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二十四章開時似雪謝時似雪（Ⅵ）文/沈如顏
「至于你……就乖乖地呆著養胎，等我將府中的事處理完畢，就過來和你同住。」
程文軒伸出手，踫了踫她的小俏鼻，幾日不見，他這個小妻子的臉，是越長越精致了。這讓他怎麼還舍得離開。想到這兒，他居然大膽地跳上了貴妃椅，將沈如顏逼得無路可退，只得緊緊地靠在他的懷中。沈如顏推了推他，哪里推得動，倒壓得這本來就不堪重負的貴妃椅咯吱咯吱直響。
「你何苦來，和我擠著。再說了，如雪她們還在外面看著呢。」
程文軒卻是不听，大手一撈，她已經穩穩當當地靠在他的懷中，眼對眼，鼻對鼻，心觀心。白萱本來還不放心，正想進來看看的，卻沒想正見著這對久別重逢的夫妻正在親吻。這才趕緊掩了昭容和昭文的雙眼，帶著他們離開了沈如顏院子。沈如雪卻是笑著，雖然她心里也有一肚子的話，想和她說，不過她卻沒有姐夫這麼急不可耐，姐妹倆敘舊的事，日後再說也並無不可。她竊笑著幫倆人將房門掩上，也有許久沒見著大哥了，去看看大哥也行。還有白萱是怎麼成為大哥的妾室的，她也想問個清楚明白。以前她還沒離家的時候，白萱就跟在姐姐身邊了，也沒見大哥對她動心啊。
房門被關上，房間里頓時暗了下來，沈如顏知道定是如雪幫他們掩上的房門。推了推程文軒，這個男人剛才還一本正經的，這才多長時間啊，就沒個正經了。在軍營里，她就沒能留下個好名聲。不過好歹軍營里的都是他的人，也不敢嚼什麼口舌，可是在這葉宅當值的，可都是三姑六婆，一張嘴能把死的說成活的。落是落在她們口中，還指不定傳出什麼話來，她可不想她在這里還沒住穩根，就被人抓著傳開了猊。
「別動，我還得回去和女乃女乃，爹娘交待一聲，這又是十多天見不到你。你若是再動，我可保不準會只是要抱著你這麼簡單了。」
這句威脅果然奏效，沈如顏早就領教過他說到做到的作風了，她可不想在大白天的，在這人來人往的地方還懷著孩子和他……。
可是他剛剛提及的要和她同住，可是真的？那怎麼行，他可是程家的……文晟現在和紫湘在外地，若是他再隨著她出來，程家那麼大的產業，誰來打理啊娓。
「文軒，你剛剛說的，搬來和我同住，可是真話？」
「我早就說過，不會再對你說一句假話。我既然說出了，就一定做到。雖然女乃女乃那邊，是不好說服，不過這不是還有大哥在嗎，大哥回來，我本就有心想把家業的事交給他接管。就只是擔心女乃女乃放心不下你這麼好的孫媳婦。女乃女乃那邊，我可能還不方便直說。」
時至如今，他的選擇已經超出了她的預想，她本以為他多少會顧著點家里的，她甚至在將心里的話說出來之前，就已經做好了心里準備，若是他實在是為難，她也不是沒有那個能力一個人帶大孩子。她本想著若是他不同意，就去求女乃女乃，交還了玉鐲，再求女乃女乃賜休書。可是，他居然毫不猶豫地便一口答應下來，這也難怪她會懷疑他是不是在騙她了。
「可是……」
「唉呀，我的好娘子，你就別再可是了。你只管好好地養好身子，不行，我得快點把府中的事處理完了，你吐得這樣厲害。不在你身邊陪著我不放心。」
沈如顏終究是不再出聲了，就像當初她做下決定一樣，固然心痛，固然不可理喻。但若不是確定了心意，也不會做下艱難的決定來，他的決定看起來草率，可是誰知道他不是已經深思熟慮，做好了決定的呢。他給了她充分的自由，做她想做的事，那他的選擇，她也應該予以尊重。再說了，他也是個倔強性子，從來沒有什麼他決定了的事，輕易改變心意了的。
想通了這一層，沈如顏心里終究是舒坦了一些，靠在程文軒的身上，那種熟悉的安全感又回到了身邊。席卷而至的還有濃濃的睡意，連日來的折騰，到底是將她累壞了，竟沒多時，便沉沉地睡過去了。程文軒把玩著只見，她那順滑的長發，一句幽幽的嘆息「其實，那里，我也不想留啊。」終究是沒能入沈如顏的夢鄉。
程府
程文軒這有大半日沒在府里，天黑了，才回家來。沈如雪在出門的時候，本就借詞說是回沈府探親，這晚上也就沒有再跟著程文軒回來了。回到瀟湘院，才見得墨書正在院子里面望著，想必是已經等了好長一段時間了。見他回來了，這才連忙湊上前來。
「可是鋪子里有事？」程文軒腳步也沒停下來，徑直往房間里去，他得趕緊換身衣服了去見老太君，晚了，只怕老太君就該睡了。
「鋪子里面有大少爺，還有總管看著，倒也沒有什麼事。」
「那是為了什麼事？」
見他大老遠的就在等著他，他還以為是鋪子里面出了什麼急事，等著處理呢，自從這次從沈家將產業接過來，一筆筆的賬目清清楚楚。確是比以前，更是順心順遂了。再說大哥在離家之前，本就是做家主培養的，自小便常得老太君和爹娘稱贊。本來這家主的位子，就非他莫屬，趁著這次機會，他就已經做好了放手的準備。再加上管家也是個機靈的，前些日子還听管家匯報說大少爺一做了便上手了，正納悶怎麼就出問題了，原來是另有其事。
「墨琴剛來找我了，問二爺什麼時候，能夠把，把二姨女乃女乃接回來。」
陳妙夢？
他這些日子，為了沈如顏的事忙上忙下。其他的事，卻是一概都顧不上了，經得墨書這麼一說，才想起還有這樁舊賬沒有和陳妙夢算。墨書哪里想到他的心思，只當他還在為陳妙夢在他和二少女乃女乃之間挑撥的事而生氣呢。只是這陳妙夢好歹是程家的三姨女乃女乃。若是一直扔在外面不管不顧，于情于理，都說不過去了。
「二爺，有什麼事，還是先把三姨女乃女乃接回府中來再說吧。老這樣住在客棧里，難保別人不會說閑話。」說閑話，這往後讓人說閑話的地方多了去了，當初若不是一時動了惻隱之心，懶得和她計較，她豈會有進門的機會。她千不該，萬不該，就是把心思動在顏兒身上。得虧這次沈家大哥給他報了這個信，不然，真得讓她折騰得他同時失去娘子和孩子不可。
「接是要接，不過那就不是我們該管的事了。」
不是他們該管的事，陳妙夢可是他的妾室。他都不管，還指望誰來管了。墨書愣是沒想明白，程文軒已經在桌前洋洋灑灑地寫了一封短信，用蠟淚封好，交給墨書。
「將這封信，帶到平城的陳家去。陳家嫂子這些年不都是在打听陳妙夢的下落嗎。正好讓他們把人接回去。」
墨書這才算明白他的意思了，原來這陳妙夢家道敗落之後，雖然病逝的陳家兩老，寫了信，讓她帶來給老太君以換得片瓦遮頭。可是他們剛過世的那會兒，陳妙夢還是被她的叔叔接回了家的。原因很簡單，他們那個紈褲兒子——陳妙夢的堂兄，看上了她。想要親上加親。陳妙夢用蠟燭燒了那位堂兄的臉，這才趁亂跑出來，一路跑到程府來的。她的叔叔嬸嬸倒也想過來問情況啊，可是程家到底是有大戶人家，再加上世代備受皇帝信任。若是一不小心惹上了程家，那就只能是吃不了兜著走了。因為有老太君的吩咐，陳妙夢的消息，這才算沒有傳揚出去。程文軒現在可管不了什麼仁義道德了。畢竟是她陳妙夢先毀了人容貌的，現在，也該是她還債的時候了。程文軒的這封信，正是寫給陳妙夢的那個嬸娘的。陳妙夢不是最喜歡耍心眼了嗎。他倒是想看看，這到底是青出于藍而勝于藍還是姜還是老的辣。
程文軒很少做這種事。他大多的情況都是睜一只眼閉一只眼。女人喜歡他的俊美容貌，花蝴蝶一樣地圍繞在他的身邊。他反正也是來者不拒。不然他的後院也不會有四位姨太太了。可是真要說是像別人那些個紈褲子弟，吃喝piao賭，樣樣齊全，那還是沒有的事。他所謂的花名，也不過是一些不了解他的三姑六婆，胡亂傳出來的。這個主子，在平常的時候，那絕對是個謙謙君子。可是就是有個底線。伺候他這麼多年，還沒見過他對誰用這種手段呢。在以前他的底線是什麼，他的確是說不上來。可是，就照著眼下的情況來看。他的底線，除了那很少給他好臉色，卻還是抓住了他心的沈如顏之外，再無別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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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子這回啊，算是徹徹底底的著迷了。這陳妙夢也是，惹誰不好，偏偏挑二少女乃女乃下手，這平城陳家的人來了，她是在劫難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