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笑傲江湖[二]
但還未等到「小青」的消息，另一件事情就徹底打破了還算平靜的黑木崖。
正派人士聯手圍攻黑木崖，企圖滅了日月神教。
穆悠一直認為日月神教是邪教，而對那些所謂正人君子的門派也沒啥好印象。若說日月神教里全是殺人不眨眼的魔頭，那正派人士就是一幫殺個人報個仇都要拽上千百條理由的家伙。
無論志向是好是壞，為人都必須坦蕩，這是穆悠一直以來所堅持的原則。
比起真小人，偽君子更讓人厭煩。
各堂堂主已經帶著堂中弟子前去迎戰，而穆悠則被委派了任務——去請教主。
穆悠看那個來通報人的神色並不十分慌張，顯然對于正派的圍攻已經習以為常，據那人說，正派的人一旦沒錢花了就會來打打殺殺的，日月神教可算是江湖上鮮少的富裕繁華。
那些人和強盜差不多。
穆悠不知道這話的真假，不過也不放在心上，權當听著一樂便罷了。
離開屋子的時候，穆悠猶豫了一下，還是將那把從來沒試過的劍掛在腰間。
若真的要沖上前線，總不好找教主要針上去戳吧。
等穆悠走到東方不敗門口的時候，見到的就是已經穿戴整齊正在舞劍的緋衣男人。
他只知道東方不敗修煉《葵花寶典》，一手銀針使得神鬼莫測，卻不知東方不敗的劍術也是極好的。修煉了神功他的真氣運行與常人有別，故而無法再修煉別家有關劍術的內功心法，但因為功力極高輕功出神入化，舞起劍來身法輕靈，穆悠看不出厲害與否，只是覺得好看得很。
東方不敗見穆悠來了，收了劍勢，鼻尖額頭卻不見一點汗跡，只是臉上多了些許血色。將長劍直接插進了地里，轉身朝穆悠走來。穆悠正準備行禮，突然一陣龜裂的聲音傳來。
朝東方不敗身後看去，那柄插在地里的寶劍從劍柄處滿滿裂開，直到整個劍身充滿裂紋，微風拂過，瞬間碎成了千百片！
銀色的碎片在陽光下閃著美麗的光華，穆悠眼中閃過一絲驚艷。
「這麼不禁使喚，定然不是什麼寶物，竟敢欺瞞本座。」東方不敗神色一冷，剛才還略微紅潤了些許的臉又恢復了蒼白冰冷，「將進獻寶劍之人打斷手腳扔下崖去。」
「是。」站在院角的一名教眾恭敬離去。
穆悠臉色不變，雖然他還不能適應江湖的喊打喊殺，可眼前的是東方不敗。
日出東方，唯我不敗。
穆悠低垂了眼簾。
清冷的眼神掃向穆悠，東方不敗拿出帕子擦了擦手，然後隨手扔在了穆悠身上︰「扔了去吧。」
穆悠接住，低頭平靜道︰「屬下明白。」
「走。」
「是。」
跟著東方不敗走向黑木崖的最頂端，過了最後一個拐角，入目黑壓壓的人群讓穆悠很是震撼了一下。除了幾個站在前面的人，其余的人都是低垂著頭的，那些抬頭看著東方不敗的大抵就是各個堂主護法，在他們的帶領下，所有人跪倒在地，聲音幾乎掀了這清澈的天︰
「聖教主文成武功，澤被蒼生。千秋萬代，一統江湖！」
「聖教主文成武功，澤被蒼生。千秋萬代，一統江湖！」
……
在眾人第一聲喊的時候，穆悠有些沒反應過來，但到了第二聲時就毫不猶豫的單膝跪地，只是嘴依然沒有張開，只是看著東方不敗。
因為他發現，這個男人眼中的漠然並沒有減少多少，一點點波動都沒有。
東方不敗只是抬抬手，聲音便戛然而止。眾人眼中的光芒混雜著狂熱崇拜閃爍著光，看著他們天下第一的教主，他們的神。而處在光芒中心的東方不敗依舊神色淡淡的，邁步往前面走去。
「楊蓮亭，跟上。」
穆悠愣了一下，才回過神來，淡著張臉起身跟在東方不敗身後，和他錯開了半個身子的距離。
「本座剛才看到，你並沒有開口。」
東方不敗從容不迫的前行著，絲毫不被兩邊的狂熱視線干擾。而穆悠也是個在數千師生的注目下做過無數次報告的主任大人，也沒什麼慌亂，語調一如往昔的平淡︰「教主似是不在意什麼澤被蒼生的。」
東方不敗的步子頓了頓，然後繼續漫步前行著︰「你膽子倒大。」
「屬下不敢欺瞞教主。」東方不敗性子冷清孤傲，眼光卻也毒辣，穆悠原就不是愛說謊之人，「實話實說而已。」
東方不敗偏頭看了看他。
自從「楊蓮亭」醒來，第一次正眼看他。
「男子漢大丈夫，本就不應行那些苟苟且且之事。楊蓮亭，你，很好。」
東方不敗收回眼神不再看他，抬頭看著似乎觸手可及的蒼穹。
文治武功？他自認第二，這天下便無第一！
澤被蒼生？這世間蒼生，與他又有何相干！
千秋萬代，一統江湖……東方不敗冷冷的彎起了唇角，帶著點任性冷傲，手指繞起了垂在手邊的一縷青絲。
這個，還算有趣。
走到了山崖的最高處，東方不敗猛然轉身，火紅的衣袖紛飛間竟似染紅了這一方天地。
那麼，在本座還沒失去興趣之前，本座便試試，帶著你們一統江湖！
穆悠站在他的下手，一言不發的听著他有條不紊的安排著人手抗擊，身形未動卻已經是決勝千里。倒不是這次的敵人有多強大，只是這是東方不敗第一次帶著教眾迎戰，自然是要做得漂亮，贏得精彩才是。
安排完，他輕輕抬了抬衣袖，聲音冷清，卻無比傲然︰「神教，戰無不勝。」
「神教戰無不勝！一統江湖！」黑衣教眾轟然應是，四散沖下去，在崖頂很快就看不見眾人身影。
此刻的崖頂上，竟然只留了穆悠和東方不敗兩人。
穆悠看了看眾人離開的路，又看了看東方不敗，東方不敗看出了他的猶豫︰「呆在這里，本座沒空救你。」說完坐到了一塊大石上。
「謝教主。」穆悠應下，席地而坐，隱隱慶幸自己不用去送死了。
他這不叫怕死，這叫熱愛生活珍惜生命。
「得空去練練武功，莫要丟了本座的臉。」東方不敗看著天空，聲音淺淡。
穆悠點頭，然後想起東方不敗沒有看他，開口道︰「是，屬下明白。」
時不時有人來回稟，來的人一次比一次狼狽。看來這次有些棘手，似乎有幾個高手，已經有上百教眾犧牲。
東方不敗眉頭皺起，精致的臉上帶了些憤怒︰「真是沒用，本座手下的人……罷了。」說完作勢要離開，穆悠見了也忙起身抓緊了腰間當做裝飾的劍。
「教主！小青護法回來了！」
突然，一個教眾面帶喜色的跑上來，但在得到了東方不敗一記眼刀以後冷汗直冒，忙噤聲跪倒，但眼中的喜色卻是掩都掩不掉。
東方不敗卻沒責罰他，只是臉上的憤憤突然平靜下來，重新坐回到大石上，看著衣擺似乎在研究上面的花紋，悠閑得很。
可穆悠的心卻是提了起來，沒有言語，只是將眼楮放在那條路上，似乎在等著什麼。
不多時，突然傳來了一陣喧囂。
是歡呼。
東方不敗臉上有了些笑意，穆悠第一次看到他臉色柔和下來。但這笑，卻不是因為日月神教的勝利。
他跳下來，背著手看著山崖上方的天空。穆悠也順著他的目光看過去，然後，身子徹底僵住。
青色的身影，緩緩下落，染血的綠色長衫在他下落的時候慢慢變得干淨整潔，待他站定時已然看不出任何拼殺的痕跡，只是血紅的眼楮里還殘留著嗜血。精致的臉轉向他們這邊，突然露出了個淡淡的笑容。
一樣的衣服。
一樣的眉眼。
只是，笑容，早沒了溫度。
穆悠感覺心重重的跳了一下，使勁握緊拳頭才讓自己不至于失態。
「東方啊，我想你了。」青衣男子笑著站在那里，看似縴弱的身子卻是不動如松。
東方不敗緩步走過去，卻沒有答話，似乎是對男子這盡顯小兒女姿態的模樣有些不喜，卻依然扯扯唇角露出一個沒什麼熱乎氣兒的笑。
青衣男子也不再矯情，眼神不經意掃向穆悠，卻沒停留哪怕一秒。
無比陌生。
作者有話要說︰
哈欠，安安表示，誰讓穆悠換了個殼子，小青又不會透視
不重貼一遍了，要是jj真的抽看不到了，記得告訴安安一聲~安安再改~
樂顛顛跑上來，求包養~捧大臉星星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