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那日後,母後沒來過月吟宮,翾兒沒有再去過,寒煙宮,若是再去,定是又以勾結的罪名灌之,定是害了寒煙。
記得上次去寒煙宮時,路過一片桃林,那是才剛開春,已有些花骨朵了,想必這幾日早已開了吧。
「娘娘,你看桃花開了。」只見紫玉手中的那幾株桃花,甚是嬌艷,只可惜離了枝,又怎能活下去。
「嗯,好看。」這娘娘真奇怪,沐姑娘是喜愛花之人,每到月吟的桃花盛開時,都會采摘很多,裝飾在宮里。
今日卻見娘娘一臉的心疼。
「紫玉,喜歡桃花麼?若是花離了枝,又怎能嬌艷?」翾兒軟軟的說著,花本該在枝頭嬌艷才是。
「是,娘娘,紫玉知錯了。」
「傻丫頭,你又有何錯,喜歡就拿著吧。」娘娘不罰她麼?這倒是稀奇的。不過這樣也好,定是想收買人心。
「小姐,要去賞桃花麼?宮里的桃花開了,大家都爭搶著去看呢,今年開的特別的好。」
初塵匆匆的進來,嘴里不停的說著,似乎真的很神奇一般。
開的特別的好麼?她該去看看才是,加之這綿綿的細雨,翾兒真是愛極。
「嗯,你們不用跟著我,我自己去就好。」
「是,小姐。」初塵將她裹得嚴嚴實實,說天在下雨,若是淋了雨,定是又要染上風寒的,順帶著一把玲瓏的傘,粉粉的,甚是好看。
翾兒是第一次在這綿綿細雨中,散步,剛來時,是秋日,豐收的季節,大家是不期望雨的,且冬日里是少雨的,正值春日,這嬌嬌綿綿的細雨,對于翾兒正是時候。
還好,而今的人不多,無人在桃林嬉鬧,是下雨的緣故麼?古時的女子不喜雨麼?還是有些畏懼這稍寒的天氣。
推門,一株株粉粉的桃,映入眼簾,一縷縷清香迎面撲來,翾兒不由得踏上了那片聖地。
清風拂面,花瓣微微的散落,那是怎樣的一道景色,美得讓人嘆息。
「娘娘,而今真有雅興。」緩緩回頭,沐姐姐,她怎麼來了,也賞桃花麼?
「嗯,沐姐姐,也來賞桃花麼?」
「我可沒有娘娘這般好的雅興?」她冷冷的說著,那眼神中的輕蔑讓翾兒覺得不適。
終究還是不習慣與沐卉爭斗下去。
「你知道皇上為了你,與太後娘娘鬧翻了麼?」陛下與母後吵架麼?她怎麼不知?
可看沐卉那一臉的激動,又不像是在說謊。
「不知道說什麼?而今太後娘娘病倒,你高興了麼?滿意了麼?」她一步步接近,翾兒不由得後退,那強勢的壓力,讓她覺得頭疼。
「與我何干?沐姐姐倒是好笑。」出口的竟是這樣的言辭,她知陛下疼她,可萬萬沒有想到,他會為了她與母後爭執。
為她抱不平麼?本身就不是什麼大事?為何大動干戈?
「你、、、虧你說出這樣的話來,洛翾。」
卻見她氣憤的拂袖而去,翾兒依舊呆呆的望著她離去的背影,而今她不懂,為何沐卉為何會知道她在哪?她的行蹤?
「翾兒、、、」直到陛下漸漸地出現在翾兒的視線里,本是越加的近,卻越加的模糊,才知自己已是淚流滿面。
「為何哭了?翾兒。」摟過他的翾兒,怎麼是濕濕的,沒帶傘麼?可見旁邊的傘才知,才知這丫頭,定是懶。
「陛下,母後?」
「母後麼?她又來找你麻煩麼?」低沉的聲音軟軟的灌入翾兒的耳旁,雖是說著母後,可依舊那般的甜蜜。
「陛下找過母後麼?」
「嗯,朕是找過母後。」她不知今日她有多迷人麼?這身淺淺綠的紗裙,配上這嬌美的人兒,不知有多美麼?
「翾兒,在賞桃花麼?」俯身含住她的耳,肆意的挑逗著,嗯,這軟軟的嬌耳,正如他想的一般甜美。
「嗯,陛、、、下。」
「嗯,何事翾兒?」該罰她,而今還在分神麼?他是去找過母後,只是隨意的說了幾句,只是讓母後不要為難她。
「陛下。」不知哪來的力氣,翾兒狠狠地推開他,他怎麼可以這樣跟母後說話,母後病了,他卻有心情來這里來找她。
「怎麼,翾兒。」他不慌不急的看著翾兒,這傻丫頭今日是怎麼了?不開心麼?難道母後又來過了?
「陛下不要這樣對母後,母後沒有對我怎樣?不要與母後爭吵」
「嗯,朕何時吵過母後?翾兒倒是說說?」
握住她的手,揉進懷里,這天氣冷,小手定是冷冷的。
「母後病倒了,陛下,我不要你管,翾兒很好。」拉回自己的手,翾兒狠狠地說著,她不要陛下與母後生分,不要他為了她與母後不合?
她知母後是疼陛下的。
「你,再說一遍。」這是他護著的翾兒麼?居然不要他管?
「我不需要陛下的關心。」
「你、、、要朕怎樣?該死的女人。」居然還留著王叔留下的簫,那般的舍不得,為何不跟著他遠走高飛。
「只要陛下遠離我就好。」翾兒淡淡的說著,她不該責怪陛下的,陛下那般的疼她,寵她,為何出口的竟是那樣的話來。
「讓朕遠離你,好讓你整天守著那只簫麼?不可能,還是忘不了王叔麼?還是離?還是你口中的澈?」他狠狠地將她摟在懷中,逼迫她與自己對視,眼中的怒火讓他忘了平日的憐惜。
「隨你怎麼說,只要你遠離我。」他居然還在說著王叔,逼走了王叔,逼走了離,而今連她的澈哥哥,都不放過麼?
這麼的不相信她,何為強留著她?
「哈哈、、、這就是朕疼惜的女人麼?這就是朕捧在手心的女人麼?即便朕得到你的人,永遠都得不到你的心?該死的女人。」
放開翾兒,他苦笑著,仍舊走不進她的心麼?遠離她?遠離她?難怪會讓他留著冷宮?想再住進去麼?
「好,朕遠離你。」卻見他漸行漸遠,逐漸的模糊起來,眼淚已是不由自做主的滑落,而今她在做什麼?這真的是她想要的結果麼?
若是他都不要她了,她該怎麼辦?
仰頭,雨沾濕了嬌顏,那眼角涼涼的,是淚是雨?
「小姐,小姐。」初塵扶住搖搖欲墜的翾兒,幸而她趕來,不是賞桃花麼?怎麼哭成了淚人?
「初塵,陛下,不要我了,我讓他走。」
「小姐,你、、、」這是怎麼一回事,初塵心疼的望著翾兒,陛下多久來的,小姐在這待了多久?
連袍子都有些潤潤的了。
「陛下,不要你,小姐,還有我,還有初塵。」陛下終究還是不要小姐麼?亦如當初將小姐打入冷宮那般無情,冷血。
自古帝王哪有幾個痴情之人。
「嗯,初塵想看我跳舞麼?」
拉開初塵,她緩緩地起舞,飄零的粉粉的桃花雨,沾濕了翾兒的發,衣衫,更涼透了某人的心。
去年紫陌青門,今宵雨魄雲魂。
斷送一生憔悴,只消幾個黃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