源源不絕,興奮自己可以盡情的發出手中的招式,以往有些駕馭艱難的劍招,也流暢無比。
沒有人知道他們還要打多久,也沒有人去看一眼即將燃盡的香,他們的視線,只注意著場中的兩道人影,忘我。
「香,要滅了。」終于,還是有人注意到了,而發話的人,卻是樹頂上的樓傾。
單解衣的手一頓,那光幕銀盾,頓時消失。
單鳳翩的劍直刺頸項,半點不收劍勢。
發微甩,人急側。
劍尖擦著頸項而過,挑開了她衣領上的盤扣,隨著她側首的動作,金色的東西晃起,滑過漂亮的弧度,落入他的眼簾。
那是一枚金色的鳳凰飾物,以紅線穿成,系在她的頸項間。
單鳳翩的眼神窒了窒,手腕也是情不自禁的頓了下。
就這一頓,「雪魄」貼著他手中劍的劍脊擦過,眨眼已到了他的脈門邊,以「雪魄」的鋒利,不需要她灌注任何內力,也將斷他筋脈。
她,松手了。
「雪魄」落下,直入地面,劍身猶自晃動不已。而她的手指,兩根搭在單鳳翩的脈門上,「鳳翩,你輸了。」
沒有人看懂這電石火花間到底發生了什麼,除了兩個當事人。
單鳳翩不但沒有失落,反而在起伏的喘息間,揚起了笑容,真實沒有保留的微笑,一直蔓延到眼底的笑,「是的,我輸了。」
話語落地,那石上的香落下一縷灰燼,再沒有了煙氣。
作者有話要說︰我定好了11號去上海,希望可以在11號之前寫完江湖,如果寫不完,那……那我也不知道了。
之後,會發《雪域情郎》這書是全文存稿的,所以不必擔心我沒有稿子發,只可惜這本書的下冊,估計很難出版了,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