幻滅都市 茫然

作者 ︰ 張焱生

被安女士折騰了一晚上,他盡力地滿足她那有些變態的各種花樣與。

精疲力竭的他剛睡了一會,就被安女士打電話的聲音吵醒了。听起來她好像在跟一個人吵架,夏凱隱約地听到安女士的話里有「狐狸精」、「離婚」、「死」……這樣的字眼。安女士的情緒很激動,聲嘶力竭地講完電話後,一下癱坐在床的一角,放聲大哭起來。

夏凱眯著眼,看了一下牆上的鐘,才剛剛六點。他假裝睡著了,想著該怎麼辦。可正當他尋思時,安女士突然發瘋似的拿起枕頭砸向了他,一邊砸一邊發瘋般地吼叫︰「你跟我滾,你們這幫臭男人,快滾……」

夏凱看著安女士的情緒有點異常,趕緊穿上自己的衣服退出了房間。本打算趕緊去找龐偉,可轉念一想,自己辛苦了一宿一點好處都沒落著,他又轉過身來,走回房間門前,舉起手來準備叩門,可放在半空卻又停下來了。暗自尋思︰那老娘們現在這樣子,還會給錢我嗎?

正當他猶豫不決的時候,龐偉出現了。

「被趕出來了吧?」

「呃……」夏凱有點驚奇龐偉為什麼會出現,並且還知道他被趕出來了。

「你想回去跟她要好處費,是嗎?」

「呃,這……」

「你很驚訝我為什麼知道你的想法,對嗎?」

「這……」

「我也經歷過,所以你不用奇怪我為什麼知道你的想法。不用回去要了,你現在回去就是找罵。」

「那我不是白忙活了!」夏凱有點急了。

「你不會幼稚到覺得剛開始做,老大就會給你很多錢吧?!」

「你不是說會有很多錢嗎?」

「是呀,可你要先取得老大的信任才行,不會一開始就有錢的!」

「那要等到什麼時候?」

「我不會騙你的,會有錢的,前提是你要听老大的安排,他是不會虧待你的!」

「那……」

「不用這呀、那的了,你現在回你公司去上班,今天晚上休息一下,明晚我再和你聯系!」

「龐偉,我們是老同學了,你跟我說實話……」

「夏凱,我就是看在你是老同學的份上才幫你的,你還懷疑我嗎?」

「不,不。我听你的!」

「那好,你現在去上班,明天我再和你聯系!」

夏凱昏昏沉沉地走出電梯,他一晚上基本沒睡過。走到公交站台時,他才拿出手機,看到悅然給他打了好多電話,他趕緊打了回去。

悅然也是一晚沒睡,她一直打電話,夏凱都沒有接。她心里很急,可又想不出其他的辦法,更不敢出去找。直到凌晨時,才躺在床邊眯了一會,剛睡著,手機便響了。她一看是夏凱的電話,趕緊接了。

「凱,你到哪了,怎麼一晚上不接我的電話?」

「我沒事,你不用擔心。我昨天去找龐偉了,晚上回來再和你說,我現在去上班了!」

「你怎麼不跟我打電話呀,我很擔心,你知不知道呀!」

「你抓緊時間休息一會吧!昨天有點急,沒來得及跟你打電話,下次不會了!」

「沒事就好,你現在去上班嗎?」

「是,你休息一會也去上班吧,我沒事,你放心!」

「好,你也安心上班!」

夏凱知道悅然晚上一定沒睡著,听著電話那頭悅然焦急的聲音,他心里有一種說不出的痛楚。一夜沒睡的他,心里有點作嘔的感覺,絲毫沒有睡意。透過公交車的窗戶,看著曾經熟悉現在卻變得無比陌生的高樓大廈。一種強烈的厭倦感涌上心頭,在那一刻,他忽然想起了小時候放牛的情景,無憂無慮,自由快樂……可現在……

夏凱目光呆滯,看著這繁華的都市,他小時候憧憬的地方,現在卻讓他身心俱疲。剛剛留在城市的激情被茫然、焦慮、無奈……消磨殆盡。

悅然接到夏凱的電話才安心地躺下了,想著今天該不該上班︰我今天應該請一天假,看看經理的反映,如果他打電話來自然更好,如果不打,明天也可以若無其事地去上班。如果今天就像沒事一樣去上班,經理會覺得不合常理,反倒會引起他的懷疑。

一看表都快七點多了,她撥通了公司秘書的手機,讓秘書跟經理說一下她今天有點感冒不能去上班。

接著便躺在床上沉沉地睡了。

經理上班的時候已經八點多了,他特意地看了一下悅然的座位,沒人。他心里直打鼓︰悅然沒有來,她不會要辭職吧?她不會有什麼沖動的行為吧?她不會……

經理心中充滿了疑問,直到秘書告訴他悅然請假了,他才稍微安了點心。

經理靠在椅子上反復思考著︰我還沒有見過悅然這樣的女孩子,她應該不會提出辭職,要不昨天她也不會讓我攔的士給她。我估計她也更不會做出什麼沖動的行為,要不不會這麼平靜。我該怎樣把她弄到手呢?我已經好久沒有在一個女人身上花這麼大的心思了,看來這次是花點功夫了。昨天雖然沒有得手,但那種刺激是從來不有品嘗過的,現在回想起來還是有點心潮澎湃。

經理覺得應該打電話問一下悅然的病情以示關心,可思來想去覺得這個電話應該由秘書來打,先听听悅然的口氣再作打算。

秘書按照他的交待跟悅然打了電話,悅然告訴秘書只是一點小感冒,明天就可以來上班了。一听這話,經理心里就有底了,他抓起電話準備打電話給悅然,可剛剛撥了幾個號,就停下了,轉念一想,他放下話筒,決定還是先發短信試探一下。

經理拿起手機,想了半天卻編不出一個字來。他斟酌了良久,才最終編下了幾行字︰悅然,昨天晚餐時,我喝了點酒,一時沖動,失態了,你不要介意,也不要有任何心理負擔,我敢保證這樣的事再也不會發生了。你的感冒好了點嗎?好好休息,等痊愈後再來快樂地上班吧!

編完後,經理反復看了幾遍才按了發送鍵。

悅然一直睡到中午才自然醒來。開了手機才發現經理給她發的短信,看完短信她確信經理已經徹底上鉤了,而這又再一次充分證明她的計劃是完全合理並且成功的,同時這也讓她堅定了繼續按計劃行事的信心與決心。想到這些,悅然臉上不禁露出一絲得意的笑容。可一種對夏凱強烈的歉意感也隨之而來,而她覺得唯一能補償夏凱的就是趁今天請假弄一頓好的給他吃。

想到這里,她馬上起床洗漱,簡單地吃了點午餐,就直奔超市。從超市里回來已經差不多三點多了,她打電話給夏凱讓他晚上回家吃飯。夏凱有點驚訝她為什麼今天沒上班,但也沒多問,答應晚上一定回來。

在準備晚餐的時候,悅然想起了和夏凱在大學期間那段雖然清貧卻快樂無比的日子。那時的經濟狀況不允許他們像城市孩子那樣,周末逛街購物、看電影、旅游……。大多數情況下,夏凱總會騎著單車載著悅然到公園或郊外去玩,雖然沒有什麼物質的消費,心里卻總是充滿了幸福感。可在這個大都市工作後,他們卻根本沒有閑暇再次享受那樣甜蜜的生活,都市的快節奏生活讓他們單獨相處的時間越來越少。今天這個機會很難得,悅然想借這個機會和夏凱深入的交流一下,以便重新思考他們到底有沒有這個必要這樣做,像以前那樣其實也沒什麼不好的。她有時也會想,城市的生活難道就那麼美好嗎?像他們這樣來自農村的孩子,生活在城市,痛苦與無奈反倒居多。最近一段時間,她也經常反復問自己︰既然這樣,為什麼還要留在城市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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