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子平穩的行駛在路上,也許是剛下過雨的關系,空氣里飄著淡淡的清香,微風從車窗鑽進來,打在她白皙的臉上,就像是一只嬰兒般的女敕手柔柔的撫模著她,窗外的風景一閃而過,從高樓林立的大廈到人煙稀少的郊外,直到現在張眼便可見到的海面。
慕汐有些意外,沒想到他竟然會帶她來海邊,她對海的喜愛源自于她的父親,當初全家移居臨江,她的情緒起伏不定,每每在她煩躁的時候,父親便會帶她來海邊走走,听著大海破濤洶涌,此起彼伏的聲音,仿佛有沉澱人心的魔力,慕汐陷入往日的回憶,一聲悶響,車子隨之停了下來。
「拋錨了!」程瑞麟下車檢查了一番,要不是看他一臉郁悶,她估計都覺著是故意的了,不是邁巴-赫嗎?貴的驚人的名車,看來也不過如此。
慕汐瞄了眼四周,這里海風濃烈,卻到處看不見人的蹤影,發生這樣的故障如何是好?程瑞麟往旁走去,走得有些距離了,連她也看不到他的背影了,就那麼一會兒的時間,他出現在她視線內,身旁奇跡般的多了輛自行車。沒錯,她沒看錯,確實是自行車,而且感覺已經有些年份了,他輕快的坐上去,朝他騎過來。
「還有一段路程,天黑之前我們得到住處,所以只能這樣了。」
「住處?」
不理會她的驚訝與迷惑,他一個動作,坐上自行車的後架,然後眼巴巴的望著她「我累了,你帶我!」
說話的樣子有些無賴,慕汐悻悻的跨上車座,教一踩,自行車便迎風前進。騎了約模半小時,眼前漸漸出現了一處住所,白色的房屋靜默的佇立在海邊,與洶涌澎湃的海面形成一動一靜的對比,毫無沾染的白與湛藍透亮的藍相結合,無比的清新與美觀。
屋外是一圈圈的籬笆圍繞而成,籬笆內種滿了綠葉子的蔬菜,整整齊齊,又因正值春季,萬物復蘇的季節,那些不知名的菜葉子顏色清靈,顯得更加的垂涎欲滴。
這是一幢小別墅,兩層的結構,住著正好合適,里屋擺設簡單平常,更像是尋常人家的居所,從二樓的陽台上往下望,滿眼盡是無邊際的蔚藍,還有聲聲海浪打起的浪濤聲,這里是真的很漂亮,能讓人心情大好的地方。
天很快便暗了下來,肚子里早已嘰里咕嚕的叫個不停,樓下隱約傳來踫撞聲,她沿著聲響下樓,一股濃香撲鼻而來,本就空月復的肚子更加的饑腸轆轆,透過廚房的窗口,她看見男人正背對著她,雙手忙亂著,似乎都沒注意到她進來,她往前一步,看著他頗有技巧的翻起鍋炒菜,頓時傻了眼,雖然並不嫻熟,但那些被倒入盆中的菜至少真的是色香味俱全,這個反差也太大了吧?
她驚訝著,以至于他端著盤子轉身,她才猛然後退,退得太急,整個人 過門邊,差點重重撞了上去。男人瞥了她一眼,眼神略微驚訝,嘴角的笑意卻是越扯越深。
慕汐局促的入座,余光瞄著對面的男人,一身白色的休閑服與他以往西裝革履的風格天差地別,粉紅色的圍裙斜斜的掛在他頸間,說不出的怪異,明顯圍裙太小,她突然想起,孩提時代,每次吃飯的時候,媽媽怕她蹭得滿衣服的污漬,經常在她胸前系著一塊圓形的絲巾,上面繡著白雪公主,似乎也是粉紅色的。
「看著我做什麼?」思緒紛飛之際,男人悶聲而出,她一口米飯正好入嘴,突然卡在喉間,猛地咳嗽起來。
男人立即坐近她身旁,舀了一勺湯送進她口中,一手輕拍著她背部。喝了湯,喉嚨立刻舒服了些,兩頰因著劇烈的咳嗽微微泛紅,粉粉女敕女敕,看得他呼吸開始不自然起來,克制下心里的悸動,他揶揄的笑開「我知道我的廚藝很好,所以你不用表現得這麼明顯。」
悶悶的瞪了他一眼,表面再溫文爾雅的人依舊有著無賴的一面,厚起臉皮來猶如銅牆鐵壁。他心情似乎很好,看著她一味的埋頭吃飯,就這樣靜靜的看著,一時間竟食不知味了。
晚飯過後,洗完澡,渾身清爽舒適,她坐在梳妝台前,側著腦袋擦拭微濕的秀發,眼前是一面橢圓的鏡子,邊上鐫刻著一朵無名小花,紋理清晰,極是美麗。望著鏡中的自己,一身米白色的睡裙襯著皮膚越發的白皙透亮,眸光一移,身後的大床上,男人撐起腦袋,饒有興致的看著她。不知怎麼的,她忽然便想起了很久以前看過的一部小說,不管多晚,丈夫總會倚靠在床頭,等著她的妻子忙完一起休息!
梳妝桌上的台燈發出橙色的光,照得她的臉頰微微有些發燙,這座兩層的別墅只有這麼一個房間,這麼一張床。她停下擦拭的動作,猛地站起身,往門口走去。
「你去哪里?」
「房間給你,我去客廳。」她甚至都不看他一眼,急促著只想離開這個房間,經過床邊的時候,他輕輕一拉,她便毫無防備的往床上跌去,身後抵著柔軟的床墊,眼前男人的臉正對著她,呼出的氣息灑在她的臉上,她側過臉,那氣息便拂過她的頸間,灼熱而微微發癢。
「你說過的話,還記得嗎!」並不是疑問句,她在提醒著他,希望他言而有信。就算是過了一年的時間,面對他的霸道掠奪,她還是止不住的有些心悸,她不敢直視他的眼楮,她能清楚的感覺到他的呼吸愈來的沉重急促。
程瑞麟怔怔的凝望著她,側臉的輪廓依然美麗動人,他沉默著,五指忽地插入她柔軟的發間,緩緩的扶著她的腦勺,將她面對自己。
「你,喜歡我嗎?」他忽然就這麼說了,她錯愕的看著他,竟感到有些不知所措。
「我們經過那麼長的一段時間,你對我,有感覺嗎?」他的目光深邃迫人,說話的口吻十分認真,他專心的盯著她,不放過她臉上的任何一個表情。
「都要當新郎的人了,問這些有意思嗎?」
「我想知道!」
沉默橫亙在兩人之間,她幾欲出口的話止在喉間,渾身充滿他的味道,懾人的氣息,她的頭微微發暈。
良久,她輕聲溢出「沒有!」
他絕對相信了!真的相信了!也許是打算給自己一個機會,哪怕是自欺欺人也願意,可是她的漠然,她的決絕,卻狠狠的將他打入池底,永遠的萬劫不復!
她著看他的臉瞬間黯淡了下來,沉重的呼出一口氣,他緩緩起身,甩門而去。站在陽台上,看著他失魂落魄的走遠,她的心突然一陣糾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