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幾日的天氣壞透了,而百里戎的心情也郁悶透了!
他奉師命出谷,原是一要將「毒閻魔」宋成捉拿回谷,交由師父發落,二是師父老人家說讓他出來走走,也算是修行。
但是,他竟然讓宋成那家伙給跑了,而且,還扯上了顧輕狂與風雲山莊的事情,遭到各大門派的圍堵,要不是師父他老人家在他出谷前千叮呤萬囑咐,說不可輕易使毒傷人性命,他們那些人早就死了百八十次了。
他當然不知道顧輕狂到底跟風雲山莊事情有沒有關系,但是,他自己卻真是一點兒關系也沒有。
不過,那風莊主中的毒,他倒是能猜到九分到底出自誰手,除了「毒閻魔」江湖上還有誰能做出那樣的毒藥。
而且,江湖上傳言說的那種他制作的那種叫做「人自醉」的毒藥,本來就是莫須有的東西,他只知道「一杯醉」,卻從未弄出過什麼人自醉,這他是不是應該說上一句︰「人言可畏呢!」
只是,顧輕狂又怎麼可能跟「毒閻魔」扯到一起呢?而且,以他的身手和心機,如果真要將風雲山莊滅門,絕對不會落下把柄!
他擰緊眉頭,卻始終想不明白這事情到底是怎麼回事?
百里戎靠在高的窗前,竹簾半卷著,可以窺見街道上的情形。
這時,大街上一抹熟悉的身影吸引了他的目光……
大街上仍然一如既往的喧囂熱鬧,蘇畫橋置身在這喧鬧之中,卻又一種說不出來的寂寞。
她慢慢地走著,也不知道自己該走到哪里去!只是漫無目的的走著。
忽然,一只手從一旁的巷子里伸出來,快速地將她拉進巷子,並捂住她的嘴。
她心里一慌,身子和思維似乎停止了一瞬,反應過來後,她立即想用手肘往後攻擊,那人就低聲在她耳邊說道︰「別動,是我!」
百里戎?!
蘇畫橋怔了一下,點點頭。
百里戎放開捂住蘇畫橋嘴的手,蘇畫橋轉過身,看著他︰「你怎麼在這里?」
百里戎扭頭看了看四周,冷聲道︰「跟我來!」
說著,他拉著蘇畫橋就施展輕功,輕輕一躍,翻入一旁林木掩遮的一所偏院,又悄悄地上了,進屋後,輕輕地帶上了門閂。
蘇畫橋看著百里戎的舉動,甚是疑惑︰「你這是在干什麼?」
百里戎干咳一聲,問道︰「顧輕狂呢?現在在哪里?」
蘇畫橋忽然想起,那風雲山莊的滅門案,江湖上的人似乎傳言說是百里戎和顧輕狂聯手做的。
「你們——」蘇畫橋看著百里戎頓了一下,繼續問道,「你們不是應該聯手對風雲山莊的人下了手麼?怎麼你不知道他卻哪里了?」
百里戎聞言愣了一下,他冷冷地嗤了一聲︰「你覺得我會跟顧輕狂聯手麼?」
蘇畫橋為難地轉了轉眼珠,「我也不知道,只是……木木被人綁架了,那人說讓顧輕狂拿劍作為交換!所以……」
「木木不見了?你果然是什麼事情也做不好呢!」百里戎臉色一變,語氣冷冷的,可眼神卻帶著一絲暖意和關切。
「是,我是什麼也做不好!」蘇畫橋低著頭,就像是認錯的孩子。
百里戎看著她耷拉著腦袋,顫動的睫毛,緊咬的唇,臉上帶著的倔強卻沒由來地讓人心中一軟。
百里戎忽然覺得心中像是長草一般,升起一股奇怪的感覺,他不自覺地伸出想要將她擁在懷里,好好安慰她。
「咦……」蘇畫橋抬起頭,錯愕地看了看百里戎伸過來的手。
百里戎被蘇畫橋發出來的聲音一驚,怔了一下。
他看了看自己停在半空的手,有些尷尬地干笑了一聲,又將手收了回來,冷冷地瞥了蘇畫橋一眼,淡淡地說道︰「你覺得顧輕狂是那種做事會給人留下把柄的人?除非他自己想留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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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百里戎那出來,蘇畫橋深深地吸了口氣,腦海中不斷地回想著他說的那些話。
莫不是自己真的錯怪了顧輕狂?
她嘆了口氣,往回客棧的方向快步走去。
她爬上梯,似有些急切地抬眼看著不遠處那間房,但是,房間門似乎還是緊閉著的。
他,還沒有回來麼?
蘇畫橋不禁有些失望!放慢腳步,輕輕走了過去。
可是,在快要到顧輕狂房間窗下的時候,她卻听見里面似乎有人在說話,聲音很低。
難道是顧輕狂?
蘇畫橋豎起耳朵,仔細地一听,卻不太像,那里面好像有兩個男人的聲音,其中一個應該是花陌,還有一個人的聲音她確實沒有听過。
「東西找得如何了?」花陌問道。
「只是有點眉目,還不是太清楚。」
「恩,這次的事情有些棘手,對方在暗處,給我們下了一個很大的套子,如果不找到結點,我們就會被困死在里面。」
「是,我這邊也只是剛找到一點點線索,希望明天能將確切的地點找出來。」
「真不知道教主為何不跟她說清楚?干將莫邪劍根本就不在我們手上,風雲山莊的事情也與我們無關……」
「但教主現在正在找那兩把劍!」
……
干將莫邪劍根本不在顧輕狂手上?!風雲山莊的事情與他無關?!
蘇畫橋呆呆地靠在牆上。
客棧旁的那株玉蘭花的枝葉已經伸展到二走廊外,枝葉在風中微微顫動,飄過一縷暗想。
蘇畫橋嘴角噙著一抹苦笑。
她忽然想起顧輕狂在听到她不相信他時,眼神閃過的那一抹受傷,突然想起他說的那一句︰「如果我說跟我沒有關系,你,會相信嗎?」
她沒有相信,所以是不是也讓他受到了傷害?
蘇畫橋心中不禁一陣酸澀。
她長吁了一口氣,大步走到顧輕狂門口,伸手用力地推開門——
「花陌,告訴我,顧輕狂現在在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