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孝,你看那小子在干什麼呢,先是讓人在原地轉來轉去,接著又站在原地跟木樁似的,現在有弄了些人綁著腿戰斗,這是玩游戲呢還是訓練,兄長真是糊涂了,盡然將一千五百人交給這個沒上過戰場的小子手里,這不是誤人子弟嗎?」曹洪惡狠狠盯著對面,頭也不回嘀咕著。
曹仁無奈的看了眼自家兄長,這兩人好像天生的死對頭一樣,誰看誰都不順眼︰「兄長沒見到昨日牧僚選兵,否則絕對不會有這種想法,簡單的一招不但籠絡了人心還將整個校場幾乎所有的精銳全部選了去,這樣的人像是沒帶過兵的嗎?說出去恐怕沒人會相信,這種訓練必定另有深意,我等看著便是!」
曹洪不屑的哼了聲︰「此乃禍患之源,這些降兵來自各個地方,人心隔肚皮,誰知道抱著什麼心思,那小兒竟然委以重任,萬一弄出兵變耽誤了兄長的大事,十個頭都不夠他砍的,哼哼!我倒要看看他什麼時候死。」
曹仁眼見與心智都要超過曹洪,听了這話只是心中一嘆︰「這恐怕就是牧僚的高明之處,單是這份魄力便足以籠絡大批人心,而且軍侯一職都把握在自家手中,就算有個別人心懷不軌也根本鬧不起多大風波。」
而夏侯惇對卓逸夫更是痛恨,當日若不是這混蛋當著兄長的面說穿兩人治下不嚴,這才導致兄長責罰,否則說不定今日兩人也是校尉了,哪里還用背著民兵的旗號,因此被子孝子廉沒少嘲笑。
「暫時先讓這混蛋得意一陣子,等我兄弟為兄長拿下整個陳留郡在收拾不遲,到時定要讓他在兄長面前出大丑。」夏侯惇瞪著眼楮,牙咬的嘎嘎作響,恨不得立即帶人平了對方的方陣。
夏侯淵提醒一聲︰「兄長視卓逸夫如心月復,元讓千萬莫要輕舉妄動,再說當日如不是對方為我等求情,我兄弟兩說不定還要被責罰一番。」
「哼!貓哭耗子假慈悲,這混蛋如果真好心待我等,當日在太守府門前也不會在兄長面前說我等不是。這種人只會搬弄是非事後裝裝好人,妙才可別上當!」不提起這事還好,提起來夏侯惇怒氣更勝。
而另一邊,那隊人馬听了卓逸夫的提醒,稍微休整一下戰斗再起,雖然依舊有人下意識想要閃躲最終導致整個小組倒地,但在戰友憤怒的目光下,這些人不由羞愧低頭,在以後的戰斗中開始格外留心,盡量不讓潛意識左右自己的思維,如此一來情況稍微好了點。(.更新我們速度第一)
然而想要養成這種默契並不簡單,一波未平一波又起,有時候眼看著對方刀鋒襲來,這些人心中會出現疑慮,懷疑隊友能不能幫自己當下攻擊,就是這一分神,另外的攻擊襲來,最終導致小組對戰中失敗。
生死相托,這是一種在無數次死亡邊緣徘徊所培養出來的互相信任,只有一次次實戰才能培養出來,不過這種培養的代價太大,卓逸夫承受不起。
基于此,卓逸夫再次想出一套方法,先讓管亥建了一座三丈高的木台,然後自己走上去,對著下面的親衛統領狂牛大吼︰「接住老子。」
說著毫不猶豫仰面朝天倒了下去,要知道這可是足足兩層高,萬一毫無防備栽到地上,無疑是死路一條,別看卓逸夫做的干脆,其實心里也在打鼓,雖然知道狂牛一定能接住自己,可心里就是害怕,感受著涼颼颼的風聲從耳邊呼嘯而過,心都提到了嗓子眼上,緊接著,一雙粗壯的手臂將卓逸夫穩穩接住。
卓逸夫從狂牛懷中跳下來,掃視周圍所有人,「都看到了嗎,一個個照做。」
這些人互相看了眼,說實話他們並不覺得有多難,不過是從三丈高的台子上跳下來,沒什麼大不了,高平第一個走了上去,一臉不在乎︰「俺來。」
然而當高平真正站在上面向下看去時,下面的同伴們幾乎小了一圈,這一下心里就有些顫巍巍了,隨即見到同伴們鼓勵的眼神以及下面五六個準備接住自己的人不住打手勢,高平不得不轉過身,心頭一個勁的顫抖。
就在這時,高平腦海中突然冒出個想法,「俺這麼重,那些家伙能不能接住,萬一接不住俺豈不是要頭朝下載到地上?這死法也太憋屈了。」
這想法一出,行動就更磨磨蹭蹭了,始終不願將身子躺倒。
卓逸夫微微一笑,鼓勵似的大叫︰「你不是鐵牛嗎?怎麼現在變成耗子了?」
其余人也紛紛跟著起哄,被這一激,高平心中一橫,死就死,俺鐵牛就算死也不能讓人看癟了,想到這里,立即閉著眼楮躺了下去,這是抱著必死之心。
眾人一把托住這個龐然大物,隨後一臉鄙夷,「你丫膽子忒小,白長這麼大個頭了。」
高平不顧眾人笑鬧,蒼白著臉來到卓逸夫身前深深一拜,「俺鐵牛服了!」
所有人愣了下,不明白一項心氣挺高的鐵牛怎麼會有這般舉動。
卓逸夫伸手將其扶起,臉上滿是贊譽︰「不錯!勇氣可嘉!」
高平撓頭笑了笑,也不跟那些同伴解釋,只是扯著嗓子大吼︰「他***,你們上去試試,不敢往下跳的都是孬種。」
眾人逼視鐵牛一番這才有一人毫不在乎走了上去,結果自然又是一番猶豫,若不是被下面的人逼急了,還真有心跑下來。
一個個人上去前是滿不在乎,然而下來後卻一個個汗流浹背面色蒼白,如同經歷了一場身死搏斗,此刻所有人終于明白狂牛為何有那番舉動,看待卓逸夫的眼神再次升華,要知道校尉大人可是毫不猶豫跳了下去,而且是面不改色跳,校尉大人就是校尉大人,我等服了!
站在下面往上看與站在上面往下看完全是兩種心態,一種是抱著游戲心態,而另一種則是生死考驗,並不是所有人都敢往下跳,尤其在背著身的情況下。
這就是一種變相的信任,相信台下的同伴能夠接住自己,能夠讓自己安然落地,久而久之,當所有人習慣了這種信任,這份信任便能升華變成生死相托。
轉眼間,一天時間即將過去,就在這時,一個軍士跑到卓逸夫身邊低聲幾句。
卓逸夫面色一變,猛的轉身對管亥、魏延命令︰「今日訓練到此為止,快速整備軍隊,第一次生死考驗即將到來,管亥听令!」
管亥立即單膝跪地,雙手抱拳︰「敬听大人差遣!」
「命你率領本部人馬前往城頭警戒,不得有誤!」卓逸夫神情鄭重,此時此刻,手握大權,已經完全進入角色,一舉一動間自有一股魏延散發。
「魏延听令。明日由你替換管亥輪番值守。」
話音落下,管亥魏延立即收整軍隊,短短片刻間,一千四百人形成一個巨大的方陣,卓逸夫站在軍隊前方幾乎望不到人潮邊際。
所有軍士腰桿挺的筆直,盔明甲亮精神抖擻,可從那一個個靈動的眼眸中,卓逸夫看到了渴望,那是一種對生命的渴望。
戰場本就是一處殺戮場,誰都不敢保證自己能夠活著看到明天,或許這一刻還在和自己推杯倒盞的同伴下一刻就會變成一具冰冷的尸體。
卓逸夫目光凜冽,掃過一個個鮮活的面孔,最終只留下一句話冷漠卻透著人情味的話語︰「我希望你們的夠活著從戰場走下來。」
听到這句話,所有軍士面部一陣波動,心中涌起感動、親近、知己等心緒,再華麗的戰前鼓舞都比不上這一簡單直白的話語更讓人感到貼心。
快步來到太守府,曹洪曹仁夏侯惇等人隨後趕到,而陳宮因為心領郡丞之職,官位升降任免以及雜七雜八的政務忙的焦頭爛額,昨日忙了整整一天,休息的時間不足一個時辰,知道此時依舊無法月兌身,所以此次並未到場。
「主公可知是哪支人馬前來,具體有多少人?」卓逸夫面色鄭重。
曹操倒是顯的沉著平靜︰「據探馬回報,這支軍隊來至浚儀、封丘、平丘,三方人馬在野坡附近匯合,大約有兩千人,此刻正在向陳留進發。」
陳宮撫須沉思︰「這三座縣城一直被阮氏一族與陳家控制,定是阮家至陳留逃月兌後聯系三城縣令,想要從新奪取陳留,不過只有兩千人似乎少了點。」
卓逸夫點點頭︰「公台所言不錯,這其中定有文章,阮家不會傻到自尋死路。」說到這里,突然想起了什麼︰「主公,派往考城、外黃、濟陰、東昏、小黃五縣的信使可有回復?算算時間,此時也應該返回。」
曹操站起身來回走動了幾步︰「午時,考城與外黃的信使已經歸來,言稱兩縣縣令都願意歸順,其它三縣卻沒有音信,難道牧僚認為張邈所言不實?」
「不!」卓逸夫搖搖頭︰「張邈家人都在陳留,應該不會不顧家小生死,只是如今張邈已然身故,這些所謂的親信會不會按照他的意思辦就不可知了,況且其中變數很多,尤其是逃月兌的幾個大士族,這些人在周圍縣城勢力根深蒂固,很可能會對這幾縣歸順與否做出影響。」
隨後又補充︰「沒有回信的未必就是反對主公,而言稱歸降的也未必真心實意,且三縣兩千人前往陳留確實有些詭異,主公千萬要謹慎對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