柔軟的身體在他懷里倒下,沁滿汗水的臉上蒼白的透明,仿若失去了生命搖搖欲墜的飄落在地。
「湮兒……湮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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湮兒再次醒來的時候已經是五天之後了。
迷迷糊糊的睜開眼,入眼的便是一個蓄滿胡渣子眸中泛著血絲看似很憔悴的人,不禁弱弱的問出了口,「你是誰?」肋
難道她又穿到別的地方了?
男子聞言一怔,抬頭問向另一人,「她,失憶了?」
「不應該啊,這毒還沒傷及到腦部,湮兒,還認得師父嗎?」習影陌竄到湮兒跟前,探尋的看著她。
「小影師父,我當然認得你了。」
「那你怎麼不認得朕了?」
朕?難道他是?
「你是皇上?」湮兒試圖著坐起,卻發覺身上已沒有一絲力氣,只能躺著繼續說話,「我是睡了幾年了,你怎麼老了這麼多?」
o( )o怎麼會這樣,她對他的第一句話竟然是「你是誰?」,第二句話居然是「你怎麼老了這麼多?」,虧他還在她身邊守了這麼多晚,過分!
「徒弟,你倒是舒服,睡了個五天五夜,他就悲劇了,在你身邊不眠不休了五天五夜,都可以感動雲蒼了。」習影陌慵懶的斜靠在床柱上,瞥了眼兀自陰郁的雲燁霖。
「朕累了,既然你醒了,那就該輪到朕睡了。」雲燁霖翻身爬到了床的里側,徑自掀了被子睡下。鑊
「呃……」湮兒還來不及驚詫,側頭一看,他卻是睡的安穩,那麼多天沒睡,是該這麼快就睡著了。
「師父,我們是怎麼回來的?」記得那時她眼一暈,腳一軟就倒下了,而他當時還受著傷……
「是尚冰帶你們回來的,你也太差勁了吧,作為我習影陌的弟子,這點毒都處理不好,還差點把自己的小命都搭進去了,我的面子都被你丟光了。」
霖還出了火雲令急速召喚他,位于帝都郊外極北之地的他那叫趕的一個累啊。
「你又沒教過我什麼,好歹我也將他的毒血吸出來救了他一命啊,我這是舍小我成大我!」湮兒壓低著聲音憤慨,更重要的是她竟然以恩報怨了,人神共憤啊!
「咚咚」是輕微的叩門聲。
「進來。」
「才人,藥煎好了。」紫音端著圓盤踏足而進。
似乎想到什麼,湮兒看向她時眼楮里多了分疏遠和探究。
「紫音呢?」
「她得了點風寒,正在屋里歇著,這藥涼了效果就不好了,才人還是趁熱喝了吧。」紫竹將藥碗遞給湮兒,湮兒卻不接,只淡淡的道,「先放著吧,我還不想喝。」
「這……習公子」紫竹轉而求助的看向習影陌。
「擱著吧。」
「是。」紫竹放下藥碗,凝神看了湮兒一眼也便出去了。
「你怎麼了?以前你可是很寶貝沁若宮這些奴才的,今兒個態度怎麼這麼差?」
「沒什麼,偶爾發點小脾氣也是必須的。」
「喂,霖是被你哥弄傷的?」習影陌蹭到湮兒跟前,許久不見的銀瞳,該死的讓她很有親切感。
「不是,是被箭刺傷的。」
只能說,湮兒,你太有幽默感了--|||
「別跟我扯東扯西的。」習影陌一記爆栗敲在她的腦門上,本就虛弱的她直感覺無數顆星星在眼前晃蕩。
「我是病人!」
話一出口就感覺好熟悉,記得是某段時間某個爛人經常說的一句話,眼神不經意瞟向里側睡的跟個死豬一樣的某人。
「別打岔,我只想跟你一次性說個明白,現在是他乾無洛向我們下了戰書,我們自然不會坐以待斃等著他來滅,到時候他是生是死你最好別管,不然我可保證不了不會殺你。」習影陌說的嚴肅,銀瞳亦開始泛濫的妖異。
「你們愛殺便殺,死光了最好。」
那時,她對乾無洛也是這麼說的,既然講不進去,硬要拼個你死我活,那她又何須浪費口舌,多說無益。
「呵呵,你這一睡倒是豁達了很多,把藥喝了吧,上次的寒毒已經將你的身體拖垮了不少,這次又沾上新毒,再不好好打理,你的身體就要落下病根了。」習影陌淺笑著將碗遞給湮兒。
「嘿嘿,我的命大著呢,小傷小病的才健康。」
湮兒皺著眉將苦藥大口的喝盡,她一直知道有個道理叫做——身體就是革命的本錢,後宮的污蔑陷害才剛剛露出水面,她又豈能不戰而倒呢?
即使不喜歡勾心斗角,但也想著要護著自己全身而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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嫣紫宮里,宸妃仰躺在狐裘鋪墊的椅榻上,正閉目養神撫著慢慢隆起的肚子。
門吱呀一聲被打開。
「奴婢參見娘娘。」來人依禮跪在榻前,垂眸斂容。
「現在還是白日,你來本宮這里不怕被人看到嗎?」柔淡的聲音響起,刻滿不悅。
「娘娘恕罪,奴婢是覺得乾才人已有些懷疑奴婢了,所以才斗膽來找娘娘求教下步該怎麼做。」
跪在地上的正是湮兒身邊曾經最信任的人紫竹!
「過來。」
「是。」
待紫竹走近,宸妃陰鷙的睜開雙眸,起身坐起,水袖一甩,便是一巴掌狠戾的摑在紫竹臉上,修長的指套在她姣好的容顏上劃開兩道血口,「沒用的東西!」
「娘娘息怒,別觸動了龍胎。」
紫竹復又跪下,卑微的如同一粒塵埃。
「你回去繼續當好你的差,等她養好了傷,咱們再演一出戲給她看。」艷紅的唇角微微勾起,陰狠的發出一聲冷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