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居然會跳舞,蘿卜,真是沒有看出來啊。」
「紅顏,我那是舞劍不是跳舞。」
紅顏興奮的拍拍凌蘿的肩膀,「沒看出來,反正好看。」
凌蘿無奈的搖頭將寶劍還給一旁等候的明德,「謝謝,多虧你借到這兩把劍。」
「阿蘿,只要能幫到你,這點事情算什麼。」
凌蘿看上他閃閃發光的眸子,知道勸也沒用,由他去了。「紅顏,你趕緊回隊伍中去。」她低聲在紅顏耳邊叮囑︰「我們還要找機會接近掌門,克制一點,不要這麼招搖。」
「好,蘿卜你說怎麼辦就怎麼辦,反正阿娘說了要我听你的。對了,分宮的事情你想好了沒?你想要到哪個宮去?」
「分宮?」
「七星宮你要去哪個啊?應該跟姓白的一樣吧?」
「分宮不是依靈力的所屬來決定的麼?」
「可是也要看個人的意願,一般光宿都能操縱兩種元素力,最後去哪個宮就有多種選擇了。」
七星宮嗎?她身懷治愈之能,這一點絕對不能被其他人看出來。既然如此,就算她對于文曲宮有再多的好奇,她也不能選擇。
「我是雅韻唯一的入室弟子,你說我會選哪個呢?」
紅顏失望的蹲在一旁,一點都不介意自己的形象,「老子就知道,你要是選巨門宮就好了,咱們就可以在一起了。」
「拜托,我可沒有你那種怪力啊。」
「切,反正不管你在哪里,老子會每天去找你的。」
明德被兩人冷落到一旁顯得有些郁悶,本來跟凌蘿最熟悉的人應該是他,從小到大十幾年的朝夕相處,就這樣被完全抹殺了。就算他再怎麼安慰自己,鼓勵自己,看到凌蘿有了自己新的生活和朋友,心中還是有些許的難過。
「棍子頭,你怎麼了?」
「我不叫棍子頭,我叫明德。」
凌蘿看著他們一邊斗嘴一邊靠在旁邊古老的樹干上沉思,她很矛盾,是該繼續往上走呢,還是及時抽身?南宮清說的對,光宿不是那麼容易當的,想她素來厭煩勾心斗角,懶得將心思放在這上面,可如今就算她不樂意也必須要這麼做,真煩。
「鐺!」肅穆莊嚴的鐘聲結束了最後的表演,上官青音手舉過頭,喃喃有詞,一道青色的光束在高台前停留下來,光芒過後,只見一片形狀不規則的鏡面漂浮在半空之中。
「這是什麼?」
「看起來像一塊碎鏡子。」
「我听說天宮不是集全閣寶物于一身嗎?怎麼偏偏將一塊破鏡子拿來當寶,太丟人了。」
「噓,小聲點,當心掌門听見。」
凌蘿眯著眼楮看向空中,那面鏡子看起來甚至只是一部分,但是她能夠隱隱的感覺到其中所蘊含的靈力,平靜到可怕的地步。
「新晉弟子听令,待會你們每人將得到兩塊不同顏色的玉石,依次到前面的七個記錄處登記,不得有誤。」
「是。」
不少家中早已經打點過的光宿,此刻心中均是很清楚,靈鏡乃是須臾初開之始,創世神元神的一部分,另有一部分被地冥間佔為己有,而還有一部分已經在當年的戰爭中不知所蹤。但是就算只有一小部分,它所蘊含的力量也早已經不是這里的人們能夠駕馭的。上官青音每年也只有這個時候能夠勉強將它召喚出來,發揮它最小的力量來進行靈力的劃分。
「哇。」
「我是紅色的和金色的。」
「我有綠的。」
「阿蘿,你看,我的是黃色和金色的。」
「你呢?」
凌蘿勉強的笑笑,雙手隱在袖中沒有回答。看來,這一關是無論如何都逃不過去了,師傅當日的話語歷歷在目,若是等會讓掌門發現了,會不會直接將她砍了?
「阿蘿?」
「沒事,你趕緊去登記吧,我也去了。」
她匆忙離開明德的視線,混在人群中慢慢朝旁邊挪去,而站在上面的南宮清早已經看出了她的不對,正準備下台看看,上官青音突然訝異道︰「剛才劍舞的那名女子竟然沒有分到玉石?」
身後七人嘩然,心中雖驚,卻都不敢貿然出聲。靈鏡是將人體中自然存在的元素力按照強度依次排下,賜下的玉石顏色顯示出其中最強的兩種,也就意味著這個人相對來說能夠更好的控制玉石上所顯示出來的元素力。
而凌蘿一個未得只能說明兩種情況︰第一,她體內的元素力每一種水平相當。普通人的靈力總值一般來說都是固定且水平相當,打個簡單的比方,每個人的總量都是十,如果被平均分成了七份,凌蘿對于每一種元素力都沒有優勢,充其量只是平衡發展而已。第二種情況,幾人幾乎不去做想,那便是她的靈力總值已經超越了正常人,每一種元素力都達到了最高值,但是那是不可能的,莫說同時操控四種以上的元素是相當耗費靈力的,而且這天音閣的種族沒有一個是能夠將暗元素操縱到如此高水平的,就算是上官青音也沒這個本事。
靈鏡本身無法判定一個人的靈力大小,只能夠將相對強度大小排列出來,凌蘿的這種情況,還真是聞所未聞。
上官青音看著凌蘿強作鎮定的臉,回頭對南宮清道︰「把她叫上來,我有些話要問她。」
「是。」
南宮清忐忑的邊走邊想,怎麼會出現這種情況,看幾位師叔的樣子,應該都不想收下這個平庸的徒弟,可留在天宮是凌蘿的心願,他不想看到她失望的表情。
「阿蘿,你沒事吧?」
「城主大人,有什麼事情嗎?」。
「掌門和各位將軍要見你。」
「見我?」凌蘿臉上顯出少有的怯意,「為什麼?」
「剛才你沒有得到玉石吧?掌門全都看見了,至于他想說什麼我也不知道,不過你放心,無論發生什麼事情我都會幫你的。」
凌蘿一言不發跟著南宮清的腳步一步一步挪了上去,說不緊張是不可能的,胸口中的心開始有些不受她控制了,她好不容易來到這里,絕對不能輕易放棄。
「參見掌門,參見各位上將軍。」她安靜的行了個禮,抬頭靜靜地看著向她走來的上官青音,毫不退縮。
「你叫凌蘿吧?哪里人?」
「回掌門的話,弟子是南郡縣陽平村人。」
上官青音和藹的朝她點點頭,贊賞地看著她沉靜的態度,又朝幾位上將軍看了一眼,除了廉貞宮的兜無涯笑嘻嘻地看著兩人以及文曲宮的冷秋鳶溫柔的笑著,其他幾人的眼神不是看著台下登記的新弟子,就是低頭喝茶不肯做聲。
他微嘆一口氣,「兜師兄,你的廉貞宮人最少,就讓這孩子去你那里吧。」
「呃,不行,廉貞宮就那麼點巴掌大,全是男人。要多一個女人出來,我老頭子可住不慣。」
「冷師妹呢?」
坐在最中間的冷秋鳶是個實打實的美人,看起來三十左右的少婦模樣,頭發簡單的在後面挽了髻,只用一支木釵定住。比起剛才說話的蘇墨,她更像個女人,而且是個美女,「我文曲宮倒是無所謂的,看這孩子願意不願意。」
凌蘿趴在地上心中暗叫不好,看樣子自己成了燙手山芋,這要是到了文曲宮,以這位上將軍的眼神,只怕不要多久就能發現自己自愈的特殊體質了。
「多謝上將軍抬愛,凌蘿接受的訓練並非文曲方向的,只能控制水元素和光元素,只怕到了文曲宮之後無法有所建樹。」
「哦,這麼說之前已經拜過師傅了?」
南宮清忙趁機解釋道︰「她是雅韻在露約收的弟子。」
「雅韻的弟子?倒是稀奇,雅韻那孩子竟然會收弟子,而且還是個女子?」
兜無涯笑的快從椅子上倒了下來,「既然她是雅韻的弟子,那自然就是接受的祿存的訓練,林師弟,你就不要退讓了,這孩子到你的祿存宮自然是最適合的。」
「兜師兄,你不說話沒人會當你是啞巴。」
林瓊氣急敗壞的低聲吼道︰「憑什麼要把這種廢物留在我宮里?平日里……」
「林師弟!休的胡言!」
「掌門師兄!」
「既然她與雅韻之間有這樣的關系,入你祿存宮當然是最名正言順的,你作為長輩說出這種話實在讓我很失望,以後還望你注意自己的言行。」
林瓊緊握拳頭,十指上的玉石戒指摩擦的咯咯直響,連凌蘿都听的一清二楚。
「是,謹遵掌門教誨。」
「好了,凌蘿,待會跟著清兒到祿存宮登記,以後你便是祿存宮的弟子了,要好好的听從師傅的話,記住了嗎?」。
凌蘿一直高懸著的心此刻才放了下來,她抬手撲地恭順道︰「是,弟子記住了。」
林瓊長袖一甩,凌蘿只見眼前金光一閃,他便駕著不知道何物消失的無影無蹤,看來是被她這個新弟子氣的不輕。
南宮清上前帶著凌蘿沿原路返回,邊走邊解釋︰「其實林師叔的脾氣是這樣的,說話有些不中听,人還是挺好的。」他又簡單的將玉石的事情解釋了一遍,安慰道︰「這個東西並不是一定的,我相信事在人為,雅韻一直都說阿蘿你是很優秀的。」
凌蘿心中的忐忑這才落了地,她沒有得到玉石,唯恐是因為她體內的暗元素在作怪,如今南宮清的意思,只是說她是個廢物,將來得不到好的發展。她越想越好笑,最後忍不住笑出聲來,惹的南宮清以為她被氣壞了。
「阿蘿,你要是難過就哭出來吧。」
她抹著眼角被笑出來的淚水,喘著氣道︰「不是,我不是傷心,相反的,我很高興。」
南宮清不明所以,手中的羽扇都停在手中不動了,難道她並不想成為光宿嗎?
凌蘿邊笑邊走不亦樂乎,自個兒走到祿存宮的登記處,將剛才掌門的決定告訴了登記的師姐,又恐她不相信,指著南宮清道︰「那位南宮城主就是過來替掌門傳達這件事情的。」
坐在桌前的女子十字縴縴,左右兩手帶了兩對墨如碧潭的玉鐲,襯的她肌膚勝雪,如一朵含苞的梨花,看的凌蘿目不轉楮。
「小師妹叫什麼?」
「我叫凌蘿,以後就麻煩師姐了。」
「哪里,我叫冉彤,小師妹先去休息片刻,待會我會帶大家一起回祿存宮。」
「是,多謝師姐。」
冉彤看著凌蘿的身影消失在人群中,這才提筆替下一位登記者做記錄,一直站在她身後的小姑娘不解道︰「冉師姐,您是師傅手下最得寵的弟子,為何要對剛才那位姑娘如此客氣?」
冉彤但笑不語,凌蘿未拿玉石卻得了掌門之命直接來報,又有南宮清做陪,這樣的待遇在天宮可不是人人都有。無論是好是壞,她先把準備做足了總是沒錯的。更何況,這個名字她听起來十分的耳熟,莫不是在哪里曾經見過?